原本薑暖是在衡殷王府,可是花晨的貼身侍女突然跑了過來,她才知道這樣的事,於是趕忙跑到了薑府。


    一進府便看見薑穆軒絕望的樣子,她急忙安慰,可是北渝能否救公主也尚未可知,看來隻能賭一賭了。


    很快,花晨就被薑穆軒報上了馬車趕往北渝的住處,隻是薑暖臨走前懷疑的看著林裳舒,做母親的怎麽會不小心摔倒呢,眼前並沒有時間想這個了,花晨的命最要緊,隻是一眼,她便轉過身去,騎上馬,一同赴往城郊。


    花晨的情況很糟糕,臉色煞白,冷汗直出,薑穆軒緊緊抱著她,一路上不肯放手。她虛弱的睜開眼睛,看著緊張焦急的薑穆軒,她突然有一刻感到開心。


    “穆軒”,她輕喚著,想努力抬起手來,可無論使了多大勁,都抬不起來。


    見狀,薑穆軒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我在,你不會有事的,相信我。”


    花晨笑著,點了點頭。眼下答案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心裏記著她,她便甘願與他共赴一生。馬車行駛著,她身上的劇痛不斷襲來,看來自己活不久了,她開始想著這兩年與薑穆軒共同度過的時光。


    薑暖大婚當日,他喝了許多酒,跑到了她的房間,那夜香氣彌漫,男歡女愛,在所難免。之後,薑穆軒便主動請求賜婚,便有了那樁婚事。


    “薑穆軒,你別老是苦著臉,娶本公主委屈你了。”喝醉了的花晨倒在薑穆軒的懷裏,手卻是緊緊拽著他的衣服。


    薑穆軒抱著她,從城南走到城北,可是花晨並不安分,嚷著要停下來,薑穆軒放下她之際,她卻一把摟過他的脖子靠近,胡言亂語著:“人都說如意郎君,是自己真心悅愛之人,方才歡喜,可我瞧著,你並不歡喜,原來,我並非你的如意娘子。”說著,推開了薑穆軒,獨自倒在街邊,苦笑著。


    薑穆軒看著眼前的花晨,“公主殿下,時候不早了,我們該迴去了。”


    花晨做了個噓的姿勢,抵著自己的唇,她指著薑穆軒,“我叫花晨,不叫公主殿下。”她看了看自己周圍,嚷道:“我的酒呢,我要喝酒。”


    嚷了一會兒,又忽然站了起來,走進了薑穆軒,笑道:“我找到解酒藥了。”她踮起腳尖,抱著薑穆軒,吻了下去。大街上燈火通明,卻分外安靜,隻有幾個叫賣的店家。楊柳坻岸,才子佳人,成雙成對。


    薑穆軒站在那裏,驚詫著忘了推開,一直到花晨落下腳尖,看著他傻笑。這才仔細地看著她,麵前的女子穿著淡綠色的繁花宮裝,袖口上繡著銀絲勾的祥雲,身子輕輕轉動長裙散開,舉手投足間還有著可人之姿。


    “你可知道你在幹什麽?”薑穆軒看著她問道。


    “知道啊,怎麽不知道,我對自己的夫君做著喜歡的事情有錯嗎?”花晨看著他,滿是得逞的笑容。


    薑穆軒有些窘迫的別過臉去,“我帶你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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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穆軒”,花晨看著坐在亭子裏的少年,興衝衝拿著食盒跑到了他的麵前。


    “公主,唔”,剛想喊出聲,卻被人強行塞了一塊糕點,花晨滿臉期待的看向他,“怎麽樣怎麽樣?“聽下人說他這幾日食欲不好,她就偷偷跑去學薑穆軒最愛吃的糕點,為此臉上還有一塊煙熏得痕跡。


    “咳。”看見花晨小花貓的模樣,他笑出了聲。


    “嗯?難道不好吃?”見這副模樣,花晨從盒子裏取了一塊咬了一口,“挺好吃的呀。你不喜歡嗎?那我再去做一塊,你等著我。”


    薑穆軒拉住她,見她沒有發覺,薑穆軒用手輕輕擦去她臉上那塊黑色痕跡,笑著道:“很好吃,多謝。”


    花晨臉上立馬笑得特別開心,她坐在薑穆軒身旁,吃著手裏的糕點。


    “你嚐嚐這個,我學了好久呢,廚房的師父都快嫌棄我了。”花晨的注意力都在薑穆軒身上,開心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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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穆軒。”花晨突然闖入他的書齋,似乎有些愧疚之意。


    “怎麽了?”奇怪的是,薑穆軒並沒有因此有任何的不愉悅。


    花晨扭扭捏捏從身後拿出了一個繡囊,“聽你們這裏的姑娘說,這個東西是要送給自己喜歡的人的,寓意著歲歲同心,我手藝不好,你莫要嫌棄。”說著,將繡囊塞到薑穆軒懷裏便跑了出去,隻是嘴角還是那樣明媚的笑容。


    馬車上,花晨半暈半醒的狀態,隨著薑暖一聲”到了。”她被薑穆軒抱出馬車外。


    “這是怎麽迴事?”北渝看著突如其來的薑穆軒,緊張得問向薑暖。


    “師父,沒時間解釋了,你快看看有沒有法子可以救她。”薑暖將北渝往屋裏趕。


    北渝在屋裏救治著花晨,薑穆軒與薑暖在屋外焦急等待著。


    薑暖看著薑穆軒的手沾滿了血,她拿來一塊濕布遞給了薑穆軒,“哥,你別擔心,公主吉人天相,會安然無恙的。”


    薑穆軒無力點了點頭,愧疚之情溢於言表,頹然的坐在了那裏。


    過了許久,北渝才從屋子裏走了出來,他喚了聲薑暖,說道:“她現在半條命隻能算是撿迴來了,隻是,她自此的身體卻是不能再有孩子了,你好生與她說著。”


    薑暖驚訝的看向北渝,她迴頭看了一眼薑穆軒,點了點頭,進去了。


    床上的人仍舊是很虛弱,看向薑暖時卻很開心,輕喚了“皇姐。”


    薑暖坐在她的床邊,疑惑著看著她。


    她笑了笑,費力從自己腰間扯下那枚墜子,交給了薑暖,“以前多有冒犯皇姐之處,還請寬恕妹妹,我那時愚鈍,被人戲弄,錯認了好人,對不起。”


    薑暖搖了搖頭。花晨繼續解釋道:“你母親曼殊夫人是奕國先皇後的女兒,這墜子則是鳳印,我受母後與林裳舒欺騙,咳咳咳,”說這話時她的情緒明顯有些急,薑暖連忙幫她順了順氣。


    “這些年,林裳舒一直假借公主名號與奕國往來我也是派人迴去查探才知曉此事,五日後奕國便會迎你迴去,林裳舒斷不會善罷甘休,你務必要小心。”


    薑暖點了點頭,看向她。


    花晨突然笑了,“禦霖之事,我不怪你。”那日,她派人去尋,卻有人通報迴來禦霖身負重傷,進了衡殷王府卻沒再出來過,此事她從沒伸張過,卻知道禦霖之事必定與薑暖是脫不了幹係的,所以,她對薑暖是有芥蒂的。


    薑暖突然愣了一下,腦子裏那副熟悉的畫麵重現,可是她卻怎麽也記不清楚那張臉。說完這話,花晨說道,“我能見見穆軒嗎?”


    “好,我去幫你叫。”


    薑穆軒連忙跑進了屋,花晨看著他笑了,他握著她的手,安靜的坐在床邊陪著她。


    “穆軒,吹笛子給我聽,可好?”


    薑穆軒點了點頭,從腰間取下笛子,花晨靜靜聽著,已經好久沒聽過笛聲了。她慢慢閉上了眼睛,而薑穆軒的眼淚從眼角流下,笛聲卻仍舊沒有停止,他的手卻是顫抖著。


    隨著花晨的手慢慢的滑落,薑穆軒險些連笛子也拿不穩了。


    這個時候北渝走了進來,他診了下脈,“她太累了,需靜養,你別吹了,讓她好好休息吧。”他搖了搖頭,又不是生離死別,現在小年輕就是不一樣啊,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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