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用手指鉗起那腰部鏤空、掛著珍珠流蘇的火紅長裙,秀眉皺了皺,又見那嬋娟雖紅著臉卻一副糾結為難的模樣,心下了然。


    罷了,事到如今,先找到黎桑要緊。


    想必嬋娟口中的那位大人便是當日抓走黎桑的白衣男子,並且,他真正想引出的人就是自己!


    月牙想到了這一點,內心是震撼的。


    她震撼於黎桑對自己的維護,也震撼自己竟會被這樣一個大魔頭給盯上了。


    心中愈發不安,沉悶。


    但月牙一想到那個素來不給自己好臉色的黎桑,被困這麽久卻始終沒有出賣過自己,便覺得感動得慌,隱隱有著想要落淚的衝動。


    換好那身火紅長裙後,月牙原本還有些青澀靈動的麵容立馬就變得妖媚動人,那纖細的柳腰即便有了流蘇覆蓋,卻也白晃晃地暴露在了空氣之中,膚如凝脂,惹人垂涎。


    那黑葡萄般的眼瞳中,看似張揚卻又內斂,看似乖巧又分外狡黠。


    較之她平日裏穿的白裙粉裙之類的靈動氣質不同,今日的她,實在太過於風情萬種。


    嬋娟癡癡地看著,直到骨煞將人帶走了也沒迴過神來,腦海裏都是那絕美人兒的一顰一笑,讓她無不感到望塵莫及,卻又真心的為她感到可惜。


    本該陰冷潮濕的地府,看上去卻是說不出的出塵幹淨,府邊還有一汪溫泉,溫泉邊有一小型花圃,裏麵種著各色的玫瑰。


    炙熱的火把被鐵柱架起,托盤裏燒著不少的白骨,釋放出幽藍與火紅混合的火光。


    大廳的最上空亮著一顆巨大的夜明珠,主位是張狐皮做的軟塌,裏麵有桌椅書架,掛著有關玫瑰的墨畫,看上去比地麵上更加溫暖明亮。


    對了,軟塌上坐著一個白衣男子,懷裏正抱著一位藍裙的女人旁若無人地挑逗著。


    骨煞將月牙帶了進來,便朝著主位上的男人單膝跪下,垂首恭敬地說道:“邪尊大人,人帶到了。”


    僵涯並未停止動作,看了眼被捆住雙手的月牙,眸光裏閃過一抹驚豔,挑眉道:“做的不錯,退下吧。”


    “遵命!”


    骨煞一走,月牙便有些忍不住了,問道:“你就是邪尊?”


    是害雲澤哥哥受傷的人!


    是了,這裏的這些白骨裝飾,月牙怎麽看怎麽覺得詭異,卻又頗有幾分熟悉。


    事關雲澤,一時間,她便忘了自己來這雪域的真正目的。


    “嗬,怎麽,小丫頭害怕了?”


    僵涯輕柔將玉戌散到麵前的發絲攏到腦後,而後才饒有興致地看向月牙。


    也不怪雲澤那億萬年的老家夥都動了心,這女娃娃確實長得美豔,而且又是純靈之體,一想到能與之雙修,僵涯都不由得渾身燥熱。


    玉戌見狀,適時地撓了撓他的胸口,眼中含著淚花。


    “玉兒,她隻是一個爐鼎罷了,你是本尊的妻子,同她是不一樣的。”


    僵涯一對上玉戌那水汪汪的眼睛,倒是立馬就收了心,疼愛地安撫著懷裏的嬌妻。


    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竟對這個女人如此上癮。


    “你…要將我當做爐鼎?”


    月牙隻覺得腦中猛地嗡嗡作響,她還沒有睡到雲澤哥哥呢!怎麽可以被別的男人玷汙!


    她才十九歲…


    想到這裏,一慣自信囂張的月牙終於感到了害怕。


    曾經在北界,她仗著自己有千裏傳音術,秉承著打不過就叫人的風格,硬是將整個北界的妖怪靈族們治得服服帖帖的,可是…


    麵前的這個男人,實在是太強了,他不僅身負邪功,而且周身帶著鬼怪的黑氣,看上去溫文爾雅的麵容,笑起來時卻陰邪得令人毛骨悚然。


    “嗬,雲澤帝君的女人,除了生得好看些,又是純靈之體,也沒有特別的嘛。你說對不對,玉兒?”


    僵涯不去理會已經有些麵如死灰的月牙,品嚐其他女人之前,他還想要得到玉戌的認同。


    玉戌當即就重重點頭,然後柔聲道:“夫君說得都對,隻是,今夜,你能不能先陪玉兒?今夜過後,夫君去找爐鼎也好,與別的女人在一起也好,玉兒都不會再阻攔。”


    聽著愛妻這醋意滿滿的話語,僵涯隻覺得一顆心怦動不已,連忙就掐了一把她的腰,露出溫和的笑:“聽你的。”


    玉戌嬌笑著,任由他緊緊抱著自己,哪怕生了痛意也不皺一下眉頭。


    抬眼微微地瞥向了月牙,眼光中帶著幾分複雜。


    隻看得月牙皺起了眉頭。


    她沒有靈術,也出不去這地府,硬是坐在這裏看了一場春功。


    聽著這樣的聲音,月牙別過頭,漲紅了臉,大氣也不敢出。


    隻等到兩人消停下來,那顆夜明珠也被僵涯收起,月牙才微微覺得犯困,坐在地麵上就準備睡一會兒,明日再想辦法。


    半夜時候,月牙是被人推醒的,腦海裏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


    是那玉戌!


    “尊主已睡下了,立刻起身,隨我走。”


    月牙皺著眉想著這又是玩的哪一出?可下一瞬便被那玉戌抓起手腕拉著站起來,快步往那書架走去。


    玉戌擰動壁畫下的機關,不由分說地扯著月牙進入了一個山洞。


    映入眼簾的是地麵上已經昏死過去的邪衛,以及一個被鐵鏈捆著的少女。


    黎桑身上的黑裙染著血塊,原本該是看不出的,卻因為已經結痂黏在了破碎不堪的黑裙上,變得格外明顯,她的頭發散亂著,一張臉紅腫得已經看不出容貌。


    可月牙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一顆心跟著顫了顫,她看起來比自己還小一些,為何卻能有這般強大的毅力?


    月牙警惕地看了看身邊的玉戌,冷冷道:“為何幫我們?”


    玉戌迎上她冷冽的目光,嫵媚一笑,言語間透著說不出的淒涼:“僵涯是我的殺夫仇人!”


    月牙怔了怔,眼神複雜地盯著身邊的這個女人。


    為什麽,她說的如此風輕雲淡,可讓人聽了,卻覺得無比心疼呢?


    玉戌卻沒有再與她多說,她知道,必須抓緊時間,若被僵涯發現,她死了也就罷了,可這些姑娘家,絕不能再被那個惡魔摧殘!


    塞了一顆恢複靈力的丹藥給月牙後,玉戌又將被鞭打得昏迷不醒的黎桑放了下來。


    拿出傳送符紙將兩人送去了雪域門口,玉戌終於輕吐了一口濁氣。


    隨後,她便從懷裏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地刺入了自己心髒附近的部位,然後又將匕首埋進了不起眼的角落裏。


    做完這些,這才強忍著疼痛,緩緩坐到地上,她需要再等一個時辰,爭取給月牙她們足夠的時間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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