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邪族的獄窟位於無迴山的斷崖邊上,獄窟內燃著青幽的邪火,滿地火紅的血舌草,抬頭去看頭頂盡是由鐵鏈穿骨掛起的幹扁屍體,有的刺穿雙足的頭朝下,有的沒了頭則胳膊朝下,有的被鐵鏈穿過頭骨便是腿朝下,其中有妖族的,有靈族的,也有人族的。


    那些屍體全是被奪取了靈體後整個皮肉盡數消失,隻剩下骨架掛著,風一吹,撞到一處便發出骨架摩擦的駭人聲響。


    “醒醒,醒醒!小丫頭!”


    聽見耳邊傳來一陣溫和的唿喚,小月牙正想揉揉雙眼看看是誰吵她睡覺,卻發現自己的手被什麽束縛著,一掙紮起來便渾身發痛。


    感受到疼痛,月牙猛地睜開眼睛,當看到周圍可怕的景象後,不由得一陣驚唿。


    “啊!這是哪裏!唔…”


    “噓!別喊,你這丫頭不要命啦!”


    唯恐月牙大喊將巡邏的血邪族引過來,方才那個叫醒月牙且同樣被鐵鏈捆住的白衣男子立刻一揮手給她施了個禁言術,使得月牙不能說話,卻是鼓著眼睛害怕地看著他。


    “聽著小丫頭,我們現在都被抓到了血邪族,他們是專門奪取他人靈體的壞人,我知道你很怕,但是你不能大喊大叫,否則會把外麵巡邏的邪衛們引過來,


    我可以給你解開禁言術,但是你隻能用意念同我說話,我會聽到的。還有,接下來一切都要聽我的你才能逃出去,明白嗎?”


    白衣男子用意念傳達著,直到看見月牙用力點了點頭這才揮手解開了禁言術。


    “這位哥哥,為什麽他們要抓我們呢?這裏好可怕啊,我們真的能出去嘛?要是出不去,我們是不是會死?要是死了,月牙就再也吃不到好吃的,也見不到想見的人了。”


    月牙定定地看著眼前的白衣少年,一雙眼睛極力地睜大忍著不想落淚,可那淚珠卻在她眼眶中不停地打轉,最後她咬著唇任由淚珠滑落,小小的身子微微顫抖著,卻並未發出聲音。


    “因為你是純靈體,因此許多邪修都會對你的身體進行奪舍,從而掩蓋他們醜陋的麵孔以及邪惡的氣息。而我也是靈體,雖並沒有你的靈體純淨,卻是比你早兩日被血邪族的邪尊給擄來的。


    你別怕,我們都會出去的。他之前給我下的邪毒如今已被我逼出了大半,待我施法掙開鐵鏈,便帶你走。”


    話落,白衣男子便鬆開了鐵鏈站了起來,來到小月牙的身邊,替她也解開了鐵鏈。


    因那鐵鏈越掙越緊的緣故,兩人身體也是一陣酸痛,衣服下的肌膚布滿了紅痕。


    “時間緊迫,趁那邪尊還未迴來,我去引開門外那些邪衛,等到外麵沒了聲音,你便你偷偷跑下山,山下有個大湖,那裏住著我的族人,隻要你報我的名字江瑜,便一定有人會保護好你。切記,不論我有沒有跟上,你必須盡快跑下山,不要迴頭。明白嗎?”


    江瑜摸了摸小月牙的腦袋,溫和地笑了笑,掌心變出一枚魚骨扇便走了出去。


    “快看,那小子跑出來了!”


    “快!抓住他!那可是尊主親自抓迴來的,馬虎不得!”


    “快,全部跟我去抓人!”


    隨著江瑜出了獄窟,外麵很快便一片哄亂,不知江瑜怎麽跑得那麽快,故而打鬥聲也越來越遠。


    直到外麵完全沒了聲音,小月牙便輕手輕腳地來到洞口,探頭探腦地左右看了又看,便奮力地往山下衝。


    隻是還未衝到兩步,便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小月牙本能地以為是壞人,於是拚命地蹬腳踢腿地掙紮著,大喊:“啊啊,救命啊!不要吃,不要吃月牙,月牙兩年沒洗澡了,很臭的!”


    “噗,小家夥,是我,還好你平安無事。”


    雲澤輕輕拍著小家夥的背,有些想笑卻又心疼不已,還好她身上有銀鱗,他能感應得到。隻是,她是怎麽逃出來的?這裏又為何會隻有打鬥痕跡卻沒有一個看守的血邪呢?


    “嗚嗚嗚,雲澤哥哥,月牙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月牙被關在那個全是骨頭的地方,還被壞人用鐵鏈給捆著,渾身都好痛,嗚嗚,你看!”


    月牙也不知怎的,滿心的慌亂與害怕在忽地見到雲澤後,便忍不住大哭著宣泄起來,甚至還擼起袖子露出手腕上那幾道被鐵鏈勒出的紅痕,委屈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滴在雲澤的袖子上。


    “該死的血邪族!小家夥受委屈了,先別哭,告訴我,你是怎麽出來的?”


    視線隨著月牙手指的方向,雲澤看到她手腕上那刺目的紅痕,周身的氣息瞬間變得冷冽。感受到懷裏的月牙縮了縮,他才緩和下來,輕聲問她是如何得救的。


    “啊對啦!是一個白衣的哥哥救了月牙,他說他叫江瑜,也是他將邪衛們引開,月牙才有機會逃出來的,他還讓月牙去找他的族人…雲澤哥哥,我們去救他吧,他一個人肯定打不過那麽多壞人的!”


    月牙急忙說著,扯著雲澤的袖子往遠處的密林裏看去。


    “好。”


    雲澤應道,抱著小丫頭往密林趕去。


    密林中,江瑜正奮力與一眾穿著黑鬥篷的邪衛交戰著,那樹叢邊有少許烏血卻有大片鮮血,烏血沾染之處使草木枯腐,而那鮮血傾灑之處則令草木生機勃發。


    為首的邪衛怪笑道:“桀桀,沒想到你的血竟能夠重現生機,不愧是我們血邪族天生的克星,隻不過以你現在的靈力,還是乖乖的投降跟我們迴去吧,尊主可是說了,得好好保存你的身體,識相的話,就投降吧。”


    “嗬,休想。”


    江瑜嗤笑一聲,穩住胸腔裏翻湧的氣血,隨後手掌一翻,手中的魚骨扇便化為無數個鋒利的骨刃,朝著周圍的邪衛飛去。


    “不識好歹的東西!桀桀,捆住他!”


    一眾邪衛聞言,那滿是烏黑血水的手一個個伸得老長,他們皆是一手伸出對付江瑜的骨刃,另一手化成一條黑長的水繩對著江瑜的身體捆去。


    寡不敵眾,江瑜很快便被二十多條血手拉扯著,那身皎白的衣衫盡數被烏血侵蝕至破碎,整個人也正被吸取著生機,一張清秀的臉上從頭頂冒著陰邪的黑氣,昏死了過去。


    “桀桀!真是不自量力的小子!快,把人帶迴洞裏看好,尊主就快迴來了,那個純靈體丫頭還在洞裏綁著呢,到時候肯定少不了我們的好處,桀桀。”


    為首的邪衛見人已經抓住了,便想著折迴獄窟。


    “是壞人!雲澤哥哥,快去救人!”


    忽然,不遠處傳來一道義憤填膺的孩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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