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


    少年莊周緩緩起身,目光平淡的看著穆守。


    “你似乎很不一樣了。”


    “是啊,很不一樣了。”


    少年莊周搖頭一笑,絲毫沒有在意其他人,而是淡淡的看向遠方,


    “你可還記得自己曾經問過我的問題?”


    “記得,我做了錯事,或許即將毀滅一個世界。”


    “或許現在我也做錯了一件事。”


    “果然是你把它放出來了。”


    “我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對是錯。”


    “那你可還記得,我對你說過什麽?”


    “記得,你說,


    我於昆侖,得到了這一身的修為,卻也在同時陷入了一個難以自拔的漩渦之中,我所在的世界已經沒有任何的修煉者,但是依舊有人在窺伺著那個世界,


    而為了拯救那個世界的想法,也成了我一直堅持的理由,但是到最後我才發現,原來我一直所堅持的東西卻都是錯的,


    我最好的朋友死在了我麵前,可我卻無力改變些什麽,當我擁有力量的時候,卻發現我依舊還是救不了他!”


    “那你可還記得自己是如何迴答我的?”


    “記得。世間生死皆有命,這是他的因,也是他的果。”


    “這也是你的因,也是你的果,莫非你還看不透?”


    “現在的我,看不透啊。”


    “我明白,你心中縱有萬般溝壑,倘若你不能正視真實的自己,你將會永遠被困在自己的牢籠之中!不可自拔!”


    “這是我曾經對你說過的話。”


    “那個時候因為這句話你救了我。”


    “我救了你?”


    “若是沒有你的神通,隻怕我活不到現在。”


    穆守輕聲一歎,緩緩起身,背負雙手,正視這整個世界!


    “你自逍遙而來,遇我隻覺有緣,我見吾鯤形,更是加深緣分,你用此神通,隻是想讓我看到自己內心深處被忽略的東西,逃避永遠也不是方法,唯一能夠解救我的方法,便是正視我心中的恐懼,用我心中最強大的刀,將其劈開!


    現在我要把這把刀,交給你了。”


    少年莊周身子一顫,淡淡的看著眼前的少年,又有誰還記得他隻是個少年呢?


    在無盡的時光之中不斷飄搖,穆守曆盡了時光的滄桑,麵容依舊未改,但是眉眼之中卻有著一種無盡的孤寂!


    少年莊周同樣如此!


    眾人不言,看著二人的對話,


    二人的目光似乎破開了九幽陰沉的天空,穆守說道,


    “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奚以知其然也?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此小年也。


    楚之南有冥靈者,以五百歲為春,五百歲為秋。上占有大椿者,以八千歲為春,八千歲為秋。而彭祖乃今以久特聞,眾人匹之。不亦悲平!


    湯之問棘也是已:“窮發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有魚焉,其廣數千裏,未有知其修者,其名為鯤。


    有鳥焉,其名為鵬。背若泰山,翼若垂天之雲。摶扶搖羊角而上者九萬裏,絕雲氣,負青天,然後圖南,且適南冥也。


    斥鵝笑之曰:''彼且奚適也?我騰躍而上,不過數仞而下,翱翔蓬蒿之間,此亦飛之至也。麵彼且奚適也?’”此小大之辯也。


    故夫知效一官,行比一鄉,德合一君而征一國者,其自視也,亦若此矣。而宋榮子猶然笑之。


    且舉世而譽之而不加勸,舉世而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內外之分,辯乎榮辱之境,斯已矣。彼其於世,未數數然也。


    雖然,猶有未樹也。夫列子禦風而行,泠然善也。旬有五日而後反。彼於致福者,未數數然也。


    此雖免乎行,猶有所待者也。若夫乘天地之正,而禦六氣之辯,以遊無窮者,彼且惡乎待哉?故曰:至人無己,神人無功,聖人無名。”


    “至人無己,神人無功,聖人無名,哈哈哈哈,你在用曾經我告訴你的話來告訴我,莫非這就是你我之間的因果?”


    “是。”


    “但是我放出了黑暗,他要用所有宇宙的生靈的生命,去賭一個希望渺茫的未來!


    而在那個未來之中,我看不到一絲一毫的光明,我曾經推開過永恆之門,看到過一場無比龐大的戰爭!


    主宇宙的聖王,用自己的身軀擋住了永恆!給所有的世界帶來一線生機!如今有人要去再度打開那扇門,


    而我給了那個人一把鑰匙,所有的罪孽都將由我來背負。”


    穆守輕聲一歎,拍了拍少年莊周的肩膀。


    “我會和你一同背負。”


    “你,”


    “一切因我而起,而不是你,我在無盡的時光之中不斷徘徊,所見到的,所感受的,所學到的,都是在自己的那個世界,難以想象的。


    我也曾經恐懼,把恐懼深埋在心底,我害怕失去,也由此變得害怕得到,而這一切,都深深的製約著我的內心,


    終於有一天,所有的恐懼全部爆發。”


    穆守頓了一頓,劍川抬眼,微微一笑。穆守心神了然,繼續說了下去。


    “當恐懼爆發的時候,我直接崩潰,,我無法直麵自己的恐懼,無法掌握自身的力量,我在無盡的黑暗之中不斷沉淪,甚至沉淪的比黑暗之主還要更加深邃!


    我在黑暗之中,見到了比黑暗更加恐怖的東西,但是依舊有一個聲音在不停的唿喚著我,告訴著我,我的名字,


    是那個人救迴了我,救迴了我的一切,也是因為他,我現在才能站在這裏,


    你把鑰匙給了黑暗之主,這不是你的過錯,而是你必須要做出的一個選擇,倘若你沒有如此去做,那麽那個終將寂滅的未來,


    也並不會好過!”


    “你都見到了?”


    “還沒有,但是我曾經遇見過一個人,他不惜跨越萬古來救我,僅僅隻是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未來,


    而那個人來自崩壞之後的未來,我無法想象那個未來,究竟有多麽可怕,但是那個人的出現,給了我一種希望,一種真正的希望!”


    “竟然還有此事?”


    “我曾以為他是我的一個朋友,但我從未見過他的麵容,無法確定,不過我知道,最終的決戰,並不是那個操縱了萬古的黑手!


    我們終究要直麵自己,直麵恐懼!”


    “哈哈哈哈,你說的對,我們還有事情要去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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