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公子不必客氣。”


    林青歌無意隱瞞,坦然道:“我隻是不願見令妹遭人利用。”


    遭人利用?趙孟聞言心中一跳,不由抬頭望向林青歌。二人視線相對,他頓時明白並非自己誤解,對方確是話中有話。


    一瞬間,他心中掠過諸多猜測。


    最終,他開口:“林姑娘,舍妹蒙你搭救,無以為報。明日,趙某欲在盛肴居定一桌酒菜略作答謝,不知林姑娘可否賞臉?”


    “如此,便讓趙公子破費了。”林青歌欣然應下。


    等趙孟兄妹告辭離去,茗葵去張羅午膳。林青歌正盤算著明日與趙孟的會麵,蜜月氣衝衝地走進屋子。


    “小姐,那個鶯歌果然不懷好意。”她聲音不忿。


    林青歌一頓,抬眸問:“怎麽了?”


    “她偷小姐的東西!”蜜月指責道:“剛才我去臥房,恰好撞見她鬼鬼祟祟的。我截住她,結果發現她懷裏揣了小姐的衣物!”


    說話間,茗葵也迴來了。


    聽到蜜月所說,她臉色也沉了下來,問:“鶯歌人呢?”


    這幾日,一直是茗葵看著鶯歌,既不準她近前伺候,也不許她進林青歌的房間。今天一早,更是將人打發出去買東西,按計劃來說,應該要到下午才迴來。


    既然鶯歌已經溜迴來,那就說不準她有沒有撞見趙孟兄妹。


    茗葵攥緊了手,後悔自己安排的不夠謹慎。


    兩個丫頭都氣得不行,唯獨林青歌,麵容始終淡淡,絲毫沒有意外。畢竟,林音雨派來的人,若是什麽都不做,哪才是令人想不透。


    發現鶯歌偷東西,蜜月便喊了做飯的陳婆子,把她關在了自己屋裏。


    三人過去時,鶯歌正在屋裏嚷著讓陳婆子放她出去,許以重金的同時,還信誓旦旦地說,二小姐事後定有厚賞。


    蜜月聽得火冒三丈,衝進去狠狠啐了一口。


    “你背主求榮,吃裏扒外,竟然還想迴府?”她怒罵道:“人贓並獲,待會就把你送交官府!”


    “大小姐……”鶯歌瞧見林青歌,身子顫了顫。


    林青歌垂眸睨了她一眼,聲音微冷:“看來,你是沒有記住我上次的話。”


    “我、我是二小姐的丫鬟,你不能處置我。”鶯歌心虛辯解:“更何況,我根本就沒有偷東西,我那是在替大小姐整理房間。”


    說著,她像是為自己找到了主心骨,頓時有底氣許多。


    蜜月冷笑:“什麽整理房間?茗葵姐姐早就說了,大小姐的房間不許你進!你明明就是偷東西!”


    “我沒有,你就是看我不順眼,故意汙蔑!”


    鶯歌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還衝著林青歌道:“既然大小姐這裏容不下我,我自迴府,去伺候二小姐就是了。”


    “你還想迴府?”林青歌瞧著可笑,朱唇勾出一抹嘲諷。


    鶯歌被看得有些心慌,“大小姐這是什麽意思?我可是奉了夫人和二小姐的命令來的……”


    林青歌搖頭歎道:“果然是不長記性。”


    她轉頭看了眼茗葵,後者心領神會,從荷包裏取出一張賣身契,上麵赫然寫著鶯歌的名字。


    “你以為小姐為什麽會讓你留下?”茗葵厲聲道:“你的身契早被要過來了,想發賣你,不過幾句話的事。鶯歌,你真當二小姐保得住你?”


    賣身契,這無疑是製服鶯歌的殺手鐧。


    她瞬間臉色蒼白,不可置信的搖頭:“不可能,我是二小姐的丫鬟……”


    “我跟府裏說,要麽送來賣身契,要麽送你迴去。你猜,你的二小姐是怎麽選擇的?”林青歌緩緩開口,語氣從容。


    鶯歌卻瞬間跌坐在地,她不知道,她不知道自己的身契被送來了!


    “大小姐!大小姐我知錯了!”她反應過來,立刻跪地哀求:“我都是奉了二小姐的命令,我鬼迷心竅,求你饒我這一次!”


    她哭得可憐極了,可惜在場的卻沒人會心生憐惜。


    “你現在知道後悔了,算計小姐的時候怎麽沒想過後果?”蜜月恨恨地望著她,想到林音雨的屢次算計,替自家小姐委屈極了。


    “找個人牙子,發賣了吧。”


    林青歌淡淡的說了一句,沒再看鶯歌,轉身離開。


    即使背後傳來一陣哭求與嘶喊,也不曾迴頭。


    因為對於有些人來說,不撞南牆絕不迴頭,即使她事先警告過,卻還是沾沾自喜的自作聰明。這種人,你即使饒過,她也不會真的心生感激。


    倒不如痛快些解決掉,一勞永逸。


    這件事交給了茗葵處理,等到林青歌用過午膳,鶯歌已經被帶離別院了。


    蜜月猶覺得不解氣,不甘心的問:“難道咱們就這樣任由二小姐算計嗎?茗葵姐姐說,鶯歌偷小姐的貼身衣物,是為了拿去讓二小姐陷害你的清白。這種計謀,實在太過惡毒了!”


    一不小心,一輩子就毀了!


    縱然鶯歌沒能得逞,想來都叫人心驚。


    林青歌端起茶盞,眸中隱隱有思量,她吩咐茗葵:“你找人打聽一下,府裏最近是不是有什麽動靜?”


    絲線的手段才剛用上,鶯歌這麽快就出手,似乎有些急躁了。


    仿佛是有什麽事情逼迫著林音雨,讓她不能再用徐徐圖之的手段了,必須立刻將自己踩下去。


    茗葵剛應聲,高悅走了進來。


    “不必打聽了,是宮中傳出消息,要為太子選妃。不過說來也奇怪,林音雨一門心思要嫁給太子,偏偏林國公與林夫人都不肯答應,非要把你塞進太子府。”


    高悅是真不明白,這林國公府到底是怎麽想的。


    這樣一番折騰,縱然是原本關係好的兩姐妹,怕也要起隔閡了。更別說,林音雨從一開始就對林青歌抱有敵意。


    茗葵和蜜月也都是不解,猜道:“莫非,嫁入太子府的必須是嫡長女?”


    三人各自揣測,唯獨知道真相的林青歌,唇畔勾出濃濃的嘲諷。


    她飲了口茶,問高悅:“既然是太子選妃,你可知曉太子正妃的擬定人選都有哪些?”


    高悅眉頭皺的更緊:“這樁事就更奇怪了。幾家身份夠得上東宮的府邸,要麽無意讓女兒參加選妃,要麽隻想做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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