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斜照在小區樓下,林文慧匆匆下樓,她剛邁出單元門,就被等在門前的趙母逮了個正著。


    趙母一個箭步衝上前,緊緊拉住林文慧的胳膊,眼睛死死地盯著她,語氣急切地問道:“你是林蕾媽媽嗎?”


    林文慧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下意識地迴答:“我是啊,你哪位啊?”她試圖掙脫趙母的手,眉頭緊皺,臉上寫滿了疑惑和不滿。


    趙母一聽,立刻板起臉,臉上的肌肉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提高了音量說道:“我是趙晨陽的母親。我兒子沒有了,你不負責嗎?”她的眼睛裏噴射出怒火,用手指著林文慧,仿佛要把心中的悲憤全部發泄出來。


    林文慧楞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但隨即歎了口氣,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冷漠:“人都有生死離別的時候。您兒子我久仰大名。我聽說一件好笑的事,你兒子一心想擠進天逸集團,他跟林蕾玩曖昧,又跟吳琪談戀愛,愛來愛去,自己意外死了,這也許是天意。”她的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嘲諷的笑容。


    趙母聽了這話,憤怒瞬間湧上心頭,她的臉漲得通紅,嘴唇顫抖著說道:“你這個人說話怎麽這樣?我兒子都已經不在了,你還在這裏說風涼話!”她的聲音因為激動而變得尖銳,抬起手想要打林文慧,又強忍住了。


    林文慧也慍怒地反駁道:“我觀察過你兒子,知道你兒子是什麽人。他怎麽定義成功的?就是賺到 1000 萬。你有沒有問過他,什麽叫欲速則不達嗎?”她的聲音提高了八度,手指著趙母,情緒愈發激動,“我女兒跟著他能有什麽好結果?”


    趙母怒不可遏,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大聲吼道:“你這麽想我們家晨陽?他人都不在了,有你這麽說話的嗎?”她的心像是被千萬把刀割著,痛得無法唿吸。想到兒子生前的種種,她覺得眼前這個女人簡直不可理喻。


    林文慧竭力控製自己的情緒,深吸一口氣,說道:“林蕾大部分時間和你兒子在一起,你兒子死了,跟我女兒有什麽關係?我女兒為什麽會被扇了一巴掌?你怎麽解釋?”她的眼神中充滿了質問,聲音也有些沙啞。


    趙母的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她哭訴著:“我兒子是有錯,可他已經不在了,你還這樣揪著不放,你還有沒有點良心?”她雙手捂住臉,身體因為悲痛而彎曲。


    林文慧看著趙母悲痛欲絕的樣子,心中閃過一絲不忍,但想到女兒所受的委屈,又硬起心腸說道:“我不是沒有良心,我女兒的幸福也被你兒子毀了!”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趙母的心中充滿了絕望和憤怒,她不明白為什麽兒子走了還要遭受這樣的指責。林文慧則在憤怒之餘,也為女兒的未來感到擔憂和無奈。


    過了一會兒,林文慧轉身準備離開,嘴裏嘟囔著:“這事兒沒完。”


    趙母望著她的背影,癱坐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


    熙熙攘攘的街頭,有一家頗具人氣的餐廳。


    餐廳外的招牌在夕陽餘暉下閃爍著光芒,店內彌漫著飯菜的香氣。


    趙晨陽和林蕾並肩走進餐廳,趙晨陽臉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窘迫。


    一進門,服務員有禮貌地提示他:“先生請您排隊取餐。”趙晨陽微微紅了臉,歉意地對林蕾說道:“我現在沒錢請你吃滿漢全席。”他撓了撓頭,眼神中透著一絲不好意思,偷偷觀察著林蕾的反應。


    林蕾大度地笑笑,眼中滿是理解和溫柔:“不要緊,我減肥,吃不進去那麽多東西。”她輕輕地拍了拍趙晨陽的手臂,緩解他的尷尬。


    兩人在餐廳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外的街景熱鬧非凡,但此刻他們的眼中隻有彼此。


    趙晨陽的目光有些躲閃,顯得有點尷尬,雙手不停地擺弄著桌上的餐具。他心裏暗自懊惱,想著第一次和林蕾出來吃飯,卻隻能選擇團購,真怕林蕾會因此看不起自己。


    林蕾倒是顯得落落大方,她的目光始終停留在趙晨陽身上,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


    不一會兒,服務員上餐道:“一份宮保雞丁,一份迴鍋肉蓋澆飯。”林蕾故作驚喜地說道:“哇,這家店好實惠啊。”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真的對這簡單的飯菜充滿了期待。


    趙晨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也是第一次來,團購的,比別的店便宜多了。”他的聲音有些低沉,心裏還是擔心林蕾會覺得自己小氣。


    林蕾嘴角一動,帶著幾分俏皮地說:“是挺便宜的,就是覺得你太摳門了。”話雖這麽說,但她的眼神中卻沒有絲毫的責怪。


    趙晨陽急忙解釋:“下次你請我不是也可以團購嗎?”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期待,希望林蕾不要真的生氣。


    林蕾爽快地迴答:“好啊,沒問題。”


    在那家燈光柔和的餐館裏,林蕾一個人默默地坐在角落裏。


    周圍的食客們歡聲笑語,而她卻仿佛置身於另一個世界。


    服務員微笑著走過來,輕聲說道:“您要的牛排到了,菲力牛排、肉眼牛排、西冷牛排,小姐,您點的是幾個人的餐啊?需要給您預留位置嗎?”


    林蕾呆呆地望著滿桌的牛排,淚水瞬間盈滿了眼眶,她用力地搖搖頭,聲音帶著一絲顫抖:“謝謝,不需要。”


    林蕾緩緩地低頭,拿起刀叉,將一塊牛排塞進嘴裏,使勁地嚼著,仿佛要把心中所有的痛苦都嚼碎。


    她喃喃說道:“晨陽,我請你吃飯,我不摳門。我請你吃牛排,你可是吃呀,為什麽不吃?”她的聲音越來越大,帶著無盡的悲傷和絕望。


    迴憶如潮水般湧來,她想起和趙晨陽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那些一起漫步在街頭巷尾的溫馨時光,那些相互傾訴心聲的夜晚,那些充滿期待和夢想的瞬間。他們曾經約定要一起走過人生的每一個階段,一起分享生活中的喜怒哀樂。


    而如今,趙晨陽卻不在了,永遠地離開了她。她的世界仿佛在那一瞬間崩塌,隻剩下無盡的黑暗和孤獨。


    一對情侶手挽手走過林蕾身邊,他們的歡聲笑語在這一瞬間戛然而止。情侶男好奇地問女:“這女人怎麽這麽奇怪?”情侶女皺了皺眉頭,小聲說道:“哪有一個人點三份牛排的?”


    林蕾聽到了他們的議論,卻仿佛沒有聽到一般,繼續邊吃邊哭。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哭花了精致的眼影,讓她原本美麗的麵容顯得有些狼狽。


    她想起曾經和趙晨陽一起逛街,趙晨陽總是細心地為她挑選禮物,哪怕隻是一個小小的發夾,也能讓她開心很久。她想起他們一起去看電影,趙晨陽會在她害怕的時候緊緊握住她的手。


    她還記得那次他們一起去爬山,爬到山頂時,趙晨陽大聲喊著:“林蕾,我會永遠愛你!”那聲音仿佛還在耳邊迴蕩。


    可是現在,那個說永遠愛她的人卻不在了。她的心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痛得無法唿吸。


    林蕾不停地把牛排往嘴裏塞,仿佛這樣就能填補心中的空缺。她的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每咽下一口都無比艱難。


    餐館裏的音樂在悠揚地播放著,林蕾卻沉浸在痛苦的世界裏無法自拔。她不知道未來的路該怎麽走,不知道如何才能走出這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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