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家莊,主人孔韞的私人宅院。他在江南經商多年,積累不少財富,江南又是富饒之地,他貴為江南首富,到處都有他購買的宅院田地,就連開朝皇帝趙匡胤,也受過他資助的軍費,人雖不在朝堂,但身份地位卻不低。


    他在接到歐陽靖的命令後,立刻命人打掃院子,作為群雄休養療傷之所。渭城偏遠,宅院便宜,對於孔韞這樣的巨賈,買下一個宅院是輕而易舉的事。然後又把周圍的土地一並圈了進去,本來隻有三進院的宅子,足足擴充了三倍之大,在渭城也引起不小的轟動。如今這六進院的宅子,縱橫數裏,足夠安頓幾百號群雄。


    休息得幾日,群雄心緒漸漸安定下來,對於此次敗北,歐陽靖決定在此開個渭城大會,商議下一步的計劃。


    淩楚瑜沒有隨眾人入住孔家莊,他和王如萱隻是適逢其會,可以不受約束。但歐陽靖對他另眼相看,早就派人送來信,邀請參加這次的大會。淩楚瑜本想借故推遲,但發現附近總有人監視,疑心是上官飛眼線,如今歐陽靖還在渭城,上官飛就不敢輕舉妄動,還不如先留下來,等等師弟們趕來,這樣就不會畏懼區區上官飛了。


    “淩大哥,此行多舛,怕是以後不得安生。”王如萱自從迴來以後,就總是皺眉不展,或許她涉世未深,如今麵對這種複雜的人性和局麵,一時半會接受不了,一股憂愁,跳上眉頭。


    淩楚瑜心有愧疚,他跟上官飛是私人恩怨,無端把她牽扯進來,還頂著生命危險,良心難安,道:“王姑娘,此行是我牽連於你,不如我送你迴家,由王伯伯保護你,我想上官飛再怎麽膽大包天,也不敢怎麽樣。”


    王如萱猶豫了,如今的她不想迴家,當初逃跑出來也是因為不滿父親安排的婚事。如今造化弄人,自己每天都和自己未來夫婿共患難,要說對淩楚瑜的態度沒有改觀是不可能的。他看起來雖懶懶散散,做事毫不用心,但心裏卻有顆俠義之心,願為了別人挺身而出,當遇到危險時,沉著冷靜,不屈不撓,跟平時判若兩人,這也就為什麽他的師弟們對他是又怕又敬,與他同輩的歐陽雲等人對他是禮敬有加,心服口服。而他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拒人於千裏之外,可能是因為心裏收過什麽創傷才如此吧。


    王如萱也不知如何是好,小聲問道:“不去塞外大漠了嗎?”


    淩楚瑜怔了怔,失笑道:“怪我怪我,去,當然要去。”話雖如此,但是上官飛這個威脅仍在,不得不防,“歐陽家主邀我參加孔家莊舉辦的大會,待這裏事情一了,我們就動身前去。”話雖如此,但二人顯然是無話找話,彼此心裏明白,此次塞外之行,恐怕遙遙無期。


    “昨天遇到晴兒了,她也邀請我參加明日的大會。”歐陽晴作為歐陽靖的掌上明珠,有她陪在王如萱身邊,上官飛定有所顧忌,況且如今的王如萱武功不低,上官飛想對付她也沒這麽容易。淩楚瑜寬心一些,點頭道:“那好,明日我們一道去,你小心些,上官飛那個家夥陰險得很。”


    大會如期舉行。孔家莊張燈結彩,熱熱鬧鬧,群雄縱情飲酒,仿佛昨日的生死場麵都拋諸腦後,今朝有酒今朝醉,隻要活著,就可及時享樂。


    場地雖大,但也有限。孔家的主大廳內,設了五張大圓桌,坐著都是成名英雄和少年俠客,而其餘的各路英雄,則是在前廳廣場的席位。


    淩楚瑜作為歐陽靖的上賓坐到了主家席位,這讓很多人意外,也有些看不慣,畢竟這主席位上的都是歐陽靖這些成名已久的英雄人物,淩楚瑜作為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顯得有些不合時宜,不合身份。但歐陽靖還是力排眾議,讓他坐到這主位末席之上。


    淩楚瑜掃了一眼,這桌上的人都是鼎鼎有名的人物。主位自然是此次大會東道主孔韞。他右手邊依次是歐陽靖、羅淩雲、苗之山、韓大鈞和吳沛山;左手邊則是公孫如是、駱天浩、蔣狄,後麵二人不曾見過,最後才是他自己。


    能坐入主席,這二人開頭必定不小。淩楚瑜細細打量二人,都是四十來歲,前者下頜留著一縷山羊胡,麵容消瘦而長,小眼睛,總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看起來弱不禁風,但笑容讓人感覺不懷好意;後者挨著自己而坐,他下顎寬大,菱角分明,濃眉大眼,身材壯實,旁人看了都要被他那股野性力量所攝。


    這十人中,數羅淩雲和韓大鈞對淩楚瑜有些不滿。前者是因為八極陣中淩楚瑜當眾駁了他麵子;後者是因為淩楚瑜以謊言欺騙了他。


    “感謝各位英雄齊聚我孔家莊,給我孔某人麵子,作為東道主,先敬大家一碗。”宴席開始,主人孔韞捧著一碗酒,大口飲下。群雄口中說了感激的話,也端起碗來,大口喝酒。


    孔韞接著說道:“如今大家齊聚一堂,實屬難得,歐陽兄,你作為此次大會發起人,跟大夥都說說話。”群雄紛紛附和,歐陽靖緩緩起身,道:“此次大會,借著孔大哥的地方,我等江湖草莽,多有叨擾,我先敬孔大哥一碗。”


    孔韞立馬讓下人滿上酒,道:“歐陽兄看得上孔某人,是孔某人的福氣,我這小小莊園,也是蓬蓽生輝。幹!”


    二人對飲一碗後,歐陽靖繼續道:“這次大夥隨我歐陽靖來此,多有辛苦,我歐陽靖必定永不相忘,敬大家一碗。”


    群雄紛紛謙虛,口中說著“除魔衛道,義不容辭”這類的話,和歐陽靖喝了一碗。歐陽靖繼續道:“此次遠征魔教,大夥為武林正義而戰,有不少英雄好漢犧牲了,這一碗酒,是敬他們的。”說罷雙手舉碗,將酒水緩緩灑在地上,群雄肅然起敬,紛紛噤聲,也跟著把酒倒在地上,以告死去的武林同伴的在天之靈。


    歐陽靖再舉起一杯酒,對著主席上陌生的二人,恭敬道:“賈神醫,孟壯士,此番多有二位相助,感激不盡。”忽然被點到的二人有些受寵若驚,但也頗有得色地舉起粗碗,與歐陽靖對飲。


    “多虧了賈神醫妙手迴春,醫治大夥,大家理應敬一碗。”


    “還有孟兄,給我們送補給,讓我們在山上不挨餓,也當敬一碗。”


    此時群雄紛紛應許,舉起手中的碗,和這兩位豪飲。二人也不推辭,再飲一碗,甚是豪氣。


    聽得群雄紛紛議論,淩楚瑜才知,身邊這二人就是江湖有名的神醫賈稹和車夫孟契。


    要說這神醫賈稹,外號“聖手狂醫”,這聖手自然是誇他醫術高明,妙手迴春;而狂醫是說他不僅醫術高明,毒術、蠱術也是一流,而且性情古怪,醫治手法聞所未聞,才有著狂人之稱。


    而這“車夫”孟契,乃當世一傳奇人物。自古就有行腳商人,把東邊的貨賣到西邊,再從西邊采購貨物,賣到東邊,長期以往,他們就形成一支隊伍,有自己的馬隊,自己的商號,形式上和鏢局差不多,區別在於他們是買賣當地稀缺貨物。而這個孟契,就是所有行腳商人裏最大的那支。他從小便跟著馬商走南闖北,手底下更是有一支運輸隊伍,此次圍剿魔教,孔韞請他來監督運糧之職,他也不負眾望,每趟都準時達到,絲毫無錯。


    “賈神醫!”歐陽靖道:“此次多虧了你的迴春之術,大夥才安然無恙,不然我於心有愧。”


    “歐陽家主不必痛心,待我們整裝待發,再闖他一次蒼雲山,定能將它覆滅。”忽然有人提議,瞬間引起一陣騷動,群雄紛紛附和讚同。


    歐陽靖卻歎道:“如今已是入冬,天氣寒冷,山路難行,定要等到明年開春,魔教得以喘息,怕是再難有次機會。”


    “歐陽家主雄才大略,區區蒼雲山,既能攻下一次,就會有下一次,大夥齊心協力,還愁大事不成?”


    “不錯!都說事不過三,隻要我們好好厲兵秣馬,定能徹底鏟除魔教,還武林一個太平。”


    群雄鬥誌激昂,信心滿滿,紛紛出謀劃策,指點江山,仿佛這蒼雲教乃板上魚肉,任由宰割。他們或許已經忘記蒼雲教偷襲天塹那晚上驚慌失措的自己,如今在這裏大放厥詞,高談闊論,過足了嘴癮,心裏似乎很是得意。


    歐陽靖當然清楚群雄的心性,他們大多年輕氣盛,圍剿蒼雲教是為了名利而來,而不想在蒼雲山被魔教稍稍敲打,信心難免受挫,就想在此抒發豪情壯誌,找迴一絲尊嚴罷了。


    “諸位!”歐陽靖高聲道:“此番圍山,諸位英雄多有辛苦,殺敵無數,實乃我輩楷模,奈何敵我懸殊,終不能敵。”他長歎一聲,甚是惋惜。


    淩楚瑜心下暗暗佩服,這歐陽靖不愧是偌大的歐陽家當家人,說話得體,八麵玲瓏,讓旁人聽了十分舒服受用,有功者皆暗暗自喜,無功者則奮發圖強。


    “歐陽家主您用兵如神,我等無不佩服。要說這次失利,依我看,跟您無關。”說話的是一年輕公子,淩楚瑜認得他,之前在武林大會上質疑東方魄,然後被公孫如是打壓下去的蕭正楠。


    蕭正楠這次也隨隊出征蒼雲山,是為數不多不懼魔教、勇往直前的人,如今他一開口,淩楚瑜早就猜到,他會偏幫歐陽靖把矛頭指向別處。


    蕭正楠雙拳一抱,正色道:“各位英雄,蒼雲山一戰,歐陽家主領導有方,諸位奮力拚搏,辛辛苦苦打下天塹,卻被魔教反撲,卻是為何?”


    “魔教趁我們不備,深夜偷襲,不敢與我們正麵一戰,這是小人行徑,卑鄙無恥。”


    “不錯!夜裏偷襲,我們不曾防備,才有此一敗。”


    把戰敗說得如此義正言辭,在座雖有人不屑,但也默不出聲,不予反駁。蕭正楠一腔熱血道:“兵不厭詐,兩軍對壘,本來就是如此,爾虞我詐,勝者為王。”此話一出,方才認為蒼雲教有失正義的人紛紛低頭。蕭正楠繼續道:“我們堂堂正正大英雄,自然不懼魔教的偷襲,可我們雖有計謀,但兵力卻捉襟見肘,試問如何打仗。”


    群雄一聽,覺得在理。兩軍對峙,雖說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若沒有足夠的人馬,再好的謀略,再鋒利的外交都無濟於事。“敢問公孫家主!”蕭正楠話鋒一轉,正色道:“盟主為何遲遲不肯發兵來助?若得盟主支援,他魔教就是有通天本事,也逃不出我們的五指山。”


    群雄眼睛齊刷刷看向公孫如是,眼神透著質問。公孫如是料想這定是歐陽靖設計對付自己,他早就看透他收買人心的手段,心中鄙夷,表麵卻不動如山,穩穩說道:“盟主自有他的主張,我在千裏之外又如何知曉。”


    “當真不知?”眾所周知,公孫如是是武林盟主東方魄的走狗爪牙,他若不知道一些內情,群雄絕不相信。可如今無憑無據的,也隻是猜測,對他卻是毫無辦法。此戰他公孫如是隨行相助,連他兒子也一道,也找不出理由懷疑他。


    公孫如是反問道:“蕭大俠之意,認為盟主故意讓歐陽家主兵敗,而有意不出兵援助?這話說出來,若沒有證據,你可知這是多大的罪。”


    蕭正楠麵無懼色,道:“我隻是想知道一個理由。歐陽家主出發前,就已通知東方盟主聯係江湖各門派,號召群雄來聚,以做後應。待我們抵達蒼雲山時,有一月有餘,確定魔教仍在活動後,飛鴿傳書請盟主出兵支援,而歐陽家主率部攻打魔教,占領魔教隘口一線峽和天塹,可以說是打到家門口了,但是又過了一月,援兵遲遲未到,這前後兩月有餘,盟主竟沒有派出一兵一卒,一肉一糧,而歐陽家主,從人手到物資,僅僅數月就準備充足,那東方魄作為武林盟主統帥武林的能力,值得我們大夥質疑。”


    “大膽!”公孫如是厲聲喝道:“你敢質疑盟主?”蕭正楠麵無懼色道:“我隻是為無辜犧牲的英雄惋惜。若盟主能及時派人馳援,我們不僅不會把天塹丟了,甚至還能一舉拿下蒼雲山,徹底將魔教覆滅。大家同為武林正道,都庇護於東方盟主之威名下,若盟主不能統籌兼顧,那就別寒了大夥的心,另選賢能吧。”


    區區一個無名之輩,竟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對武林盟主出言不遜,言辭鋒利,公孫如是頓時火冒三丈,道:“蕭正楠,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蕭正楠冷哼一聲,堅定道:“再清楚不過。”公孫如是哈哈大笑,道:“好,好,好!你若質疑盟主的能力,可與當麵向盟主提出來,不必在此妖言惑眾,侮辱盟主的名聲。”蕭正楠哈哈大笑道:“這個自然,待迴了應天,我定會當麵請教,看他如何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


    公孫如是嘴巴微翹,雙眼寒光一閃而過,顯然是動了殺機,旋即高聲道:“看來今日我不給諸位一個滿意的答案,各位英雄是不會放過我了?”說罷看向歐陽靖,若沒有他的首肯,這些人又怎麽會如此針對自己。而歐陽靖緩緩喝了一口酒,淡淡道:“公孫兄,我召開此次大會,就是為了集思廣益,反省此次圍剿魔教的行動存在的不足,大家都是各抒己見,並不是有意針對誰。”


    “好,既然各抒己見,那我也發表一下我的看法。”公孫如是站起身來,道:“諸位英雄,二十年前武林同道圍剿魔教,幾乎傾巢而出,大家可知與二十年前相比,這魔教有何不同?”


    在座的人均是麵麵相覷,他們大多都隻是聽說,沒有參與當年之戰,蕭正楠質問道:“公孫家主,你這話什麽意思?”


    公孫如是冷笑道:“什麽意思?敢問歐陽家主,當年魔教勢頭,與此番相比,可有什麽不同?”歐陽靖思索一下,道:“恐隻有當年六成。”群雄聽罷紛紛議論,這魔教隻有鼎盛時期的六成就如此可怕,可想而知當年雙方是如何的慘烈。


    公孫如是高聲問道:“隻有六成,為何?”群雄不知,隻見他從懷裏拿出一封信,道:“這封信我是今日才收到。大家想知道這信寫了什麽?”


    “公孫家主,別買關子了。”


    公孫如是道:“這是盟主的加急書信,本來想今日找歐陽家主商議,但今日歐陽兄事務繁忙,來不及通報,如今大夥都在,我就說說這封信上內容吧。”


    群雄屏住唿吸,如此重要信件,看來上麵若記之事非同小可。歐陽靖也微微錯愕,不知對方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公孫如是一副得意神色,道:“這信是東方盟主親筆所書,內容是,除了蒼雲山外,各地均有魔教活動的痕跡,而且據查,這些魔教妖人均是二十年前散落各地的餘孽,這些餘孽聚在一起,實力不容小覷,盟主生怕他們有什麽陰謀,故而加派人手監視追查,根本沒有多餘的人手騰出來支援蒼雲山。”


    “什麽?”群雄紛紛震驚,若是魔教餘孽為禍江湖,那豈不是天下大亂。公孫如是看著眾人吃驚的表情,繼續道:“盟主在信中還說,懷疑蒼雲山此處恐隻是幌子,意在拖延,好讓魔教餘孽有機可趁,偷襲各門各派,為保各門各派安全,把人手集中調派,以防不測。”此話不是危言聳聽,如今江湖上的門派有一半人隨歐陽靖出征,各門各派都派出不少門下弟子支援,若魔教趁機偷襲後方,那可真是岌岌可危。


    群雄均是一愣,歐陽靖更是默不作聲。公孫如是把書信遞了過去,道:“歐陽家主,請!”歐陽靖接過書信,一目十行,內容和公孫如是所說差不多,隻好道:“這可有勞盟主多費心了。”


    “這未免也太巧了吧!”蕭正楠質疑道:“我們前腳剛剛落敗,這盟主就來了這樣的一封信,我怎麽知道不是推卸責任?”


    公孫如是鼻子重重一哼,他早就看不慣他的態度,且不說不把東方魄這個武林盟主放在眼裏,連自己也是不給麵子,自己好歹也是堂堂四大世家的掌門人,道:“蕭正楠,你這話有失身份。東方盟主也是多番查證才出此下策,為了是確保整個武林安危。試想若魔教真的趁我們大舉進攻蒼雲山時候,偷襲我們後方,試問又有誰能抵擋,那才是最糟糕的情況。如今你居然質疑盟主的決定,是何居心?”


    蕭正楠啞口無言,心裏雖明白這就是東方魄的推卻之詞,但這事他無憑無據,對方又占著理,隻能吞下這個啞巴虧。


    公孫如是見群雄都無話可說,笑道:“我倒是有一問,可否請教歐陽兄?”歐陽靖有些意外,不知道他在賣什麽關子,頓了頓道:“請講!”公孫如是笑嗬嗬道:“歐陽家主雄才大略,闖峽破陣,英勇非凡。我記得歐陽兄你可是親口承諾,天塹之險,可守到來年開春,而且此事也是迴稟過盟主的,如今……”


    “公孫如是,你這是在怪罪歐陽家主失利不是?”蕭正楠拍案而起,群雄也紛紛附和,這氣氛忽然劍拔弩張起來。公孫如是見勢不對,這裏大多都是歐陽靖的人,自己勢單力薄,千萬不能硬碰硬,大聲說道:“勝敗乃兵家常事,自古就沒有百戰百勝的將軍。”


    “那你這是什麽意思?”群雄還是不肯放過,紛紛質問。公孫如是道:“歐陽兄的將才,大家有目共睹。他說能守到來年,就一定能做到。但為何才短短數月,這天塹就易手了呢?”目光掃了一圈,正色道:“因為我們之中出現叛徒,是他把我們機密泄露出去,才使得我們被魔教偷襲,導致功敗垂成。”


    “是誰?誰人如此卑鄙,貪生忘義。”群雄口誅筆伐,誓要將這內奸碎屍萬段。


    公孫如是轉頭看向自己對麵,輕笑道:“淩少鏢頭,魔教偷襲當晚,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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