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看不進去知識點,抬頭正好看見一隻黑尾蝶沒來得及找到避雨的地方,被熱風「啪嗒」一聲拍在了窗戶上。


    「嘩啦——」


    她推開落地窗,將已經瀕死的蝴蝶撿了起來。


    客廳的電視上正好在播報新聞,在淅瀝的雨噪中,播報員的聲音顯得尤為莊重冷厲:


    「據悉,知名演員陳皓名下的公司mr.chen涉及聚眾吸毒、販賣毒品、招嫖賣淫等多項罪名,嫌疑人陳皓於一周前被警察抓捕,將在三天後進行一審。」


    「除陳皓外,市禁毒大隊在此次行動中抓捕到了多名涉及吸毒販毒的公眾人物,包括著名演員許如清、主持人沈伽洵……本次事件影響惡劣,引起了政治局的高度重視。總督辦公室昨晚舉行了新聞發布會,並指出對於此次涉案人員必將嚴懲不貸。」


    「現各大電視台、雜誌社和導演已紛紛表明將斷絕和吸毒藝人的合作,封殺吸毒藝人,嚴厲打擊毒品,是我們每個人的義務和責任……」


    被雨淋透的蝴蝶在林西掌心撲騰了兩下後便再未動彈,喪失了生命的跡象。


    林西將蝴蝶扔在了玫瑰花株下的泥裏,轉頭看見林邪正要出門,連忙追了上去,


    「哥!你要去醫院嗎?你帶上我唄!我也想去看看知倦哥!」


    「晚點讓譚朝露帶你去。」


    林邪頓住腳,雖然有路遠在一旁幫他撐著傘,肩頭還是被濺上了雨。


    「你居然不是要去醫院?」


    林西眨了眨眼,


    「那你現在要去哪裏?」


    「去給你知倦哥哥出氣。」


    林邪說罷便上了車,林西好奇不已,徑直拽住了車門,


    「你準備揍誰去?要不帶上我吧?你不是公眾人物嗎?揍人肯定影響不好,但我可以替你……哎,哎哎路遠你幹嘛?!路遠!」


    林西話音未落就被路遠給拎迴了屋,


    「你哥哥可不是去揍個人那麽簡單,」


    路遠拍了拍林西的肩膀,


    「乖乖在家等著,今天這個熱鬧可湊不得。」


    「那到底是要去弄誰啊?誰還得罪過我知倦哥?」


    林西探頭探腦,按捺不住好奇心,


    「遠哥,你就帶上我吧,我保證不出聲不發表評論。」


    「那不行,」


    路遠搖了搖頭,


    「你哥哥怕嚇著你。」


    「嚇到我?我從小就是被嚇大的好不好,我……!」


    「砰——!」


    沒等林西說完,路遠手腳利索地收傘上了車,帶著他家少爺揚長而去。


    在被送去法院進行庭審前,陳皓一直都被關押在城郊的「反省監獄」裏。


    普通罪犯可進不了反省所,偌大的兩棟方正的建築內排滿了密密麻麻的房間,周圍常年設有信號屏蔽儀,房間內部也隻有一張小床和一扇安裝有鐵柵欄的透氣窗,牆壁地板和床腳都用軟包材覆蓋,保證犯人撞不死,而且隔音。


    「林少爺,雖然是您,但1150117號犯人是重案嫌疑人,原則上是不允許任何人進行探視的,所以我隻能給您十五分鍾的時間……」


    所內負責人為難地向林邪解釋道。


    「十分鍾就夠了,」


    林邪淡淡點了點頭,


    「開門。」


    「……是,那請您務必注意安全。」


    看守帶著林邪和路遠繞進走廊盡頭,每一間單人監獄門口都設有兩層保險門和一層鐵柵欄,開到第三道鐵柵欄時,抱著腿靠著牆角的陳皓才終於神色懨懨地朝門口投來目光。


    短短一周的時間,他像是蒼老了十歲,皮膚幹燥,眼袋下垂,嘴唇皸裂。


    看守所也好,監獄也好,對於陳皓這種過慣了錦衣玉食日子的人來說無疑就是豬狗不如的地獄生活。


    陳皓的目光昏黃混沌,直到他感知到來者的信息素。


    「……林邪,林邪…是你……!!」


    隻見他突然從床上爬起,麵目猙獰扭曲,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你也配?你也配??讓於知倦來見我,我要見知倦……!林邪你這個王八蛋,你會害死於知倦的……哈哈哈!!你會害死他的!我們誰也別想好過!!」


    「堵上他的嘴。」


    「是。」


    林邪始終未正眼看過陳皓,一旁的路遠熟練地上前往陳皓嘴裏塞了條剛剛隨手從公用廁所裏找到的抹布。


    「唔唔唔,唔唔……!!」


    陳皓掙紮無果,很快就被捆住雙手脫下上衣,被迫跪在了林邪麵前。


    「少爺,給。」


    路遠為林邪遞上了一把工具,陳皓見狀立刻瞪大了眼睛開始尖叫。


    他認得那是什麽,他給於知義親手紋身時就用的那種穿刺刀……!!


    單間的大門被從內關上。


    路遠給看守點了支好煙,一根煙的功夫後,1150117號監獄房門再度被打開,濃烈的血腥味也隨之撲鼻而來。


    「收拾幹淨。」


    林邪接過路遠遞來的濕巾擦幹淨手上的血跡,頭也不迴地離開。


    看守恭敬地將他們送走後才迴到關押陳皓的單間裏按吩咐「打掃」,隻見床單上全是可怖的手印。


    陳皓已經如死魚般狼狽地趴在地上疼昏了過去,涕泗橫流,身下一片片斑駁的濕漉。


    看守拿拖把將陳皓扒拉開時才注意到他背上刻著的一片歪曲醜陋的五瓣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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