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恆最近在籌備婚禮的事情,他和書豫商量了一下,準備迴江都鎮擺酒。


    鎮上有座祠堂,原是祭祀祖先的場所,近幾年演變成給各族子孫辦理婚慶喜事的場地,晏恆找鎮長交涉了一番,最終敲定了婚禮就在這座祠堂舉辦。


    婚禮的時間定在九月份,八月底的時候晏恆就提前過去準備相關事宜了,他這段日子等啊盼啊,終於迎來了他們正式舉辦婚禮的這天。


    九月初,秋高氣爽好時節,書豫因為要從家裏出嫁,她提前一天就迴到了鎮上的宅院,跟她一起過來的還有聞聞、三姐、蘿卜和顧純,她們是書豫的伴娘,婚禮前一天都跟她一起住在家裏。


    她們抵達江都鎮的時候是顧純來迎接的,書豫將她介紹給其他三人認識,顧純的性子熱情活潑,很會活絡氣氛,路上很快就跟三個人打成一片了。


    聞聞她們三人還是第一次來到書豫位於江都鎮的家,也是第一次住在這種江南的老式宅院裏,三個人進門之後就圍著屋院裏裏外外地轉了幾圈,覺得新奇極了。


    晏恆提前兩三天就讓人過來打掃了屋子,進屋以後,書豫給她們四個人都分配好了房間,幾個人休息了一陣,等到晚上的時候,顧純想給書豫開場單身派對,她的想法和三姐一拍即合,三姐從行李箱裏掏出了幾瓶酒,還將自己一早準備好的零食都拿出來了,聞聞看到之後就說:“三姐,明天還有正事呢,還是別喝酒了。”


    三姐一擺手說:“沒事,就喝一點,不會耽誤事兒的。”


    顧純也點頭說:“對,沒事兒,我們有分寸。”她們確實有分寸,一晚上下來沒喝多,顧純拉著書豫聊了好久的天,最後不知道從哪找了個小音響,幾個人就坐在堂屋裏唱歌。


    書豫一開始隻是坐在旁邊笑著看她們玩鬧,三姐後來把她拉進來,攛掇著她也唱了幾句,幾個人玩玩鬧鬧的,考慮到淩晨就要起床忙碌婚禮的事宜,十點多的時候,大家就各自迴房休息了。


    他們這邊的習俗規定新郎新娘在婚禮前一天不能見麵,晏恆今天就住在以前跟晏明城一起生活的屋子裏,他躺在房間的床上,一閉眼就想到明天的婚禮,他的腦海裏閃過各種關於明天接親和婚禮儀式的想象,興奮地有些睡不著覺。


    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忽然就想到今天一整天都沒看到書豫,有點想她,也不知道她今天過得怎麽樣……這會兒夜深人靜,思念之情抑製不住的在心裏流淌,晏恆睜開眼睛看著天花板,過了半晌,他突然掀開被子從床上起來。


    晏恆穿好衣服和鞋子,偷摸著溜出了家門,他沿著漆黑的街巷一路趕到了一座宅院門口,他去到的時候院門已經上鎖了,晏恆想到後院有道矮牆,他腳步一轉跑到了後院,四處打量了一陣,給自己找了塊石頭,他借力一踩,身手敏捷地從牆上翻進去了。


    書豫今晚也有些睡不著,她躺在床上,睜開眼睛看著窗外深黑的夜幕,她靜靜瞧著,沒一會兒就聽見門邊傳來一聲動靜,她轉頭看去,就見房門被人推開了。


    書豫看清了出現在門口的人,有些驚訝地從床上坐起來:“你……怎麽來了?”


    晏恆沒想到她這個點還沒睡,他進來把房門關上,然後就走到床邊坐下,他看著麵前這個一整天都沒見到的人兒,直接伸手將她抱住了。


    晏恆抱著她,聞著她身上的香氣,笑說:“想你了……想你想到睡不著覺,就過來看看。”


    聽言,書豫愣了愣,垂眸笑了。她被他抱著,靠著他溫暖的身軀,她的心忽然就安定了下來。


    晏恆:“這麽晚你怎麽也還沒睡?”


    “睡不著。”書豫坦誠道。


    “為什麽睡不著?”晏恆一笑,他鬆開她,低頭瞧著她:“太興奮了?”


    書豫看著他,輕輕點了下頭,笑了:“嗯。”


    晏恆低眉笑了,他親了她一下:“我也是。”


    “你怎麽進來的?”書豫問他,她記得自己把庭院和堂屋的門都鎖了。


    “從後院翻牆進來的。”晏恆笑說,他一手摟著她,一手挑起她的發尾在指間把玩。


    翻牆?書豫有些詫異,不過轉念一想,想到這確實是隻有他才做得出來的事情,他以前就沒少翻別人的院牆去鬧事,她一笑,問:“怎麽不給我打電話?”


    “原本就想著過來看你一眼,不想吵醒你。”晏恆雙手撐在她身側,抵著她的額頭,笑說:“誰知道你也沒睡著。”


    他說著,眼裏升起笑容:“怎麽辦?原本隻想過來看你一眼,現在我不想走了。”


    書豫垂下眼睛,也笑:“那就不走了。”


    晏恆有些意外聽到她說這話,他挑起眉,笑了:“你確定?”他眼裏閃過一絲促狹,“你知道留我下來會有什麽後果嗎?”


    他這意有所指的語氣聽得人臉頰一熱,書豫推了推他,笑道:“那你還是走吧。”


    “做人怎麽能出爾反爾呢。”晏恆捏了捏她的臉頰,笑言:“想趕我走?晚了。”說完,他就把鞋子脫了,然後抱著她躺在床上,掀起被子蓋在兩人身上。


    書豫被他抱著躺下,她仰頭看他:“你真的不走了?”


    晏恆摟著她閉上眼睛:“不走了,我今晚就睡在這裏。”


    書豫笑說:“明天他們找不到新郎了。”


    晏恆一笑:“這點你放心,我明天一定會在吉時準點來迎娶你。”


    聽言,書豫輕輕‘哦’了一聲,她靠在他懷裏,垂下腦袋,眉眼溫柔地笑了。


    很奇怪的是,書豫在他來之前還了無睡意,現在躺在他身邊,沒多久就感覺睡意湧上來了,她閉上眼睛很快就睡著了。


    等到淩晨三點的鬧鍾響了,書豫睜開眼睛,就發現身旁的床位已經沒人了,她頓了一下,就聽見有人在外麵敲門,聞聞在外麵喊她:“書豫,你醒了嗎?化妝團隊已經到了。”


    書豫洗漱完之後,就被人帶去換衣服和化妝,等所有一切都準備齊全之後,天已經亮了,書豫這邊沒有長輩,趙子鳴的母親就和徐勇平的妻子、秦嫂還有幾個隊友的妻女都過來幫忙,她們作為長輩給書豫囑咐著出嫁的事宜。


    吉時一到,外麵就響起了敲鑼打鼓的聲音,晏恆帶著他的伴郎團們準點出現在門口,他們在庭院門口就遇到了第一道門檻,顧純帶著趙子鳴的妹妹還有其他幾個姐妹守在這裏,她們摩拳擦掌準備好一番刁難。


    可還沒等她們出題,晏恆就轉頭對路萬千說:“給錢。”


    路萬千:“好咧!”他從西裝裏拿出紅包,走到顧純和那幾個姐妹跟前,“幾位小姐姐,來,這是我們晏少的一點心意。”


    趙子仁也在伴郎團裏麵,他跟路萬千負責把人攔住了,晏恆帶著其他幾人衝進去。


    晏恆準備的紅包豐厚極了,顧純幾個人拿到這厚厚的一遝之後愣了一下,這一個愣神,人就衝進去了,顧純反應過來趕忙喊道:“喂,你們幾個!……”


    晏恆帶人一路衝進了庭院,然後就來到了第二道門檻,三姐帶著蘿卜攔在堂屋門口,她們看到人進來之後愣了愣,沒想到這麽快他們就突破了第一道關,見人過來,三姐趕緊叉腰擋在門口。


    晏恆故技重施,他朝蘇正浩使了個眼色。


    蘇正浩收到指令,他掏出紅包上前塞給三姐和蘿卜,“趕緊把路讓開啊,別擋著我晏哥。”


    三姐把紅包收了,但是路沒讓開,她擋著門口,揚起下巴說:“錢我收了,但想過去沒那麽簡單。”


    蘇正浩:“喂,收了錢不讓路,你這人不講武德啊。”


    三姐一臉‘你能拿我怎麽樣’的表情,她開始出題:“先唱五首關於愛的歌。”


    蘇正浩主動請戰:“晏哥,這題簡單,我來。”他常年混跡ktv,不管是經典老歌還是現在的流行歌曲他都知道,他清了清嗓子就開始唱。


    他五音不全偏偏還異常自信,越唱聲音越洪亮,三姐和蘿卜默默對視了一眼,把耳朵給堵上了。


    蘇正浩唱完以後就說:“趕緊把路讓開。”


    “誰說唱完歌就能進去了。”三姐說。


    蘇正浩:“嘿你這人,哪有這樣的呀?”


    三姐才不怕他:“這裏現在是我說了算。”


    她還準備別的題目,剛想說話,就看見麵前的人影一閃,蘇正浩突然撲上前來把她從門口拉開。


    蘇正浩控製住人之後,就迴頭朝晏恆喊道:“晏哥,快,趁現在!”


    晏恆帶著人衝進去了,三姐見狀,氣得踩了下蘇正浩的腳:“你這狗子膽大包天了,竟然敢攔老娘!把你的爪子撒開!”


    晏恆和其他人一路衝到二樓,來到了最後一道門檻,他們一上樓就看到隻有聞聞一個人守在房間門口,聞聞今天穿著仙氣飄飄的伴娘服,裙子勾勒著她的曼妙身姿,趙子鳴看了一眼就呆住了,直到他被身後的人推了一下,有人笑道:“哥們兒,輪到你了,上!”


    晏恆站在前麵朝他揚起眉:“你老大我今天能不能順利接到阿豫就看你了。”


    趙子鳴不知道怎麽麵對聞聞,他感到一陣窘迫,但是在眾人的攛掇下,他不得不‘肩負重任’地走到聞聞麵前,他低著頭完全不敢看麵前的女生,紅著臉從西裝裏掏出一個紅包,悄悄遞過去,小小聲開口:“你、你能不能……讓我們進去?”


    他這舉動跟做賊似的,聞聞還沒說話,其他幾個看熱鬧的人就笑了,路萬千喊道:“趙子鳴,你能不能硬氣點,別丟我們伴郎團的臉啊!”


    聞言,趙子鳴的臉更紅了,他拿著紅包有些不知所措。


    聞聞看著麵前臉色漲紅的人,她眼神一暗,隨即斂起眼中的情緒,她微笑道:“我不能讓你們進去。”


    身後的人在催:“趙子鳴,你快點兒啊,要是晏少錯過了吉時唯你是問啊。”


    趙子鳴一咬牙,他把紅包塞進聞聞手裏,然後就學剛才蘇正浩一樣,拉著聞聞的手把她拽到一旁,他喊道:“老大,快進去!”


    晏恆笑了,他拍了拍趙子鳴的肩膀:“好樣的。”說完,就迅速開門進去了。


    聞聞也沒想到趙子鳴會做出這番強硬的舉動,她愣了愣,反應過來臉也跟著紅了,她看著麵前緊緊閉著眼睛的人,覺得有些好笑的同時心裏又湧上來一陣說不清的酸楚,她沉默了一會兒,提醒他:“人走了。”


    聽言,趙子鳴睜開眼睛,他和聞聞的距離很近,他像被嚇到似的,趕緊鬆開手慌慌張張地往後退了幾步,低頭羞窘道:“對、對不起……”


    聞聞看著他這樣的反應,她握著自己剛才被抓緊的手,垂下視線說:“沒關係。”


    房間裏,書豫坐在床上,趙母和徐嫂都在這裏陪著她,聽到‘砰’的一聲開門的動靜,房內的幾個人都轉頭看過來。


    晏恆站在最前麵,他穿著一身紅色的長袍馬褂,身形挺秀,紅豔的顏色顯得他膚白如玉,眉目朗如星月,像個氣質溫潤的貴公子。


    晏恆停在門邊,他看著坐在床上穿著大紅喜服的人,眼神瞬間定住了。


    書豫穿著大紅的裙褂,膚色勝雪,頭上佩戴著金飾,額心垂著一點朱紅,襯得那雙水墨似的眉目清澈秀氣,她抬眼看過來的時候,那雙眼睛似能撩人心扉,晏恆的唿吸都停了,看著麵前美豔不可方物的人,一時間傻在原地。


    房間裏的幾位長輩都笑了,書豫見他傻愣愣地望著自己,也垂下眉眼笑了,晏恆這才反應過來,他穩了穩自己的唿吸,一步一步地走進了房間,他每走一步,心跳都跳得飛快,等他走到書豫麵前,心跳都快得不像是自己的了。


    書豫看著麵前容貌俊秀的青年一步一步地走到自己跟前,看著他在自己跟前單膝跪下。


    晏恆單膝跪在她麵前,他抬起頭來對上她的目光,彎起眼睛笑了,他伸手牽起她放在裙褂上的手,溫柔而鄭重道:“阿豫,我來接你了。”


    書豫看著他,眼眶忽而有些酸,她垂下眉眼笑了,輕輕應了一聲。


    門口的伴郎團起哄地叫了一聲,有人撒花撒糖放禮炮,房間裏一時熱鬧極了。晏恆看著麵前溫婉的女孩子,他將她的手一牽,揚笑道:“走咯!”說完,他起身將她從床上抱起來,在眾人的歡唿下走出了房間。


    晏恆抱著她下樓,兩人在堂屋裏對著尤振嚴夫婦的肖像跪拜磕頭,之後在徐嫂的指揮下,晏恆背著書豫出了門,這裏離祠堂隔著兩三條街巷的距離,晏恆背著她一路走了過去。


    書豫趴在晏恆背上,她問:“累不累?”


    “不累。”晏恆一笑:“你看你平時吃那麽少,身上都沒幾兩肉,我都感受不到一點重量。”


    書豫一笑:“瞎說。”


    他們這對新郎新娘的容貌都長得非常出眾漂亮,沿路有很多人都跑出來看熱鬧,大街兩側一時間聚集了許多人,書豫看著兩側的街道都站滿了人,大家都往這邊張望著,她被人圍觀著有些不好意思:“晏恆,要不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吧。”


    晏恆拒絕道:“不行。”說著,他看著這兩側站滿的人群,轉頭看她,揚眉問:“害羞了?”


    書豫低了低腦袋,沒說話。


    晏恆看她這模樣就知道她在想什麽了,他眼睛一轉,笑道:“你抱緊了。”說完,他背著她突然跑了起來。


    書豫一愣。


    徐嫂她們幾個人見新郎突然跑起來了,跟在後麵連忙喊道:“哎,慢點慢點……”


    晏恆背著書豫將這些人甩到身後,等跑到沒什麽人的街道他才停下來,“好了,沒人了。”


    書豫愣了一秒,她彎起眉眼笑了,這人就喜歡胡鬧。


    他們順利抵達祠堂,司儀和賓客已經在等著了,晏恆把書豫交給女眷,自己就和伴郎團們到前麵去了,等眾賓客入席之後,司儀就宣布婚禮儀式正式開始。


    書豫挽著晏明城的手站在祠堂門外,婚禮開始,晏明城就帶著她沿著門口的紅地毯一路走進去,晏恆站在祠堂裏,看著書豫一步一步地向他走來,他的心控製不住地顫抖起來。


    晏明城帶著書豫走到了晏恆跟前,他把書豫的手拿下來交到兒子手裏:“從今天開始,我就替老尤把書豫交給你了,你要是敢欺負她,我第一個不放過你。”


    “知道了。”晏恆說。


    晏明城轉頭看向書豫,溫和道:“書豫,這小子脾氣臭毛病多,就拜托你以後多多擔待了。”


    “我會的。”書豫一笑。


    晏恆牽著書豫的手把她帶到身邊,瞟了眼晏明城,說:“好了,這裏沒你事了,你這臭老頭趕緊下台吧,別站在這礙事。”


    晏明城臉一沉:“臭小子!”


    婚禮儀式繼續進行,司儀讓他們這對新人站到中間,他把話筒遞給晏恆,讓他跟新娘子說幾句話,晏恆接過話筒,他看著身旁的書豫,開口第一句話就是:“阿豫,以後我就是你的了……”


    他這話一出,在座的人都靜了一秒,隨即有人起哄地笑出了聲。


    書豫聽著這陣笑,她的臉紅了紅,無奈又好笑道:“正經點。”


    晏恆捏了捏她的手,笑說:“我這人一向就喜歡說大實話,正經不了。”


    書豫:“……”


    司儀宣讀了誓言之後,就讓他們互換戒指,正想說‘請新郎親吻新娘’的時候,晏恆就主動捧著書豫的臉吻了上去,這猴急的模樣惹得眾人都哄笑出聲,把書豫也鬧了個大紅臉。


    儀式結束,書豫去換了身禮服跟晏恆一起招待到場的賓客,晏恆不能喝酒,蘇正浩他們負責幫他擋酒,他自己以茶代酒敬每一桌的客人,這場婚宴一直持續到傍晚才結束,書豫先迴到屋裏,晏恆和晏明城把客人們都送走。


    書豫在屋裏等了一會兒,晏恆就迴來了,她坐在桌前卸妝梳頭,從鏡子裏看到人進來了,她還沒迴頭,就被人抱住了。


    “老婆,我迴來了。”


    書豫一笑:“辛苦了。”


    晏恆將她抱起來放到床上,他低頭蹭了蹭她的鼻尖,眼睛含笑道:“終於把你娶迴家了。”


    書豫低眉笑了。


    晏恆低頭吻她,隨即眼睛一亮道:“老婆,我們這就開始洞房花燭吧?”說著,也不等書豫反應,把自己的長袍脫掉了。


    書豫見他這心急的模樣,臉一紅,伸手推他:“……先去換衣服。”


    “不換了,反正脫掉也一樣的。”晏恆將她的手壓在兩側,尋著她的唇含住了。


    窗外月色盈盈,室內溫暖如春。


    良辰美景,淺聲低吟。


    ……


    多年以後,書豫接受了國內一家知名畫報的專訪,其中有一個問題是這樣問的:“誰是你人生當中對你影響最大的人?”


    書豫沉默了片刻,她笑著迴答:“是我的先生,他教會我愛和藝術在某種意義上都是同樣的恆久不變的事物,這麽多年以來,我一直非常感謝他。”


    感謝他的年少相伴,感謝他選擇與她相愛相守,陪伴她的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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