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一大早,晏恆剛睡醒的時候就覺得整個人昏昏沉沉的,腦袋有點痛,喉嚨也像被火燒灼似的難受極了,他閉了閉眼睛,過了會兒,掀開被子從床上起來了。


    天氣太冷了,書豫考慮到晏恆畏寒,入冬之後就減少了出去晨跑的次數,但她就算不跑步,還是習慣起得很早,她在房間裏穿戴整齊之後,打開房門準備下樓,路過晏恆的房間時,聽到裏麵傳來‘砰咚’的一聲巨響。


    聽到這聲響,書豫上前敲門:“晏恆?”


    過了會兒,門被人從裏麵打開了,書豫抬頭看著門裏的人,晏恆的臉色蒼白極了,唇色也格外紅,眉眼微低著,麵容看上去懨懨的沒什麽精神氣,她一頓,伸手摸他的額頭。


    她的手剛放在他的額頭上,晏恆就自動靠過來,低頭蹭了蹭她的掌心:“阿豫,外麵是不是又降溫了,好冷……”他的額頭很燙,書豫擰了擰眉:“你發燒了。”


    書豫看到他身上隻穿著件單薄的長袖,“怎麽穿那麽少?”她趕緊讓他進房間去,一進到房間,書豫就看見躺在地上的椅子,他的外套和毛衣都掉在地上,剛才那聲巨響就是從這裏傳出來的,晏恆剛才起來拿衣服的時候不小心絆倒了椅子。


    書豫讓他躺在床上,她幫他把被子蓋好:“還冷嗎?”


    晏恆點了點頭,書豫就去衣櫃裏取多了床被子出來蓋在他身上,被子蓋好以後,她就去樓下給他倒了杯熱水,還取了溫度計,晏恆喝完水以後,書豫給他測了溫度,38.5度,已經是高燒了。


    書豫看著溫度計上顯示的溫度,對他說:“我帶你去醫院。”


    天氣太冷了,晏恆動一下都覺得渾身難受,他搖頭說:“我睡一覺就好了。”


    書豫見他病懨懨的模樣,也沒強求,她下樓去給他煮了碗粥,然後找了一盒退燒藥,迴到他房間的時候,晏恆已經睡著了,他歪著腦袋靠著枕頭,微皺著眉頭,似有些不舒服,書豫把他喊起來,晏恆迷迷糊糊睜開眼,書豫說:“先喝點粥吃完藥再睡。”


    晏恆從床上坐起來,書豫將被子裹到他身後,他剛準備從被子裏伸手出來接過碗,書豫就說:“我喂你。”


    晏恆靠著床頭,望著她挑起唇笑了:“哎呀,一大早的還有這種福利呢。”


    書豫見他還有心情開玩笑,她有些無奈地笑了一下,拿起勺子舀了勺粥遞到他唇邊,晏恆張口吃了下去,書豫問他:“燙不燙?”


    “還好。”


    書豫舀了第二勺,剛遞到他唇邊的時候,晏恆就伸出手來撫平了她皺起來的眉心,他的手冰涼涼的,書豫抬頭看他,晏恆將她手裏的碗接過來,直接一口氣喝完了,然後把空碗遞迴給她,他就自己抱著被子躺下了,背對著她說:“阿豫,你離我遠點吧,別等會傳染給你了。”


    書豫看著他把自己裹得嚴絲合縫的,有些好笑地彎起眉,把退燒藥放在他床頭,提醒他:“等會記得把藥吃了。”


    “好。”


    書豫拿著碗和他的杯子離開了房間,她剛把房門關上,就遇到晏明城從臥室裏出來。


    晏明城見她從晏恆的房間裏出來,問了句:“這小子一大早的又整啥幺蛾子了?”


    書豫將晏恆生病的事情告訴他了,晏明城皺了皺眉,說:“我去看看。”


    書豫到樓下去了,她剛把碗放到廚房,就看見晏明城從樓上下來了。


    “這臭小子,說什麽怕傳染我,死活不肯讓我待在房間裏。”晏明城對她說完,然後問:“剛才有讓他吃藥了嗎?”


    書豫:“剛喝了粥,藥過會才吃。”


    晏明城點頭:“行,等藥吃完以後再看看,如果還燒的話我就帶他去看醫生。”


    他們在樓下吃完早餐以後,書豫就燒了壺熱水,上樓去看他了,床頭的藥已經被人吃了,晏恆縮在被子裏睡著了,書豫把水放在一旁,摸了摸他的額頭,還很燙。


    她幫他把被子掖好,然後就迴房間穿了件外套下樓了,她出門去買了點退燒藥迴來,中午的時候晏恆醒過一迴,玲姨煮了點清粥小菜讓他墊墊肚子,吃完東西以後,他就繼續睡了。


    到了下午,書豫迴房間把電腦和書都搬到晏恆的房間來了,他的房間裏有一張矮桌還有沙發,書豫把電腦放在桌上,坐在沙發前邊看書邊守著他,她去浴室打濕了毛巾敷在他額頭上,隔一段時間就去幫他測量體溫,然後將毛巾換掉。


    等到傍晚的時候,晏恆的體溫已經降下來了,晚飯前書豫幫他測的體溫是37.8度,玲姨在樓下煮好了晚餐,書豫吃完以後就把飯菜端上去給他了。


    晏恆睡了一天了,精神狀態還是懨懨的,他的喉嚨幹澀極了,飯吃了兩口就有些吃不下了,但為了不讓書豫擔心,他還是強撐著把飯菜都吃完了。


    “是不是還很難受?”書豫摸了摸他的額頭。


    晏恆把她的手拉下來握在手裏,他抬眼朝她一笑,隨口道:“還行,看到你就不難受了。”


    聽言,書豫笑了:“就會胡說。”她把自己的手收迴來,然後給他倒了杯熱水,還把自己從藥店買的清涼油拿來了。


    “這是什麽?”晏恆抬眼看著她手裏拿著的東西。


    “清涼油。”書豫打開蓋子,把清涼油塗在他額頭、耳後還有脖子上,晏恆靠著床頭,這藥油清清涼涼的,她的手柔柔軟軟的,他舒服地眯了眯眼睛。


    書豫幫他抹好藥油之後,剛準備離開,就被他抓住了手,晏恆眼巴巴地看著她:“阿豫,我還覺得難受,你再幫我抹兩下。”


    書豫信以為真,倒了藥油再幫他抹了幾下額頭,晏恆還說:“脖子再抹幾下。”


    書豫又抹了幾下。


    晏恆指著自己的胸口,看了她一眼,似有些不好意思地輕咳了一聲:“這裏也抹一點。”


    “……”


    書豫沒管他了,她去洗了手,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就看見晏恆躺在床上,側著身子望著她,他睜著眼睛看了她好一會兒,忽然說:“我今天本來訂了兩張電影票。”


    聞聲,書豫看著他。


    晏恆有些遺憾道:“可惜去不了了。”


    書豫不覺得有什麽,她走過去說:“等你好了再去吧。”


    “嗯。”晏恆轉頭看了眼她放在桌上的電腦和書,對她說:“阿豫,你迴去吧。”他知道她在房間裏陪了他一個下午,他說:“我已經沒什麽事了,你別擔心。”


    聽他這麽說,書豫沒說什麽,她把自己的東西都收起來:“你繼續睡吧,我晚點再來看你。”


    晏明城訂了今晚的機票要去外地出差,可知道晏恆生病之後,他原本想把行程取消,可那邊的合夥人打了好幾個電話過來,書豫知道之後就說:“叔叔,您有事就去忙吧,這裏有我。”


    晏明城權衡了兩下,最終還是點了下頭:“書豫,那就麻煩你了,我會盡快處理好事情,明晚之前趕迴來,如果阿恆這期間有什麽事,你就給我打電話。”


    書豫應下來。


    晏明城迴房間收拾完行李,臨走之前去晏恆的房間看了一眼,之後才和助理離開了。


    晚上,書豫臨睡前去看了眼晏恆,幫他測了體溫,見他的溫度穩定了之後,她才迴房間休息。


    因為心裏一直惦記著晏恆,書豫也沒怎麽睡好,淩晨兩三點的時候醒了一次,她起來喝了水,然後就去了晏恆的房間,她推開房門,床上的人熟睡著,書豫走過去探了探他的額頭,又開始有些燙了,她皺起眉,拿了體溫計給他測量,他的體溫又升到了38度。


    書豫喊晏恆起來,給他喂了顆退燒藥還有熱水,晏恆吃完藥之後迷迷糊糊地沾著枕頭就睡了,他睡著之前還嘟囔了句:“阿豫,你別管我,快迴去睡吧。”


    書豫沒迴去,擔心他的體溫在夜裏還會反複,她迴去也睡不著,幹脆就留下來了,晏恆吃了藥之後,捂著被子隔了一段時間就開始冒汗,書豫拿了毛巾幫他把汗擦掉,還給他抹了些清涼油,做完這些後又給他測了體溫。


    這一晚上她就反反複複地幫他換毛巾,擦汗,量體溫,等到外麵太陽快升起來的時候,她才趴在床邊小憩了一會兒。


    等到某個時刻,書豫感覺自己被人抱起來了,她睜開眼睛,就看見晏恆將她放在了房間的沙發上,她頓了頓。


    晏恆低頭對上她的眼睛,他輕聲說:“我沒事了,你快睡吧。”


    說著,他不知道從哪拿了根溫度計出來,把溫度湊到她麵前:“你看,已經退燒了。”


    書豫看了眼溫度,37.5度,體溫比起昨晚確實是降下來了。


    晏恆伸手蹭了蹭她的眼皮:“你看你比我一個生病的人還累,快睡吧。”


    晏恆已經許久不生病了,他這一病就拖了好久,周末兩天在家裏的時候體溫還沒完全恢複正常,周一的時候請了假,晏明城帶他去看了醫生,隔天就退燒了,但是喉嚨發炎還沒好,這些天一直咳嗽,反反複複的,拖了大半個月才好起來,他病好了以後,過了兩天就到聖誕節了。


    平安夜前一天,蘇正浩就被晏恆拉出來逛商城了,他們去了區裏最大的商城,蘇正浩在大門口看著來來往往親密無間的情侶,再看了眼自己和晏恆,心裏頓時浮現了幾分毛毛的怪異的感覺,他看了眼晏恆:“晏哥,你拉我一個大老爺們來這裏做什麽?”


    晏恆:“陪老子逛街,走。”


    蘇正浩撓了撓頭:“晏哥,我們兩個大老爺們逛街,不太好吧。”


    晏恆懶得跟他廢話,直接上手拽他。


    蘇正浩驚慌地掙紮了兩下,他扒拉著門口的柱子:“晏晏哥,我我我……我雖然知道自己長得有那麽幾分姿色,但是我不能做對不起書豫的事情啊……”


    晏恆:“……”


    蘇正浩抱著柱子,就看見晏恆朝自己走來,他的眼神陰惻惻的,臉上帶著令人悚然的笑容,蘇正浩弱小無助地看著他,往後退了一步,結果不小心踩空了一級台階。


    ……


    片刻後,蘇正浩一瘸一拐地跟在晏恆身後陪他挑禮物:“哎,晏哥,早說你是要給書豫買禮物嘛,搞得我還以為……”


    晏恆迴頭瞟了他一眼,淡淡地咧開唇:“你腳不疼?”


    蘇正浩立馬噤聲,默默地捂住了自己‘光榮負傷’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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