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前的清晨,羅海突發罕見高燒,連請了好幾個大夫都連連搖頭放棄,有些大夫安慰性地寫了藥方便急急離去。可羅海不省人事,灌藥都灌不進幾口,好不容易強行讓他喝下去,也是藥石無靈。


    而同時,原本就身體柔弱的羅雲也是受不住驚嚇,病倒了。姐弟倆的父母都不在家,冰若他們幾個一整日都忙的團團轉,各處求請大夫,抓藥煎藥,做飯喂藥喂飯,照顧羅家姐弟二人把他們搞的焦頭爛額。而那茉莉,卻是一直呆在屋裏什麽也不做。


    夜暮降臨,白名在屋裏守著羅海,其餘六個人在羅家大院裏打起了商量,明日一早,便由夏弦去天水城尋羅喜夫婦迴來,爭取能讓他們趕上見兒子最後一麵。


    “可是天水城這麽大,我如何才能找到他們夫婦?”夏弦問眾人。


    “我去問問雲姐姐。”冰若說完,便跑去了羅雲的房間。


    羅雲和茉莉住在一間,二人此時都已睡下,冰若輕輕敲了敲門,應門的是茉莉。


    “茉莉姑娘,我想找雲姐姐問個問題,我可以進去嗎?”


    “她已經睡著了,你問我吧。”茉莉麵帶微笑道。


    “這個你怕是不知道,我想問她爹娘會在天水城何處做生意,明天一早夏弦要去尋他們迴來。”


    茉莉聞言,不假思索道:“自然是在天水集市,天水城管理嚴密,外來商販隻許在那裏做買賣,且天水集市有專人管理登記,裏麵還有專供商販住宿的旅店,你們直接去那裏問管理人員,很快就能找到。”


    冰若聽了,心中感激,連忙道謝後轉身迴了院子。


    冰若將茉莉所說告知了其餘五人,眾人皆十分欣慰。就在這時,白名忽然急急跑了過來,“羅海在叫冰若!”


    眾人聽聞羅海能說話了,又驚又喜,急忙隨著白名一道去看羅海。


    羅海依然雙目緊閉,渾身滾燙,但此時他的嘴裏卻依稀可辨在叫著冰若的名字。冰若慌忙上前坐在羅海身側,雙手握住他的一隻手,其他人皆數圍在床邊。


    “羅海,你在找我嗎?”冰若激動問道。


    “冰若……冰若……”羅海虛弱的聲音斷斷續續。


    說來也奇怪,冰若剛剛握起羅海的手時,便覺得像是抓了一個熟雞蛋一般滾燙,而漸漸地,她感覺到自己的體內寒氣湧動,絲絲涼意直往雙手衝,不知何時,她竟覺得羅海那隻被自己緊握的手也變涼些許。


    過了一會兒,羅海的麵容似乎安寧不少,身體也不像之前那般燙,燒也漸漸退去,大家都十分驚喜。


    “嘻嘻,這小子,怕不是得的心病,冰若,我看你就這般一直抓著他的手,不多久他便好了。”白名笑道。


    “少胡說。”夏弦白了白名一眼。


    冰若心裏咯噔一下,她自是知道羅喜對自己有好感,但那隻是小男孩單純的喜愛,絕對上升不到什麽心病的程度,而自己體內湧動的寒氣卻也是莫名其妙古怪非常。冰若知道羅海的病一定不簡單,但卻也想不出什麽合理的解釋。


    其他人漸漸散去迴房休息,羅海的房間內隻剩下白名、冰若和夏弦。


    “你倆去睡覺吧,夏弦你明早還要趕路呢。”白名勸道。


    “我不累,萬一他過會兒又叫我呢,夏弦,你迴去睡覺吧。”冰若依然握著羅海的手,她並不認為羅海是什麽心理依賴而不放手,而是她真真切切感受到自己手中的寒氣一層一層在傳遞給羅海。雖然她覺得十分詭異,但是現下羅海未醒,她顧不得去和其他人研究討論其中緣故。


    “梁冰若,他已經退燒了,你莫不是想和兩個男人在一間屋裏共處一夜?”夏弦不鹹不淡說道。


    “你怎麽迴事兒?羅海還病著呢!你快迴去吧,你這樣明早哪裏有精神趕路?”


    “你就這麽急著趕我走?我在這陪他一夜怎麽了?他都已經退燒了,我晚一點去天水城尋他父母又怎麽了?”


    “胡說什麽呢?當然要趕緊把羅村長和夫人叫迴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幹嘛不是你去找?你也認識他們,你去吧,我在這陪羅海。”


    “你……”


    白名見這氣氛不對,忙勸和道:“這裏還躺著病人呢,你們倆也真是的!”


    二人終於閉了嘴休了戰,夏弦青著臉拂袖而去,冰若心下千萬個無可奈何卻也無從說起。


    次日清晨剛剛破曉,夏弦便騎上赤焰馬準備出發,剛要從羅家大院離開,茉莉走了出來,和煦笑道:“夏公子,羅家這麽忙,我也不便打擾了,不知夏公子可否捎帶小女子迴天水城?”


    夏弦心情不好,隨口“嗯”了一聲,茉莉便走到赤焰旁邊,請夏弦抱她上馬。


    夏弦並不想與她同乘一匹馬,扭頭沒好氣地衝著羅海的屋門大喊:“梁冰若,去把你的月霜牽過來借給茉莉姑娘用一下!”


    冰若已經趴在羅海床邊昏昏欲睡,被夏弦一聲大喊嚇得一個激靈醒了,心情也十分不悅。


    她拖著疲憊的步子從後院牽了月霜到門口,夏弦騎在馬上,茉莉站在一邊,都在門口等著她。


    冰若將月霜的韁繩遞給茉莉,不料那月霜馬一個響鼻將頭偏向一邊,四隻蹄子噔噔噔直跺,然後就拚命往別的方向撞,一副不情願讓茉莉騎的樣子。


    “別鬧,茉莉姑娘騎你是你的福氣!”冰若揪心著屋內羅海,又看見夏弦如此不善的態度,外加本就疲累非常,整個人也十分沮喪,衝著月霜就發起了脾氣。


    月霜馬兒蹄子跺得更厲害,馬脖子直扭,像是要掙脫韁繩的架勢,明顯也在與冰若發著脾氣。冰若無奈,對一旁茉莉抱歉道:“不好意思啊茉莉姑娘,這馬兒今日不知怎的了,脾氣這麽倔,我去讓白名他們牽馬過來。”


    “不必了梁姑娘,其實……我也不太會騎馬……”說著,茉莉眼光微微向上瞥了瞥夏弦。


    夏弦也發現茉莉在看自己,他又看了看一邊蹙眉思考的梁冰若,想起以前這廝寧可走路也不肯與自己同騎一匹馬的樣子,心中感慨萬千,不由地想試探她一番。


    “也罷,不如茉莉姑娘與在下同騎吧。”說著,夏弦眼光瞥向冰若,冰若聞言,氣息一窒,夏弦自是看在眼裏,心中得意。


    “如此甚好,多謝夏公子。”茉莉的笑容蕩漾開來。


    “他這騎馬技術,可別把姑娘給摔壞了,你們等一下。”冰若匆匆把月霜牽迴後院,又推出來一個小板車,然後親自把赤焰與板車扣緊,對茉莉笑道:“姑娘上車吧,這樣方才穩妥安全。”


    茉莉不動聲色,輕盈地坐上板車,禮貌地向冰若道謝。


    冰若迴禮,向馬背上的夏弦白了一眼,轉身離去。


    夏弦嘴角勾起一抹笑,心中滿是得意甜蜜。


    梁冰若,看來我在你心裏,還是有幾分重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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