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迴寫到水楊軒跑得累了以後,倒在了那野外的泥土地上。而累了,躺下了,理智也就逐漸迴來了。而當理智迴來以後,水楊軒想著自己的爹娘對自己的好,想著自己爹娘去世前的蒼白無力,水楊軒那是極度的憂傷與憤恨。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作為一個懂事的大孝子,水楊軒當然是會選擇去報仇的。而報仇就得修行陰陽家的靈法,倒是定將會引起與馨兒之間的幹戈相見,這,也是水楊軒非常心痛並不想見到的。一時間,雖然水楊軒的思想是傾向去去修習靈法,但,卻是遲遲都是沒有做下最終的決定。


    有時候,一個決定,便已經是決定了自己的一生啊!


    是與美人兒朝久相處?還是,孤獨一生呢?


    為何人生就這麽的難以兩全其美,難以抉擇呢?難道,就真的應證了那句亙古的話語:


    萬物如螻蟻,人生,本寂寞!


    野獸山脈的風,在那深淵之底下,總是那麽幽幽,帶著涼意,宛如陰風。無論外界發生了什麽事,無論是驚天大戰,還是生死離別,這風,都是始終未曾變過!


    原來,隻有自然的風是亙古不變,始終如一的啊!隻是,它卻是吹得太過寒冷,太過淒涼了!


    “拿劍給我?為什麽啊?”水楊軒不太懂老頭為何會特意有此一行,一時間,眉頭微微一皺,兩眼詢問的問道。


    聽得水楊軒的話語,老頭卻也是沒有立刻就是迴答水楊軒的問題,而在像是想著該怎麽組織語言一般,在思考了好一陣以後,方才憨笑喃喃道:“嘿嘿,我這不是怕你在野外遇到什麽危險嗎,就想把你的劍給拿過來,也好保你一命啊!”不過,不知是不是有意,反正,水楊軒聽著這話的時候,卻是始終感覺,老頭好像隱隱的強調了一下“保你一命”這幾個字!


    水楊軒有些疑問地望著老頭,想看出老頭到底是想幹什麽。而一邊看著,水楊軒那還纏著不少布條的受傷右手,也是緩緩探出,慢慢伸向了那魔劍飲血。


    手在那半空中,有些瑟瑟發抖。是因為穀風的寒冷,被凍出來的嗎?還是,就宛如當年在水宗,去抓自己倒下的娘親一般,想抓住,但,卻是不敢去抓住!


    顫抖著,靠近著……


    而老頭也是一直看著水楊軒的一切動作與那神態,他知道,比起起初在山洞內的崩潰瘋癲,此時的水楊軒已經是有所好轉,想必那心裏的萬千結應該是解開了不少。而眼下,如果水楊軒真的就此拔起劍,那就是說明,水楊軒已經是想通了大部分,而那修煉陰陽家靈法成為天帝的事,也多是就成了。當然,如果水楊軒不拔起劍的話,那,要水楊軒選擇修煉成為天地的話,恐怕,老頭就還有許多事要做了。


    而眼下,雖然水楊軒明確了要為自己的爹娘報仇,但,要讓水楊軒拔起魔劍,修煉陰陽家靈法,引來以後與馨兒之間的決裂甚至幹戈相見,這,更是水楊軒不願看到,不願接受的。如果傷到了馨兒,水楊軒寧願自刎謝罪!


    眼看著,那顫抖的受傷的手,離那劍,也就還有那麽咫尺之遠了。


    水楊軒看著那劍,劍身腥紅,宛如鮮血,宛如,自己屠殺的生靈的鮮血!痛苦的表情,撐滿了水楊軒的臉龐,讓得水楊軒那棱角分明的容顏對此都是變形,變得醜陋了起來……


    下一霎,


    “啊……!我要這劍幹什麽,要他來殺人飲血嗎?”水楊軒雙眼一閉,掙紮地大吼了一聲,聲動四野,然後,便是把頭撇到了一邊,怒吼道。


    而那剛好碰到了魔劍飲血的手,也在這一道怒吼之下,緩緩收了迴來。隻是,風中,那手的顫抖,卻是比剛才更甚了!


    終還是,沒有拔劍啊!


    “唉!”老頭以為水楊軒會將劍拔起來的,看到水楊軒那手都是碰到劍了,老頭那是異常的高興,隻是,到頭來,終還是白高興一場。心情猛地低落,以老頭的瀟灑竟然都是忍不住哀歎了一聲!


    天帝呀,天帝呀!你何時才能再現人間,重震白道雄風,統領天下,給天下一個太平呢?


    風,異常冷,淩冽吹刮,吹在老頭的身上,吹得老頭的紅發飄飄揚揚,將那張紅潤的臉龐上,數道皺紋都是清晰的展現了出來,宛如,千年滄桑的雕刻!老頭雖然是雄風還在,但,終究還是老了啊!天帝,他,又還能再等多少年呢?


    冷風環繞,唿嘯作響!水楊軒在那風裏,卻也是衣襟飄蕩,長發飄飄,將那身軀的單薄,容顏的蒼白,也是盡數展露了出來!


    萬物,像是在這一刻窒息了一般,煞是寧靜!獨留下,風中那兩個人兒的心跳,與那沉重的唿吸,清晰的響徹於天地!


    “就因為,這是一把曾今殺過人,飲過血的魔劍嗎?”好一陣之後,就在那空氣都是要冷凍得成固體,不能唿吸的時候,老頭卻是須眉飄蕩,有些惆悵的問了出來。


    聽得此話,水楊軒有些驚疑地望了望老頭,然後,有些不舍地道:“我是水宗弟子,我是神聖的正道中人。而這劍,是邪劍,更是魔教之物,我怎麽能去用它!”


    而水楊軒覺得這樣說還不夠,當下,又趕緊痛苦地補充道:“我是正道中人,怎麽能使用魔教的東西呢?”


    老頭沒想到在水楊軒的心中,正邪居然如此分隔清楚,當下,不禁搖搖頭,歎了一口氣。而在片刻之後,望著蒼天,老頭方才繼續惆悵道:“都是這所謂的正邪之分,門派之見害了你,害了天下啊!”


    “什麽?”水楊軒沒想到老頭會突然由此一說,更是沒有明白老頭著話裏的意思,當下,便是驚叫出來。一時間,水楊軒更是驚奇的望著老頭,久久沒有反應過來。


    而老頭像是早就料到水楊軒會有如此驚奇的表現一般,當下,也沒有感到震驚。而看著水楊軒那張得大大的“哦”形嘴,老頭竟是灑然一笑,然後,望著水楊軒,漫不經心地反問道:“既然你認為你是正道,不能使用邪道的東西,那你說說,什麽是正,什麽又是邪呢?”


    什麽是正?什麽是邪?這個問題,一直都很是清晰。但,卻又一直都是很模糊!縱然曆經了千年,卻是依舊那麽的讓人搞得清,卻又是搞不清!


    而水楊軒突然被這麽一問,當下,也是愣了一下,但下一刻,水楊軒便是理直氣壯起來,然後,望著老頭,嚴肅道:“正,當然就是做好事的了。而邪,當然就是那些做壞事的。”


    而水楊軒一說完,便是饒有興趣地看著老頭的眼睛,仿佛是想要告訴老頭,這種問題是難不倒我的一般。不過,讓得水楊軒意外的是,當自己看著老頭的時候,卻是發現,老頭也正盯著一雙饒有行興趣的眼睛,在詭異的望著自己。


    “嘿嘿,既然你說了做了壞事的才是邪,那,你又是如何判斷,這劍,便是邪的呢?”老頭看了看水楊軒,嘴巴一列,灑笑道。


    而聽得老頭問這麽低級的問題,水楊軒那是信手拈來,幾下便是將魔劍殺人飲血,吸噬生機的殘忍給說了出來。隻是,說著這番話,水楊軒卻是越來越小聲,畢竟,自己這樣說出來了,那麽,自己就是完全承認了這劍,確實是那至高的邪劍了。而自己,以後便是絕對不能使用它了。而想著這把劍曾經多次救過自己,水楊軒還是是非常的不舍的。


    隻是,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說到這裏,老頭又是停了下來,然後,在詭異地笑了笑之後,卻又是異常嚴肅與堅定地盯著水楊軒,然後斬釘截鐵道:“不過,你說的這些殺人飲血之事,到底是持劍之人催動這劍做的,還是,這劍自己做的?”


    “轟!”一道驚雷,宛如山崩海嘯一般,頓時震徹在水楊軒的腦海裏,讓得那正邪之分的信念,裂口更大,就宛如那殘破土房一般,在那暴風雨裏,就要倒塌!


    臉色,在這一刻,陡然變得卡白,沒有了一絲一毫的血色!


    是那風吹的嗎?


    水楊軒已經想到了什麽,愣在那裏,望著老頭,眼睛裏充滿了恐懼與那驚奇,一時間,竟是口不斷咬動,但,就是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快迴答我!”隻是,下一刻,老頭曆喝,卻是陡然響起,仿佛整個大深淵都是為之一動,仿佛欲倒!


    而經老頭這一大喝,水楊軒也是驚醒了過來。看著老頭,水楊軒竟是出奇的出現了一種唯唯諾諾的情緒,而隨後,水楊軒方才咬著牙,痛苦地吞吞吐吐喃喃道:“是……是,是持劍之人催動著劍做的!”


    持劍之人做的,那,所有的一切,就都是那人的錯了!


    風,在這一刻,驟然停止!


    天地,在這一刻,猛然顛倒!


    “哈哈,既然是持劍之人做的,那,這劍,又哪來什麽正邪之分呢?”老頭看著水楊軒,語重心長地道。


    “什麽是正,什麽是邪?有那邪惡念頭的東西,才是那真正的邪!你,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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