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極力的壓抑著、苦苦忍耐著。


    不敢迴應。


    隻哭著節節敗退。


    男人嚐到唇間苦澀的眼淚,心下一震,像是如夢初醒。抬目,看到她淚水漣漣的樣子,神色一時更暗淡無光。


    挫敗、頹然、無奈、痛心……


    各種情緒在糾纏著他,撕扯著他。


    他的唇,不甘心的、不捨得的,卻又無可奈何的從她唇上離開去。他輕吻她臉上的淚水,「別哭……」


    他不安慰她還好,一安撫,景梵覺得自己心底囤積的委屈都在這一刻源源不斷的傾瀉而出。


    她單手揪住他的襯衫,揪得很用力,像是這樣可以忍耐住她的眼淚。可是,沒有辦法,她低著頭,眼淚大顆大顆的從眼眶裏滾出來,打在他褲子上。


    霍景城又是心疼,又是無奈。


    他放下日記本,將她直接從地上打橫抱起。景梵連掙都沒掙一下,臉埋在他胸口,哭得越發用力。


    霍景城抱著她走出去,將臥室的門關上,才開口道:「小橙子大概要恨死我了。」


    他有些難受,「我隻會惹你哭。」


    景梵哭到說不出話來。


    他不會安慰人,隻能無奈的將她放在沙發上坐好。手胡亂的摩挲著,從沙發上找了紙巾遞給她。


    她拿紙巾蒙住眼睛。


    霍景城貼著她的肩膀在旁邊坐著。許久,都沒有說話。等到聽起來她似乎平靜了些,他才終於低低的,挫敗的開口:「以後,我不會再看你的日記本……我不該侵犯你的隱私。」


    他在懺悔。


    景梵卻想,該看的已經看了,現在懺悔根本就是無濟於事。


    嘴上卻道:「都是些無病呻吟、毫無意義的文字。我本來就是要燒了的。」


    霍景城唿吸繃緊。


    靜默了一會兒,又道:「我也不該吻你……」


    這一次,換她靜默。


    「我應該說到做到,不該來打擾你的生活。」


    他再一次很虔誠的懺悔。


    而後,又道:「下一次……我會很努力克製。」


    景梵心裏突然很生氣。這個男人,不經她同意,蠻橫的吻過自己,蠻橫的將她本來安靜的生活再一次打亂,現在卻隻和她道一聲對不起,顯得他是多麽無辜。


    可是,她除了想要一聲『對不起』,還想要什麽呢?


    難道,還想要他繼續同自己這般糾纏?還想繼續將這個錯,發揚下去,一錯再錯?


    此刻的景梵,自己都很迷茫,連她都快要弄不清楚自己的心思。她隻生氣的起身去拉開門,「霍總,既然你知道你已經打擾了我的生活,你就現在走吧!」


    霍景城抬頭。


    即使夜色很黑,看不清楚她此刻的神情,他也猜得到她在生氣。


    大概,是氣剛剛那個吻。


    他起身,往門口走去。


    他換鞋子,要出門的時候,景梵咬了咬唇,沒好氣的開口:「以後,你也別過來了……」


    霍景城直起身子,轉過臉來看她。


    稍稍適應了黑暗的他們,也僅僅隻能看到彼此模糊的臉龐。


    「梵梵,我突然很開心。」


    景梵從鼻腔裏輕哼一聲,「惹哭我了,你就很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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