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口氣,他忽的轉過身來。麵無表情的,將女人不由分說抱起。


    「你幹什麽?」像個驚弓之鳥,景梵警惕的望著他,「你放我下來。」


    「我對你的容忍度有限,你最好別挑戰我的耐心!」霍景城神色冷峻,睨她一眼,「你要再敢亂動,我現在就把你塞迴他床上去!」


    「你——真是混蛋!」景梵痛罵,氣紅了眼。


    「怕了?怕了就給我閉嘴!」


    她通紅的雙目,控訴的瞪著他。


    眼眶裏,驚恐散去,水波蔓延。


    漸漸瀰漫出來的是酸楚、委屈、屈辱……


    霍景城被那眼神盯得莫名的心髒隱隱作痛。


    好像他做了很過分的事似的。


    可是,明明過分的是她!無論是五年前的事,還是剛剛那一巴掌。


    「不準再瞪我我!」他兇巴巴的警告,語氣裏有幾分暴躁,幾分不自在。


    她單手揪著他襯衫的前襟,聽到這話,纖細的手指收緊,下一瞬,像是終於撐不住,蒼白的臉埋進他胸口。


    單薄的身體,顫抖著。


    她隱忍的抽泣聲,從他胸前傳來,脆弱而又壓抑。


    霍景城抱著她的手,不由得加重了幾分力。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


    明明就討厭極了女人哭泣——正常來講,他真應該將這女人扔在地上不管不顧,可是,此刻的一切,卻有些失控。


    這該死的女人!就是個麻煩精!


    ————


    霍景城將景梵扔在車上的時候,景梵已經昏沉過去。


    「喂!景梵。」他喚她。


    「……」她毫無動靜。


    「醒醒!」他又喚一聲。大掌,在她臉上輕拍了拍。


    指尖,觸到一片濕潤。


    酸楚的淚,從她緊閉的眼角緩緩滑下。


    他怔忡一瞬。


    凝望著她,像是著了魔似的,手指不受控製的掠過她臉頰,揩掉她眼角的淚痕。


    「不要……」手指,忽的,被她驚恐的扣住。


    她唇瓣翕動著,像個受驚的小鹿。


    這副樣子,有些可憐。


    哪怕是裝模作樣,霍景城也不得不承認,此刻的她可憐到,他連欺負她都覺得無趣。


    「景梵。」


    他再出聲喚她,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出來自己的聲調緩了許多。


    她全身都是僵硬的。依舊扣著他的手,太用力,指關節都繃得發了白。


    「行了,鬆手。」


    他再出聲。


    景梵睫毛扇了幾下。


    霍景城拍了拍她的手背,她這才哼出一聲,沉重的眼皮艱難的掀開一條縫。


    兩個人,四目對上。


    她混沌迷離的目光,讓他甩開她手的動作沒來由的停下。


    她像是忽然安了心,繃緊的身子,漸漸放鬆。


    手,鬆開了一瞬,但很快,又驀地將他揪緊。


    像是抓住了她很想很想抓住的寶貝似的,握得很緊,生怕稍一鬆懈,他就會消失。


    眼皮,這才重新閉上。


    霍景城覺得自己應該趕緊甩開她。他可是嫌她髒的!可是,最後,觸到她眼角的淚痕,到底也不曾那麽做。


    罷了罷了!


    今天是特殊情況!明天等她醒過來,再和她好好算算帳。


    這麽一想,側身過去,單手拽過安全帶,幫她扣上。


    而後,重新啟動車子。


    全程,一眼都不再去看身邊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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