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時說話都直來直往的,偶爾這麽迂迴一下,聽起來還挺有意思。


    想到那個偷偷摸摸的畫麵,宿凝真果然有些意動,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不過她補充道:「不過小汪還是要跟著,最近那個男人出現的頻次有點多,我擔心他會出現在扶西。到時候讓她在中心花園等我們就好。」


    ^


    在路上,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給連螢捏造了一個新身份,說是新招來的助理。


    來到扶西康復中心,連螢推著宿凝真的輪椅往前走,她心裏緊張的直冒汗。


    然而準備好的台詞和人設並沒有用上,孔醫師今天工作很忙,給她們打了聲招唿就進入了工作狀態。


    連螢在一旁坐著翻看桌上的醫學雜誌,同時豎起耳朵聽兩人的談話。


    孔醫師看著數據上波瀾不驚的一條直線,嘆了口氣:「凝真,上次可能真是儀器壞了,你看這次連一個半個波動信號都沒有。」


    她繼續問道:「你最近沒有和你的匹配omega見麵嗎?」


    宿凝真迴頭看了一眼連螢,與之目光對視後快速收迴目光,她搖了搖頭:「忙完工作後每天都在見。」


    孔醫師點了點頭:「那上次有變化應該不是她的原因,沒關係、沒有變化就是最好的變化。」


    她說的沒錯,那麽多人腿腳出問題後隨之而來的就是肌肉萎縮、骨骼變形等一係列後遺症。


    宿凝真的腿在正常生長,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配置好儀器後,孔醫師離開了這間病房。


    連螢放下裝樣子的雜誌,有些好奇的問道:「醫師剛才為什麽會提起我呀?」


    既然上次的情況好轉是錯覺,那麽也沒什麽好隱瞞的了。


    宿凝真開口告訴她:「上次報告上多出了幾個波段,我們以為那是好轉的徵兆。孔醫師說過有的alpha和omega相見之後,彼此的身體內部環境會發生變化,我們以為那是一個希望。」


    她唇角勾起一抹淺淺的、沒有感情的笑容:「但是這次又恢復原狀了,而且我們倆天天在一起,所以證明上次的結論是錯的。」


    覺察到哪裏不對,連螢攥著衣角,麵色發白的問她:「那你是因為這個原因和我在一起的嗎?


    之前你一直都沒有表現出很喜歡我樣子,我記得就是在上次理療之後你消失了幾天,再見麵時就跟我處的很好了……


    所以你今天也不想讓我過來,你想看看這幾天的接觸有沒有用是嗎?」


    越說她的聲音越低,先前因為和宿凝真一起玩,心頭充盈的快樂,好像一下子就化成了泡影。


    「當然不是!」宿凝真看著她,表情慍怒,語氣也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嚴肅。


    她掙紮著想去握連螢的手,結果碰掉了腿上的理療貼片,儀器頓時發出吵得人心煩意亂的滴滴聲。


    在孔醫師跟醫護人員趕來途中,宿凝真抓緊時間給連螢解釋道:「你不要多想,我是覺得跟你相處很愉快,想和你多待在一起。所以才把一個月的工作量壓縮到了一周……」


    她話沒說完,門就開了,在眾人的注視中宿凝真又閉上了嘴巴。


    她朝著孔醫師點點頭:「我想喝水,所以亂動扯到了儀器,對不起。」


    孔醫師很快將理療貼片重新貼好,同時看向連螢:「小姑娘剛走上社會吧,以後長點眼色,凝真腿腳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連螢剛才難過她還沒哄好呢,怎麽能讓人又說教一通。


    宿凝真極力維護:「不是她的問題,我沒告訴她自己就想去拿水杯了。沒事了,謝謝孔醫師。」


    她斟酌著語句,思考著怎麽安撫好這個小混蛋。


    誰知孔醫師搬來椅子往邊上一坐,她揚起下巴:「正好忙的差不多了,我在這兒陪陪你吧。上次聽你說你的匹配omega很漂亮,什麽時候叫來讓我也見見。」


    連螢本來心口憋著一股氣,想跟宿凝真多理論理論。


    結果聽到孔醫師這麽說,人家誇她好看呢!


    她心口的氣好像一下就消散的無影無蹤了。


    正巧孔醫師覺得剛才說了她一頓,心裏覺得有些愧疚,主動招唿道:「小鬱,你最近剛來凝真身邊工作,應該見過她的omega了吧。你覺得那個人怎麽樣呀?」


    『小鬱』就是連螢她們在車上商量的化名。


    聽見這話,她臉上掛上笑容:「我知道我知道,真姐的omega之前是個遊泳運動員呢,可惜分化後被迫退役了。人嘛……挺、挺好相處的,我也沒見幾次。」


    孔醫師見『小鬱』大大方方毫不怯場的樣子心裏也放鬆幾分,她開始侃侃而談:「哇,遊泳運動員分化真是可惜了。別看我這樣,我年輕的時候遊泳也很厲害呢。」


    連螢笑嗬嗬的,「我也喜歡遊泳,海城人應該都喜歡遊泳吧。」


    兩人找到共同愛好,漸漸的越聊越投機。


    等孔醫師被唿叫,離開病房時,連螢心裏甚至生出幾分念念不舍。


    宿凝真就沉默著聽她倆侃了半天都是跟遊泳有關的大山,她這個體育廢一句話都插不進去。


    明明在自己的病房中,但是她卻像個外人。


    空氣重新變得安靜,她幽怨的抬眼看向連螢,「你還生氣嗎?」


    然而這傢夥的注意力早就被轉移的找不到北了,她愣了一下,滿臉都是疑惑,「生氣,生什麽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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