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灼不僅刁蠻任性,還記仇,涉禾不過打了她手心一下,就添油加醋地跟玉帝告狀,她來要仙草本就是依照玉帝的吩咐,而玉帝覺得涉禾多少會看一點他的麵子,誰知道涉禾不僅不給麵子,還打了他的女兒,這事放在誰身上,心裏都不好過。


    所以第二天玉帝又派了另一人來,其一是讓涉禾向鳳灼道歉,其二讓他交出仙草。


    玉帝派來的人叫沈丘,是玉帝手下最得意的武將。


    “芊桃姑娘,麻煩請你家尊主出來一趟。”沈丘的語氣雖沒有鳳灼囂張,卻也談不上恭敬。


    玉帝對涉禾忌憚已久,不然也不會在他入魔後,派出大批天兵追殺他。


    而沈丘又是玉帝的親信,多多少少知曉一些玉帝的態度。


    “尊主有事忙,沈將軍若是想見,在此稍等片刻,忙完了他自會出來見你們。”


    鳳灼怒目而視,死死瞪著她,“涉禾什麽意思,真以為父皇不敢拿他怎樣嗎?不過是看在十大仙君的麵子上,不跟他計較,他倒好,爬到我們頭上撒野,給臉不要臉!”


    沈丘見鳳灼說的話頗為難聽,略微不悅地抬手阻止她繼續說下去,“芊桃姑娘,我們是奉玉帝之命來見涉禾仙尊的。”


    “尊主說了,奉誰的命都要等。”


    “你……”


    仙界的人都知道涉禾喜歡釀酒,所以前來拜訪的人不管有多麽重大的事情都要等他把事情做完,才會出來。


    若是有人不滿強行闖入,那個人多半不會有好下場。


    沈丘拉住鳳灼,好聲好氣地問,“請問芊桃姑娘,我們要等多久?”


    “不知,你們若是等不下去,可以先迴去,尊主出來我會跟他說。”


    沈丘皺眉,對涉禾的態度有些不滿,他親自登門竟然拒不見客,“芊桃姑娘,你可是我們是奉玉帝致命來找涉禾仙君有要緊事告知。”


    “你們可以跟我說,待尊主完事後,我自會告知與他。”


    “你算什麽東西,有什麽資格替我們傳話,馬上讓涉禾出來見我,”鳳灼趾高氣揚,她真的被氣到,仙界之上那個見了她不是阿諛逢迎,好聲好氣地供著,這個涉禾,派個守門奴就想把她打發,她是那麽容易打發的人嗎?


    父皇說他不好惹,她偏不信,她要讓他看看得罪她是什麽下場。


    “你們來的時候他就已知道,若真想見你們,早就出來了,二位若不放心把這麽重要的事告訴我,那就在此耐心等候。”戚七裝模作樣地欠了個身,轉身要走。


    “好啊,既然涉禾這麽不知好歹,那我就先那你開刀。”


    鳳灼喚出長劍,朝戚七刺去。


    強大的仙氣從劍尖衝出,爭先恐後地朝戚七湧來。


    戚七閃身避開,但她隻避開了刺過來的劍,卻擋不住仙氣對她的侵害。


    她被撞得後退幾步,胸口隱隱作用,喉嚨湧出一股血腥味,她強行壓下要吐血的衝動,踉蹌兩步堪堪站穩。


    看來仙界比她想象中要強。


    戚七的神情越來越嚴肅,盯著鳳灼。


    “現在可以去叫涉禾了嗎?”鳳灼得意地看她落敗的模樣,果真是廢物,連她的一劍都接不住。


    雖然不能殺她,但將她打成重傷,完全沒有問題。


    見她無動於衷,鳳灼的聲音又響起,“還不願意去嗎?”


    最好能撐久一點,她好久都沒有打過人,今天正好拿她來練練手。


    鳳灼又舉著劍朝她刺去。


    仙氣的湧動帶起一陣狂風。


    這一劍比剛才的要淩厲得多,速度更是快了不止一倍。


    戚七隻感覺一陣勁風吹過,腳下像是被禁錮一般,怎麽也邁不開,隻能強忍著朝她迎麵衝來的劍氣。


    轟地一聲,戚七被打出十幾米外,身體順著地麵滑行一段距離才停下。


    噗!


    戚七再也忍不住,一口血噴出來。


    這一刻她才知道,在仙界有多弱。


    原主雖然是涉禾的弟子,但資曆尚淺,平日裏都忙著幫涉禾摘桃花,無心修煉,涉禾入魔後才開始拚命修煉。


    鳳灼居高臨下地俯視她,臉上滿是不屑,“真是廢物,我還沒出全力就受不了,浦滿殿也不過如此。”她蹲下,挑起她的下巴,“涉禾再不出來,你這條狗就要被我廢了,我倒要看看是他的原則重要,還是你這條狗重要。”


    “他在忙,不會出來。”戚七把頭扭向一邊。


    “涉禾,你當真不把這條看門狗放在眼裏麽?”鳳灼朝著虛空大喊,“再不出來我把她殺了,你算個什麽東西,我親自登門拜訪,居然讓一條狗打發我。”


    她的話越說越難聽,讓沈丘都忍不住皺眉,猶豫幾秒,終究沒有上前阻攔。


    鳳灼性子倔,此時他上前勸阻,無異於火上澆油。


    涉禾這麽目中無人,也該給他點警告。


    涉禾依舊沒有出來,鳳灼以手結印,毫不留情地打在戚七身上。


    砰!戚七砸在身後的房梁上,又在地上滾了幾圈。


    “廢物!還真是個廢物!連還手的能力都沒有。”


    鳳灼口不擇言,什麽難聽的話都說得出口,也沒有平息她的怒火,她沒有注意到腳下的血像是蠕動的蟲,爬上她的鞋爬上她的腳上,一路向上,隔著那層薄薄的衣衫,隱約能看到痕跡。


    見鳳灼還不肯收手,沈丘上前道,“公主,夠了,再打下去,她會死。”


    “涉禾還沒出來。”鳳灼一把推開他,臉上是同樣不屑,“你算什麽東西,本公主的事也輪得到你來阻攔,滾一邊去。”


    在她眼裏,父皇的手下同樣是條狗,隻是主人不同罷了。


    所以她對他們都沒有好臉色,大多時候隻在父皇麵前做做樣子。


    沈丘的臉色難看幾分,鳳灼平日裏就對他沒好臉色,即便要找他幫忙也是頤指氣使的,看在她是玉帝的女兒才禮讓三分。


    “我就算是把她殺了,涉禾也不敢拿我怎樣。”鳳灼喚出長劍,表情猙獰,眼神犀利,像是看著砧板上的肉,隻要她砍一劍,肉就變成兩塊。


    她周身仙氣大漲,舉起手中的劍朝戚七砍下。


    然而,劍還未落下,突然感覺腳上一陣刺痛,像是有東西在啃咬她的血肉,侵蝕她的骨頭。


    那是撕心裂肺的痛。


    啊!


    她慘叫一聲,手中的劍拿不穩掉落在地。


    這個時候一道白光從閣樓飛出,正中鳳灼胸口,白光雖弱,但其中蘊含大量仙氣,鳳灼又沒有及時出手抵擋,瞬間就被擊出十幾米之外。


    沈丘反應過來,鳳灼已經疼得在地上打滾,他把鳳灼扶起,“涉禾君,你這是什麽意思,鳳灼不過是教訓一個不懂事的小仙,何必對她下這麽狠的手?”


    “她動了不該動的人。”


    涉禾脫下披風披在戚七身上,又用靈氣幫她療傷。


    “啊啊啊!好痛啊好痛啊,救救我......”鳳灼腳下的痛還沒有停止,她感覺到了,真的有東西在她體內鑽來鑽去,如同千萬隻螞蟻啃咬她的血肉,即使有仙氣護體也沒有用。


    沈丘不知道怎麽迴事,以為是涉禾在她的身上做了手腳,隻得好聲好氣地道,“涉禾,還請你解除公主身上的法術。”


    “我隻打了她一下,就算她來不及擋,也不至於痛到現在。”


    “那她為何慘叫不停?”


    “腳,在腳上。”鳳灼掙脫沈丘,在地上一個勁滾,用腳拚命地磨蹭地板。


    沈丘兩指一點,給她施了定身術,鳳灼瞬間不動了,但光看她那扭曲的表情就知道此刻承受著難以忍受的痛苦。


    “得罪了。”沈丘說了一聲,便蹲下身脫掉鳳灼的鞋子,撩起衣衫。


    白皙的腳上什麽也沒有。


    但鳳灼明明說的是這個腳。


    找不到病因,沈丘隻要解除她的定身術,“公主,你哪裏不舒服?”


    “腳痛,腳很痛,快幫我。”沒了束縛,鳳灼立刻在地上打滾,她真的太疼了,感覺整個腳除了疼,再也沒有多餘的感覺。


    她無法忍受,喚出長劍就往下砍。


    “公主,不可。”


    哐地一聲沈丘一個法術打掉她的劍。


    這一劍砍下去,這腿還不得被砍斷。


    “啊啊啊!!!!”鳳灼仰天大叫,周圍的仙氣都跟著聚集,但不管她叫得多大聲,身上的痛都沒有緩解半分,反而有惡化趨勢。


    “涉禾仙君,還請解除公主身上的禁製。”


    沈丘唯一想到的就是剛對鳳灼動手的涉禾。


    公主這麽高傲的人,不會無緣無故喊痛,還不顧形象在地上打滾。


    此時他有些後怕,剛剛涉禾隻是放出一團仙氣,沒想到仙氣之中竟然含有這麽可怕的後果。


    涉禾比他想象中要強。


    “我沒對她做什麽。”


    沈丘已經認定是涉禾做的,他一再解釋,自然而然地認為他在說謊,“仙君,她是玉帝之女,就算你要為芊桃姑娘出氣,也要顧及一下玉帝的麵子。”


    涉禾生氣他理解,換做是他,他的手下被人打成這樣,肯定氣憤地要扒了他的皮,但鳳灼身份特殊,要出氣也不能把人往死裏推。


    “我說不是就不是。”涉禾將戚七打橫抱起。


    沈丘冷聲道,“涉禾,難不成你想與玉帝為敵?”


    “你們闖我浦滿殿,傷我弟子,我還沒找玉帝算賬,他倒好意思把責任推到我頭上?”涉禾停下腳步,“玉帝找我的事,不必告知我,說了我也不同意。”


    沈丘喚出兩把斧頭,閃身出現在他麵前,“站住,想走,先打敗我再說。”


    唿得一聲,沈丘隻感覺一陣風從他身邊掠過,眼前的涉禾便消失了。


    四周還迴蕩著他的聲音,“在我的地方找事,未免有點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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