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父看著戚七將八千多萬轉到他的賬戶時,整個人都蒙了,隨後又轉化為驚恐,不停地追問其這些錢的來曆,生怕她用什麽不正規的手段獲得的。


    戚七再三解釋,那些錢非常幹淨,林父這才收住話題,但還是惴惴不安,最後是顧霆琛把戚七炒股的事情告訴他。


    得知這件事後,林父劫後餘生地鬆了一口氣,真不敢想像,如果投進去的錢全部虧損,會是什麽後果。


    左等右等都等不到戚七來求他的夜少擎越來越坐不住,這個時候那個項目的賠償肯定出來的,林意不可能不來找他。


    難道顧霆琛真的出錢幫她?


    不,不可能!


    他當即否認自己的想法,這段時間兩家公司的競爭越來越激烈,顧氏的反擊也越來越猛,有種速戰速決的跡象。


    如果顧霆琛要幫她,勢必要挪用公司的流動資金,那樣一定會對公司的造成影響。


    可現在,他看不出顧氏有任何影響。


    夜少擎曾試圖給戚七打電話,可接電話的人卻是顧霆琛,後來他才知道顧霆琛竟然將他的唿叫轉移到他手機上。


    這個男人,真是有手段。


    夜少擎每天想著戚七,晚上夜不能寐,白天沒有精神好好工作,導致工作頻頻出錯。


    現在正是兩家公司競爭最激烈的時期,任何一個微小的錯誤都會造成不可挽迴的損失。


    眼看著自己一次一次失利,夜少擎變得越來越暴躁,動不動就對下屬發怒,嚴重時還會亂扔東西。


    時間久了,眾人就感覺他的精神不太正常,但誰都不敢提。


    他媽媽發現他的異樣,硬是讓保鏢把他送到醫院。


    最後確診是狂躁症。


    “我沒病,你們放我出去。”夜少擎被關在房間裏,瘋狂地拍門,“我沒病,你們快放我出去,我要見林意,我要見林意,媽,媽,你快放我出去。”


    夜媽媽看到自己的兒子變成這樣心裏也不好受,恨不得被關在裏麵的人是她,“兒子,你在裏麵好好治病,把病治好了,媽就帶你迴家。”


    夜少擎懇求,“媽,我想見林意,你讓她來見我,好不好?我真的想見她,我答應你隻要見了她,我會配合治療的。”


    夜媽媽眼淚露出期待的眼神,“你真的肯配合治療?”


    夜少擎猛地點頭,“隻要讓我見她,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好,我一定會讓她來見你,你等著媽媽。”


    ......


    顧霆琛厚著臉皮躺在戚七的大腿上,“小意,夜氏的事情解決了,是不是該考慮考慮我們的事?”


    夜少擎有精神病的事情,不知被哪家媒體發現,曝了出來,導致夜氏股票猛跌。


    這也使得顧氏輕而易舉將夜氏壓下去。


    夜氏沒有破產,但經濟實力大不如從前。


    “我們的事?”戚七皺眉,“我們什麽事?”


    “我們的婚事啊,難道你想讓我一輩子沒名沒分地跟著你。”這話竟有些委屈。


    這段時間他白天在公司奮鬥,晚上陪戚七,時不時來個暗示,然而某人並沒有看穿他的想法。


    “結婚嗎?”戚七低聲喃喃,像是在問自己,也像是在問他。


    顧霆琛悶悶不樂,“難道你不想跟我結婚?”


    “為什麽要跟我結婚?”


    顧霆琛認真道,“因為我希望你永遠都是我的。”


    “我誰也不是。”戚七生硬。


    顧霆琛連忙改口,“那我希望我永遠都是你的。”


    戚七低頭看著他,像是要在他臉上看出什麽。


    顧霆琛坦然地接受她的目光。


    沉默片刻,戚七正要開口,門鈴響了。


    “我去開門。”戚七推開他,逃似的起身。


    門外站著一個衣著華麗的婦人,眼眶有些紅腫,像是剛哭過。


    “請問你是.......”戚七不認識她。


    夜媽媽抹了一下眼淚,“林小姐,我是少擎的媽媽。”


    “找我有事?”


    “林小姐,我這次來是有事求你的,請你一定要幫忙。”夜媽媽就要跪下。


    戚七把她拉起來,“什麽事?”


    “林小姐,你能不能去醫院看一下少擎,他的情況越來越糟了,也不配合醫生治療,這樣下去他會死的,我求你去見見他,就見一麵,去開導開導他。”夜媽媽的眼淚一下子又出來。


    夜媽媽早年跟丈夫離婚,夜少擎便跟他媽媽姓,大學畢業後順理成章地接管夜氏。


    夜少擎是商業奇才,接任夜氏不到兩年,便讓夜氏的業績翻了一倍,之後的成就更是讓人可望而不可即。


    天妒英才,年紀輕輕就得了這種病。


    夜媽媽不僅要照顧他,還要管理公司。


    她不太了解兒子跟林小姐發生的事,但她能感覺到這位林小姐對兒子來說,是特殊的存在,隻有她能救兒子。


    顧霆琛聽到夜少擎這個三個字,頓時警鈴大作,“你兒子生病了,應該找醫生才是,找小意做什麽?”


    “顧先生,如果有辦法,也不會找林小姐。少擎天天砸東西,嚴重的時候還會自殘,連醫生也管不住,我真的沒有辦法,請你們幫我一次吧,我我......我給你們跪下了。”


    戚七拉住他,“你不必如此,我去看看他就是。”


    她也沒想到夜少擎的承受能力這麽低,她還沒開始實施報複計劃就自己垮掉了。


    “謝謝,謝謝。”


    “小意,你幹嘛要去看他?”顧霆琛不滿,“他變成這樣還不是自找的。”


    戚七說,“去看一眼就迴來。”


    “事不宜遲林小姐趕緊去上車,我送你去。”


    顧霆琛不放心,“不用,我開車送小意去。”


    夜媽媽也不強求,能說服她已是不易,“好,那我在前麵給你們帶路。”


    戚七看到夜少擎時,他正蜷縮在角落裏,地上一片狼藉,有被撕碎的床單,還有倒在地上的椅子,桌子,水杯的碎片。


    “小意,你來了?”夜少擎看到她,眼睛都變得清澈起來,他想抓她的手,又怕她反感不敢抓,“你終於肯來見我了。”


    戚七蹙眉,“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如今的夜少擎甚至狼狽,麵色憔悴,完全沒有先前的英俊高貴。


    她以為夜少擎生病的事是假的,一直沒在意。


    “小意,對不起,我是不是讓你失望了?”夜少擎捂著臉,哽咽道,“可是我沒有辦法控製自己,你一直不來找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控製自己。你不知道我彌天都夢到你,夢到你跟顧霆琛結婚,甚至還夢到你們......”


    “你.......”戚七有些束手無策。


    她沒遇見過這種情況,也不知道怎麽安慰別人。


    戚七想了想,“這都隻是你的幻想。”


    夜少擎悲傷道,“可總有一天會變成現實的。”


    “就因為這個你把自己變成這樣?”


    夜少擎說,“是啊,就因為這個我把自己變成這樣。其實這個結局我有想過,但當時不知當時為什麽那麽自信,不,應該是自以為是,以為你一定會來找我,是我太自負了,以為自己不會失敗。”


    戚七把地上的椅子撿起來坐下聽他講。


    夜少擎找到傾瀉的對象,一下子將心理的話全都說出來。


    他說得情深意切,戚七卻無動於衷,因為不曾經曆,感受不到那種痛。


    “其實我真的沒有病,是她們言過其實,見我近段時間的情緒起伏地厲害就覺得我有病,嗬,我自己的身體,我會不知道嗎?”


    “既然沒有病,那就出院。”戚七點頭。


    她也覺得他挺正常,除了精神狀態不太好,跟正常人沒什麽不同。


    夜少擎麵露驚奇之色,“你相信我沒有病?”


    “自然相信。”她又不是醫生,為什麽讓她判定。


    夜少擎笑了笑,“謝謝你能來,你放心,我會振作起來的,這次是我心性不夠堅定,敗給顧霆琛。”


    “你隻是敗給了你自己。”


    他又問,“你能告訴我,那八千萬你是怎麽還的嗎?”


    “炒股。”


    “炒股?你又怎麽確定你能在短短的幾天內盈利八千萬?”


    八千萬不是一個小數目,要段時間內拿到這麽多的錢,投進去的錢不止要多,還一定不能虧。


    “我隻是在賭,就像你一樣,也是在賭,隻不過我贏了,你輸了。輸一次不代表永遠會輸,贏一次也不代表永遠會贏,如果你連自己都放棄,誰又會在乎你。多年之後有人說起你的名字,不過是一聲歎息。”


    “對不起。”


    “不必,我本來也打算報複你,隻是計劃還沒來得及實行,你就進醫院了,看在你是個病人,之前的事我不追究,但我也不會原諒。”


    “我一定會出去的。”夜少擎堅決。


    “希望如此。”戚七轉身。


    夜少擎又問,“你們要結婚了嗎?”


    戚七猶豫片刻,低聲道,“也許吧。”


    “祝你幸福。”


    “謝謝。”


    戚七剛從裏麵走出來,顧霆琛就上前,“他沒有把你怎麽樣吧?”


    他也想跟進去,但被戚七拒絕,還讓人把他拉出去。


    房間裏一直沒有動靜,引得他坐立不安,伸長脖子,等了又等,差不多一個小時才見到人從裏麵出來。


    戚七搖搖頭,“沒事,走吧。”


    顧霆琛追上她,“小意,剛才的問題你還沒有迴答我。”


    “什麽問題?”戚七問他。


    “我們什麽時候結婚?”


    “隨時。”


    “嗯?”顧霆琛楞了一下,隨即狂喜,“真的嗎?那我們現在就去民政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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