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沒有接到顧孤行這事兒,顧『奶』『奶』並沒有說什麽,但眼裏的擔憂是溢於言表的。


    這五年裏,不論是藍家還是顧家,都沒人見過他。


    顧孤行拒絕任何人的探視。


    顧『奶』『奶』說顧孤行從小就是這樣,心情不好時,就會把自己鎖在屋裏,不見任何人,脾氣又倔,任誰都敲不開他的房門,除非他自己走出來。


    離開時,關小關坐在車後座,搖下車窗再次看了一眼,在湛藍的天空下,緊閉的鐵門,她知道顧孤行就在那扇鐵門後頭,隻是看不清表情。


    更不知道此時他在想些什麽。


    “一扇門有什麽好看的?”顧奕宸的手摩砂著車窗的升降按鈕,目光落在外頭的某一點兒,關小關將車窗搖上去,手托著脖子倚在車窗上,語氣淡淡的:“門確實沒啥好看的,但顧少校難道不覺得這扇門很厲害嗎?”


    顧奕宸:“從某種意義上講,確實厲害,說是一道門,也可以說是一條結界分割線,這扇門將門裏門外分割成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裏麵的人出不來,外麵的人也不想進去……”


    關小關打斷他,糾正道:“裏麵的人出不來是不想出來,而外麵的人不想進去是懶得進去,你說的兩個世界也不存在,因為我們都活在當下的世界,不論天南還是地北。”


    顧奕宸:“裝睡的人是叫不醒的。”


    關小關:“那就躺下一起睡唄,看誰裝得時間更長不也挺有意思的嗎?”


    顧奕宸從後視鏡裏看了她良久,才道:“沒有誰能一直陪著誰的,小北。”


    她抬了抬目光,從後視鏡對上顧奕宸的視線,勾了勾嘴角,但沒有笑:“能與不能,隻是介於當事人想與不想,而已。”


    凡事無絕對。


    別人她不知道,可關小關知道洛沐北能。


    前提是,隻要那個想要一意孤行的人想……


    四年後。


    穆離來電話時,關小關剛下飛機。


    因著右手不大好使,她不得不停下前進的腳步,站在機場的大廳用左手接電話:“……你在機場?”


    不等她四處打量,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從剛來我就一直在你背後,你居然看不到我!洛沐北小朋友,你家大叔傷心了。”


    “作為一個正正經經的社會主義接班人,走路當然要目視前方,眼神『亂』瞟那是雞賊的表現!”關小關掛掉電話,把墨鏡拉到鼻梁上迴頭白了他一眼:“你說的內個令你相當佩服的海外投資商呢?”


    穆離很順手的拉過她的行李箱。


    “人剛走,你想見嗎?快走幾步,大概還能瞻仰到背影……”


    “……”


    四年前,在顧家的客廳,這貨拿著一個手機鬧鈴托辭離開。


    原想這事兒就這麽完了。


    沒想到,這貨就在離開的第三天,就拖家帶口大包小包的又去了顧家……穆離年輕時有段傷情的過往,有多傷情,大概是挺傷的。


    以至於現在三十好幾了都單身。


    而。


    關小關完全是為了讓二老安心,所以,他們兩個都不想結婚的人一拍即合,自此便走上了,合作共贏的康莊大道!


    -


    再見顧孤行的那天,京都裏下了好大的一場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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