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小關想,小秋這丫頭不會怕她醒來責打灰豆,然後帶著灰豆潛逃了吧!?


    等了半天,沒見有人動彈,她不禁蹙了蹙眉。


    又問了一遍。


    ……


    小宮女支支吾吾了半天,終於將事情的原委一一說明白。


    關小關不知道自己是秉著什麽心情,將事情聽完的……她撫著胸口,緩了良久。


    “蘇墨呢?”


    這才抖著胳膊,撐著身子從床上坐起,她渾身抖啊抖的不停,被問的小宮女‘噗通’一聲跪到地上,紅著眼圈兒道:“娘娘……”


    “我說蘇墨呢!”


    關小關幾乎是咬著牙喊出來的!


    把方才吃了粥的勁兒都用了出來,喊完之後,手臂終於撐不住沉重的身子,一頭栽下去時,便被一道明黃的身影扯到懷裏。


    關小關趴在他寬厚的肩頭,木木的望著外頭的斜陽,她記得昏睡之前,便就是這麽場景,一時竟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


    隻是。


    今夕已不是昨夕。


    昨夕已不複來……


    不知過了多久,直至夕陽西下。


    關小關才疲累的一歎,她語氣淡淡的,像是一點兒動靜都能將這聲音擊碎。


    “你可還記得我剛入世子府,洞房花燭夜我與你說過的話?”感覺到圈著自己的手臂漸漸收緊,勒得她生疼,關小關卻忍不住輕笑一聲,繼續道:“那句話,你就當作是我開的玩笑話吧……”


    看來身體確實是病了,這才說了幾句話,就已喘成這樣。


    緊接著就是劇烈的咳嗽,蘇墨看著她唿吸困難的模樣,立馬將她安置在床上,側著臉對著外頭喊:“禦醫!禦醫……”


    她卻一把扯住他明黃的袖口,麵無表情的抬著臉,那雙如星子般閃耀的琉璃眸裏,浮光掠影般的映著這個世界,卻沒有他的影子。


    她說:“我不想再看到你了,而你,我估麽著也是不想看到我的,所以,蘇墨,我們還是老死不相往來吧……”


    直至今日,關小關才明了。


    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幹擾那種鬼話,也就騙騙她自己,罷了。


    ……


    那日,蘇墨摔了殿門離開後。


    她大病未愈,整日躺在榻上,望著床頂不知何時燒起,何時燒退?就這樣反反複複了半月,落了個不大不小的後遺症。


    具體是什麽病症,她已經記不清了。


    隻知道身子格外的畏寒,太醫說她一點點兒的寒氣都受不得,要好生靜養為好。


    關小關謹遵太醫的話,便就再也沒有出過關雎宮的宮門。


    入冬後,她連寢殿的門也很少出了。


    整日抱著手爐窩在炭盆子邊,一坐就是一天。


    灰豆死了,聽現在伺候她的小宮女柳兒說,就埋在關雎宮小花園的玫瑰花籬下頭,宮裏的小太監還給灰豆偷偷的刻了塊墓碑。


    灰豆的墓碑,她沒見過。


    因為她再也沒去過後花園。


    小秋如何了,柳兒一直沒同她說起過,柳兒不說,關小關也沒問,隻在她病著的時候,昏昏沉沉間,聽著她們幾個小丫頭,在小聲的八卦時,聽到了一點兒。


    小秋是死在刑部的大牢。


    被嚴刑『逼』問,咬舌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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