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露』均撒,澤被蒼生?”


    待迴神之時,人早已走了。


    望著空無一人的大殿,淩稷垂眼輕笑了一聲,聲音有幾分落寞:“這話說的好似沒差,可從你口中聽到……倒顯得朕兒女情長了。”


    關小關步子沒有停,幾步走出紫宸殿。


    淩稷的話,關小關並非沒有聽到,隻是這些對她來說,也隻是聽聽而已,話裏頭任何深意,他的落寞與失意都與她無關。


    她問這些,與應下去見薑菀最後一麵,隻是出於好奇罷了。


    第二日,一早兒未央宮的大太監,便早已等在了紫宸宮門外,關小關刷洗了一番,這才便帶著從淩葉宮過來的春蘭,前往未央宮。


    走到未央宮門口,出來迎接她的是大宮女妙夏。


    妙夏看了看關小關身後的春蘭,關小關了然的將滿臉不放心的春蘭留在門口,獨自推開了未央殿朱紅的殿門。


    不止是春蘭不放心,就是關小關也覺得此行有幾分兇險。


    畢竟,麵對一個窮途末路的人,誰也不知道薑菀會做出什麽瘋狂的事兒,可正是因為如此,關小關確實非常想知道薑菀臨死前,要見她是為了何?


    但真正見到薑菀的時候,卻什麽都沒有發生,因為從她進門直至離開,薑菀就一直靜靜的看著她,隻是眼神卻儼然沒有想象的平靜。


    關小關走上前屈膝行了禮,便在下首選了個座位坐下。


    “你不是淩妃,對吧!”


    這是她自進門以來,薑菀主動說的第一句話。


    “是的,我不是淩妃,唔,確切的來說,我暫時不是離千葉。”


    關小關點了點頭,大方的承認,到了現在,她沒必要對一個將死之人說謊。


    說著,又歪了歪腦袋,問道:“隻是……皇後娘娘是如何發現的?”關小關自認為沒有『露』出破綻,淩稷都沒看出來,卻被薑菀覺察出來,難道是女人的直覺?


    薑菀眼裏的光芒一閃而過,又瞬間消逝,她垂下眼看著手上的護甲,冷笑著道:“淩妃沒有你這般聰明,而我若是連這個都看不出,也就白活了三輩子了。”


    ……?


    三輩子?


    薑菀不是隻重生了一世?


    “你既不是淩妃,我也不妨告訴你……”


    薑菀活了一世,重生了兩世。


    一世她愛上淩稷,卻求而不得,第二世她終於彌補了第一世的遺憾,卻在最後才發現,一切不過都是假象;而這一世,她拋棄一切,隻為護住薑家,卻還是未能改變結局。


    最後,由愛生恨。


    聽完薑菀的那些過往,關小關這才放下手中的一動未動的茶杯,抬眼看向外頭不知何時陰沉下來的天『色』,道:“……你不該害死茗修儀,與蘇婕妤的孩子。”


    薑菀笑了兩聲,同情的看向她:“我從始至終想要害死的人,隻有淩稷罷了,茗修儀和蘇婕妤的孩子如何了,我認為你迴去問問淩稷,也許會知道答案。可……他怎麽會告訴你呢。”


    關小關蹙了蹙眉『毛』,“皇後娘娘教臣妾來,難道就是為了逞這一時的口舌之快?”


    “自然不是,我叫你來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我既然殺不了他,那讓他痛苦的活著,也不錯。”說著,皇後看了一眼關小關手邊的茶杯,哼了一聲:“就比如這杯茶,若是真正的淩妃恐怕已經喝下去了吧。”


    關小關縮了縮手。


    果然這茶裏果是有料的!


    “不過,還是我贏了!”


    說都這裏,薑菀憎嫉的看了一眼關小關,“因為你比他更無情!”


    ……


    對於薑菀的話,關小關是似懂非懂,她起身往外走的時候,終究還是停了下來,迴身看著她淡淡的道:“你不應該在上一輩子,『逼』死離千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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