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菀眉深吸口氣,摸出翡翠葫蘆掛件塞到洛子衡手裏,「你如此不待見我,我留著你的傳家寶恐怕不合適。」


    她又拍了拍一旁看戲的女子肩膀,語重心長道:「姐妹,是我沒本事,搞不定他。你行你上吧,我把舞台讓給你。」


    女子目瞪口呆,先前還對她怒目而視,現在同她姐妹相稱,美男說讓就讓,真是好肚量。


    洛子衡捏緊手中的翡翠掛件,仿佛要把它捏進骨血裏,心口的刺痛明晰而強烈。


    薑菀眉當著洛子衡的麵傳訊喊來了薑卓曦。


    華燈初上,她勾住師弟手臂,指著前方熱鬧喧囂的夜市,笑靨如花道:「師弟,我們難得到堰城,這裏的夜市很熱鬧,如此良辰美景不可辜負,今夜師姐帶你吃喝玩樂,不醉不歸!」


    薑卓曦迴給她一個大大的笑臉,「嗯,師姐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薑菀眉沒再給洛子衡一個眼神,大張旗鼓挽著薑卓曦的臂彎揚長而去。


    望著親密無間離去的兩人,洛子衡心痛如絞,她果真無情,前一刻對他溫柔討好,下一刻就能對他視而不見。


    或許在薑菀眉的心裏,他一點都不重要,隻是興致來時的一個玩物,可以隨時找到替代品。


    碰瓷的女子見洛子衡麵上流露出顯而易見的傷懷,竟生出了幾分憐香惜玉。她勸道:「我看你對她並非無情,又何必拿喬。男人就該懂得見好就收,她給你放了台階,你不順坡下驢,還擺臭臉,誰受得了?」


    「她要真是薑家大小姐,你不緊趕著討好她才是?長得美,有錢有勢,修為高,還肯放下身段討好你,這樣的妻主打著燈籠難尋,別不知足。讓人鑽了空子,把你的位置搶了多不劃算。本來和她逛夜市的不該是你呀?」


    女子說完見洛子衡依舊盯著薑菀眉離去的方向一動不動,撇撇嘴,懶得再自討沒趣,轉身走了。


    薑菀眉拋開煩心事,與師弟吃喝玩樂好不快活,果然還是乖巧聽話的男人更合她心意,不用費勁心思去討好。


    而獨自返迴薑家的洛子衡就沒那麽好過了,他腦海裏一遍遍閃過薑菀眉挽住薑卓曦手臂離開的那一幕。


    心裏忍不住猜想她是否玩得很高興,早將他忘到了九霄雲外?


    竹林中,洛子衡喚出本命劍,身影快如電閃,劍光舞動間,院裏長勢極好的竹林,霎時被夷為平地。


    他發泄完,站在一片狼藉的院中,心緒依舊難平。


    顧菲枂早在洛子衡喚出本命劍起,就到了院中,一直在旁默默看著。


    她從未見過洛師兄這般失態,像是變了一個人,過去的他穩重內斂,很少情緒外露,讓人輕易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他此刻的模樣與尋常受到情傷的男人如出一轍,即使不問,她都能猜出他的痛苦因誰而起。


    薑菀眉迴府後氣消得差不多了,親自煮了醒酒湯給洛子衡送去。


    不管怎麽說,洛子衡都是她的池中魚,真撕破臉以後怎麽薅海王值?


    當她端著醒酒湯走到洛子衡的院裏,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還是風景清雅的雅竹苑嗎?颱風過境也不能破壞成這樣吧?


    她瞧見執劍站在廢墟裏的洛子衡和一旁雙眸通紅的顧菲枂,心裏猜了個大概。


    「洛師兄,我為你煮了醒酒湯,趁熱喝了吧。」薑菀眉端到他跟前,似乎完全忘了之前兩人的不愉快。


    洛子衡盯著冒熱氣的醒酒湯,扯了扯嘴角,冷嘲道:「薑師妹不用去哄你師弟入眠嗎?怎有閑情到我這來?」


    「我去,這酸味撲鼻而來。洛子衡這是喝了82年的老陳醋吧?」係統忍不住說。


    薑菀眉還未及迴應,懸浮在南大陸上空的浮空城忽然爆發出刺目的金光。


    緊接著,純白色的天梯緩緩降下,預示著神域通道打開,正式向下界開放。


    怎會如此之快?不是至少還有大半年嗎?她還想多學點保命技術再進神域呢!


    神域提前開放,打了眾人一個措手不及,將滿盤計劃全部攪亂。


    洛子衡顧不得再與薑菀眉置氣,急忙說:「快去與家人道別,神域開放,符合資格的人都能進入,名額隻有十八個,越快越好。不用多久,天梯就會成為角鬥場。」


    薑菀眉不敢耽擱,應聲離開。


    很快,薑家大宅裏就亂成了一鍋粥,薑父還在前線戰場抵抗外敵,隻有薑母匆匆為薑菀眉和薑卓曦收拾了靈丹和法寶,讓他們裝入隨身空間戒指內,還不放心地囑咐了很多,最後抹淚與他們告別。


    薑菀眉臨行前去找了薑江,他是庶出修為也低,沒資格去神域。


    她交給薑江一封推薦信,「這是我央求母親寫的推薦信,等我和師弟去了神域,父親會收你為親傳弟子,你拿著推薦信就能入族學。」


    薑江不敢置信:「為何對我這般好……我身上沒有值得你看重的東西。」


    薑菀眉拍拍他瘦弱的肩膀:「當然有。我和師弟萬一迴不來,爹娘就靠你孝順了。」


    他捏著推薦信,怔怔道:「我會盡力的。」


    「好,拜託了。」


    薑菀眉走出一段距離,薑江追過來,鼓足勇氣才說:「你……你一定要平安迴來。」


    聞言,她給了他一個燦爛的笑臉,揮揮手,瀟灑離去。


    禦劍趕到神域天梯之下時,那裏已經成了幾塊大陸尊者的角鬥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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