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保安愣愣地看了一眼洛洛,“大晚上的,大老遠的,跑這地方來吃飯?”


    “不可以嗎?”吳憂神情越發戲虐。


    “嗬嗬,”保安笑了,態度頓時緩和了不少,“當然可以。”


    又跟同伴對視一眼,然後望著吳憂道:“那,那您進去吧,我們莊園裏的酒店看來確實不錯,這麽晚都有人大老遠過來吃飯。祝您用餐愉快。”


    旋即,二人便迴到了崗位,升起了那根攔車用的橫杠。


    挑了挑劍眉,吳憂發動汽車駛入了莊園。


    “誰說我們洛洛笨了,這部挺機靈的嗎,我都沒想到這裏麵還有酒店呢。”一邊開車,吳憂一邊望著後視鏡裏的洛洛道。


    “嘿嘿,”洛洛樂的搖頭晃腦,又嘟嘴看著吳憂道:“其實,我真有點兒餓了,真的想吃飯。”


    “哈哈哈,”吳憂大笑,“想吃就吃唄,那就嚐嚐這裏的飯菜如何!”


    遼闊的莊園,草坪起伏,楓樹林立,偶爾能看到有溪水在草坪間蜿蜒,而在草坪盡頭,赫然屹立著一座歐式風格的酒店,古典而奢華,其中燈火通明。


    大晚上的,確實沒有人打球,但酒店裏分明有不少白天就住在這裏的客人。


    將跑車停在酒店門前的停車場,二人手拉手進了酒店,洛洛還抱著那個長條盒子。


    門口兩位高挑豔麗的禮儀急忙上前,帶著二人進了餐廳,隻是,一路上兩位禮儀雖然笑意盈盈,可眼睛卻不時地在打量吳憂和洛洛,當二人進入餐廳後,兩位禮儀的神情一下子變的凝重起來,轉身就去通知經理了。


    “這兩個人看著怎麽那麽怪呢?不會出什麽事兒吧?”


    “是啊,那小夥子看著挺帥,可一臉縱欲過度的模樣,大夏天的穿個大衣?什麽套路?”


    “那女孩兒也奇怪,看著好像個未成年,還抱那麽大一盒子,為什麽不放在車上呢?是什麽東西?”


    ……


    二女一邊走一邊議論著,越說越覺得蹊蹺。


    “一個縱欲過度的家夥,大夏天裹得那麽嚴實,見不得人似的,還帶這個未成年女孩兒,女孩兒又抱著那麽長一盒子,看著像是電影裏裝狙擊槍的盒子……”


    “嘶……你這麽說,我更覺得可怕了,趕緊通知經理,警察剛才還在訓斥經理呢,可不能再惹麻煩了。”


    “有道理。”


    如是想著,二女更害怕,紛紛抽著冷氣,瞪著眼加快了腳步。


    二女通知了經理,經理便來餐廳隔著老遠觀察吳憂和洛洛,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這倆人果然很奇怪啊。


    大晚上的,一個縱欲過度的家夥帶這個嬌滴滴的未成年女孩兒,還拿了個偏偏不放在車裏要隨身帶著的奇怪盒子,貌似裝狙擊槍的盒子,這些信息加起來聯想,什麽可怕的可能性都有啊。


    於是,有了前車之鑒的經理趕緊去通知還在這裏辦一件案子的警察,得知消息後,警察讓經理先不要驚動吳憂二人,隻需盯著點,等他們處理好手頭的案子,就過來看看。


    餐廳裏客人確實不少,吳憂和洛洛這對奇異組合吸引了不少目光,二人也不理會,點了一桌子美味開始大快朵頤。


    吳憂吃飯本來就快,洛洛更快,二人風卷殘雲般掃蕩了一桌子飯菜後,起身就走,也不付錢,沒辦法,二人一直都不帶多少錢的。


    奇怪的是,酒店竟然沒人攔住吳憂和洛洛要錢。


    吳憂撇了撇嘴,現在地球的發展看來也不錯嘛,人們的文明素質確實提高了不少,都能白吃了?還打算拿點兒什麽東西抵餐費呢。


    隻是,二人走出酒店後,門口那倆禮儀一直直勾勾盯著二人的去向。


    吳憂雖然能感覺到那倆禮儀一直盯著自己,但也沒有多想,本來自己這打扮就奇怪。


    沒有開車,二人朝著酒店後麵的連綿山巒走了過去。


    這莊園本就建在山下,山裏長滿了各種果樹,除了打球娛樂外,客人換可以上山采摘遊玩,確實是個不錯的地方。


    所以,酒店專門建了一條通往山上的路,平坦寬闊,二人就手拉手順著大道上山。


    “大頭兒子,小頭爸爸,一對好朋友,快樂父子倆。”


    “兒子的頭大手兒很小,爸爸的頭小手兒很大,大手牽小手,走路不怕滑,走呀走呀走走走走……”


    拉著吳憂的手,洛洛走的奔奔跳跳,還唱著一首讓吳憂感覺很別扭的歌曲。


    “洛洛啊,咱能換首歌嗎?”摸了摸自己不是很小的腦袋,吳憂道。


    “那吳憂哥哥喜歡聽什麽?”洛洛抬頭問,星空璀璨如她的眼眸。


    “呃……悟空。”吳憂略微思索道。


    “好哇!”洛洛眼睛更亮,激動道:“我專門學會了這首歌呢!就想著哪天給吳憂哥哥唱呢。”


    說完,她便望著遠處群山,開始了歌唱。


    “月濺星河,長路漫漫。”


    “風煙殘盡,獨影闌珊。”


    “誰叫我身手不凡,誰叫我愛恨兩難,到後來……肝腸寸斷。”


    稚嫩的嗓音如鳥兒在這山裏鳴叫,讓那滄桑悲壯的歌詞也多了一股空靈的味道。


    吳憂的目光變的精湛,止水心境莫名有熱血湧動,腦海中,那記憶又開始翻滾。


    之前在餐廳吃飯的時候,吳憂的精神力就已經探測了方圓數裏範圍,那封印,應該就在這山裏。


    多少年了,那本就因為經曆淒慘而性格有些叛逆的徒弟,不知道會不會怪自己這個師父?


    那弟子叫什麽來著?哦對了……燕忘川。


    依稀記得,當年燕忘川偷自己的銷魂尺,是想給一個女子改命,他深愛的女子。


    可吳憂卻看的清明,那女子以及那女子所在的門派一直都在利用燕忘川,利用燕忘川蕩平所有敵對勢力,利用他跟吳憂求情,原諒那門派試圖攻打吳憂所在門派的事情,利用他偷吳憂的銷魂尺,利用他為那女子改命。


    重要的是,那女子竟想將自己區區三等凡命直接改成九等天命。


    吳憂現在還清楚的記的,那女子要改成的,是九等陽屬性的“無極尊天”命理。


    當時吳憂早就知道他拿了自己的銷魂尺,也知道他要幹什麽,但並未理會,因為吳憂很清楚,想要將三等凡命改成直追遠古聖人的九等無極尊天命,以燕忘川的實力,根本不可能。


    縱然是當時的吳憂也沒有這個本事,即便勉強可以,也需要諸多天材地寶以及巔峰高手的配合,而且危險係數極高。


    關鍵是,即便可以,吳憂也不會這麽做,這他媽是逆天!


    三等凡命,憑什麽改成九等無極尊天?以那女子的狡詐心性,當真有了這種命理氣運,那別人就不用活了。


    可沒想到的是,當燕忘川得知那女子要改的命數是他無能為力的九等命數後,他依然毫不醒悟,竟然依照那女子說的,跪求吳憂親自出手。


    “若師父不願出手,徒兒隻好刻苦修煉,百年、千年,直到與師父一般厲害,再去為她改命。可徒兒害怕,她資質沒有那麽高,恐怕活不了那麽久。”


    跪在無憂殿裏,燕忘川低著頭,低沉嗓音堅定無比,其中也隱隱透著些怨氣。


    當時的吳憂,一身白袍坐在青玉打造的椅子上,俯視燕忘川,眼底滿是憤怒。


    “鬼迷心竅!”吳憂翻著白眼喝斥,“你難道看不出來她在利用你嗎?”


    “嗬嗬,”燕忘川卻笑的不以為然,“或許般,但即便是利用,她這利用在我看來,也是我的榮幸。師父你知道的,這天下,隻有你和她當我是人,別的都把我當成怪物。她也是我此生擁有的唯一的女孩,她還曾救過我,從未有女孩那樣溫柔對我說話……問世界情為何物……”


    “你少說這些!”吳憂打斷了燕忘川,“你那不是情,魔障而已!你隻是她的一刻棋子!她對你的好,不過是策略罷了!也隻有你這實心眼才會如此癡迷!”


    “我把你當人是真的!她?隻把你當工具!”


    “師父……求你!”突然,燕忘川抬頭,滿眼哀求地望著吳憂。


    看著那張本來很帥氣,卻有著一塊很大黑斑的臉龐,吳憂有些心疼,可嗓音依舊漠然,“別說了,把銷魂尺交出來,為師現在倒想給你改改命數,那樣,你就能看得更明白一點。”


    “嗬嗬,”燕忘川又低頭,一臉悲情,“徒兒說過了,我的命數不用改。他老天定我這樣的命數,不管是出於善因還是惡果,我都不在乎,我隻在乎她。我怕改了命數,就會改了我和她的這情分。”


    “你可真是冥頑不靈,真不愧對你這兇魔頑石的命數。”


    當時的吳憂被氣的笑了,然後,便把他封印了起來,哪裏都不能去,隻想他好好靜一靜,想一想。


    “這麽多年了,不知道想通了沒有。”望著眼前群山,吳憂喃喃了一句,停了下來。


    不知不覺,吳憂和洛洛已經走了很遠,進了一座山峰圍城的山穀。


    那修成的大道早就沒了,這裏砂石遍布,樹木奇形怪狀,人跡罕至。


    “呃,應該就是這裏。”


    看了看山穀四周,又望著腳下地麵,感受著那股略帶生硬的淡淡靈力波動,吳憂撇嘴道。


    “吳憂哥哥,這裏好像有點不對勁哦。”洛洛眨巴大眼睛,本能地抱住了吳憂大腿,那小手又不自知地放在了吳憂的關鍵部位。


    吳憂也不在乎,輕笑道:“不用怕,不對勁就對了。”


    話畢,吳憂拍了拍洛洛的肩膀,準備動手激發那封印,然後再解除封印。


    “住手!不許動!”


    就在這時,一道尖利喝聲傳來,打斷了吳憂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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