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千位麵曆經無數歲月,吳憂見過的奇人,經曆過的奇事數不勝數,擁有的功法數量自然也極為驚人。


    不知道多少年前,也不知是哪一個位麵,隻記得這位麵等級在眾多位麵裏也算是上層,而且這位麵也是以武力為尊的修真世界。


    在那地方,吳憂認識一個很悲催的家夥,出生在九幽冥界,而且是天生的九幽修羅命,這種命數的人,即便在九幽冥界也不受人待見,因為他們很容易失去常性,尤其發怒之時,幾乎是六親不認的,見誰殺誰。


    於是,這貨有了無數的仇家,幾乎每天都活在追殺之中。


    可剛開始的時候,這家夥還是有理想的,很簡單,就是想跟其他人一樣,可以偶爾去一去陽間,感受一下太陽的溫暖。


    並非所有九幽冥界的人都不能接觸陽氣,隻有九幽修羅這種特殊存在才不能沾染半點陽氣。


    所以他這個理想基本是奢望。


    於是,本就容易失去常性的他變的更瘋癲,一心隻想逆天改命,打破這九幽修羅不能見陽光的規矩。


    也不知道花了多少年,這貨竟然自己摸索出一套功法,又不知道花了多少年,他成功了!


    然而,這時候的他,心性已經大變,已經不喜歡曬太陽,反而憤怒一切與陽氣有關的東西,於是,他開始計劃毀滅除了九幽冥界之外的所有空間,甚至試圖以一己之力摧毀天地陰陽中的陽極。


    當然,已然瘋癲的他,這個理想又是一個奢望。


    可雖然無力摧毀天地陽極,但他卻絕對有實力為禍人間!


    吳憂還清楚的記的,當時在那位麵的陽間,這貨就像帶著一身黑氣的屠宰機器,所過之處,別說人命,簡直是寸草不生。


    而且這貨夠狂,敢放言摧毀天地陽極,能不狂嗎?


    於是,他碰上了吳憂。


    二人不知道打了多長時間,直打的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可到最後也沒分出個勝負來,於是,二人找了個酒館喝酒去了。


    喝的是大羅金仙都能醉忘煩惱的“忘憂紅”,不知道喝了多少壇,然後,那貨在一陣陣狂笑與大哭中將自己無數歲月的經曆給吳憂講了一遍。


    不得不說,當時吳憂都鬱悶了,想著這貨前世是做了什麽孽,才會在今生得了個九幽修羅的命,可以說,這貨活了千八百年時光,卻沒有一天是開心的。


    當時的吳憂,實力已經足夠強大,起碼在那個位麵裏是少有的強者,最重要的是煉命之術已經有了大氣象,雖說沒把握改這九幽修羅命,但也決定要為這悲催的哥們兒盡力一試。


    可那貨竟然拒絕了,一生都在想著逆天改命的他,竟然華麗麗地拒絕了。


    吳憂現在還記的那家夥當時拒絕時的神情。


    他先是飲盡杯中酒,冷笑著說:“我為什麽要改?是他上天為我定了這該死的命數,改了豈不是不給它麵子?”


    然後,他仰頭望著天空狂笑,笑的瘋癲狂傲,“我就要用它為我定的這該死命數跟它作對,蕩平這三界六道,滅這天地陽極!我不會妥協,該妥協的,是這該死的天道!”


    不得不說,當時吳憂凝眉看了這貨好久,被其強橫的個性折服。


    其實吳憂很想告訴他,天道無悲傷,更不會專門去恨哪一個人,芸芸眾生之所以命數各異,都是因果輪迴。


    可吳憂終究也沒有說出口,因為那貨已經失去常性,縱然會信,也不會因此改變什麽。


    那次之後,吳憂不再管他的事,又不知道過了多少年,那哥們兒專門找到了吳憂,再見麵時,他已經身負重傷,奄奄一息,是被除了吳憂之外,那位麵裏幾乎所有巔峰強者圍攻所致。


    他將那部花了自己數百年心血所創,又幫他縱橫了一生歲月的功法送給了吳憂,並笑著對吳憂說了最後一句話。


    “若有來生,若來生還是這命數,我依然不會妥協……我一直不懂,這天道到底意欲何為?”他笑著說,然後就死了。


    房間裏,吳憂盤坐在逆天五行印中,想著這一段不知過了多久的往事,心中依舊沉重。


    “媽的,我該不會跟他一個下場吧……”深吸一口氣,吳憂頗有些擔憂道,“得保持淡定,可不能被這九幽修羅命數控製了心性,那就真完了。”


    旋即,吳憂才閉上眼睛,打算利用那哥們兒送給自己的那部功法來轉化體內靈力。


    功法名字叫……《無天咒》。


    丹田之中,金色靈力從那已經有了人形的金丹之上澎湃而出,進入複雜的經脈網絡,開始順著無天咒的特定路徑運轉。


    隻一個大周天運行之後,那一縷進入經脈的金色靈力就已經變了顏色,從金色變成了青灰之色,並有絲絲黑氣附著。


    “哢擦嚓!”


    異象突起!


    就在吳憂打算將這一縷轉化成功的靈力歸入丹田時,一聲驚雷忽然響起,令的吳憂心神巨震。


    已經是清晨,朝陽剛剛升起,藍天之上無風無雲,天地一片祥和安靜,可就在吳憂打算將那青灰靈力歸入丹田之時,外麵晴朗的天空中竟莫名響起一聲炸雷,那閃電宛如一顆大樹一般,從這頭彌漫到那頭,幾乎遮擋了整個天空。


    驚雷一閃而逝,可吳憂卻睜開了眼睛,精湛目光劇烈閃爍。


    體內,那一縷青灰靈力已經在驚雷的聲響裏自動潰散,化作無有,身周逆天五行印的青色光罩正微微顫抖,似乎也要被那驚雷震碎,而吳憂的心也是動蕩難休。


    “我靠!差點兒忘了。”深吸一口氣,吳憂瞪眼驚叫,趕緊仰頭看向頭頂。


    目光似乎能透過屋頂直視外麵的湛藍天空,而湛藍天幕後麵,分明有著一絲絲異動在鎖定著吳憂,仿佛有一雙雙看不見的眼睛正盯著他,嚇的吳憂趕緊收斂精神力,將自己裹的嚴嚴實實,也不敢再繼續修煉。


    九幽修羅命,無論在哪一個位麵裏,都屬於眾生合力剿殺,不該存在天地間的類型。


    一旦這種命數的人出現在不該出現的陽間,就會自動引發天威降下天罰。


    當年那哥們兒之所以沒有引動天罰,是因為他在九幽冥界就已經將這無天咒練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九幽修羅命已經足夠強大,所以到達陽間後,才不會懼怕什麽天罰。


    可吳憂現在不一樣,命魂是九幽修羅,可丹田修為卻屬陽,兩隻互相衝突,令的這命數氣運其實還很薄弱,隻會受到陽氣侵蝕,但不會引動天罰。


    可在陽間修煉無天咒,轉變丹田靈力,九幽修羅命理氣運自然會增強,也就會被浩渺天道察覺。


    重要的是,不光是天道,一些隱藏在這位麵裏的強者也很容易察覺到九幽修羅的存在,屆時,定然會合力誅殺這種沒有常性的嗜血魔頭。


    雖然這裏是地球,但地球所在的位麵很大,並非隻有地球這凡間,上天下冥也是存在的,跟其餘位麵的構造大同小異。


    咧了咧嘴,吳憂鬱悶了,他可不想再在這地球所在的位麵被一些強者圍攻。


    而且這裏可是老家啊,當初吳憂在這位麵可是屈指可數的強者,萬一到時候被九幽修羅引來一些當初認識吳憂的強者,發現他現在這德行,丟人啊!


    於是,吳憂再度陷入了沉思。


    修煉無天咒就會引動天罰,甚至會被不在地球卻在這個位麵裏的一些強者發現,然後出動誅殺自己這個怪物。


    而不修煉,吳憂現在幾乎等同於廢人,靈力與命魂衝突,就相當於跟精神力衝突,那這靈力幾乎就沒什麽卵用啊。


    另外,吳憂現在根本不能離開這固定的逆天五行印,一旦離開,就會受到陽氣侵蝕,又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需要解決的問題很多,得從長計議!


    眼底精光徐徐閃爍,吳憂思考了整整一個上午,才終於想到了解決這些問題的辦法。


    “吳用,進來!有話跟你說。”抬頭看向房門,吳憂沉聲喝道。


    “吧唧。”正研究本子上陣法圖形的吳用,手中筆都嚇的掉了。


    轉頭看了看自己緊閉的房門,吳用轉了轉眼珠子叫道:“小吳啊,我還是不過去了,最近腿疼,你有什麽事兒就這樣說吧,反正能聽見。”


    房間裏,吳憂翻了個白眼,悠悠道:“你不進來,老子半夜就站在你床頭看你睡覺。”


    “嘶……”吳用打了個寒顫,頓覺毛骨悚然。


    一個九幽修羅半夜站在床頭看自己睡覺?


    吳用不敢想,趕緊一溜煙跑到了吳憂房間,現在好歹是白天,雖然吳憂的樣子卻是可怕,但也比半夜站在自己床頭好得多。


    由於吳憂現在無法離開這逆天五行印,而且吳佳佳也有些虛弱,所以眾人依然住在洛紅曲家裏。


    洛紅曲也不介意,她有更重要的事需要考慮。


    進了吳憂房間,發現陣法之中的吳憂,全身裂口已經完好如初,吳用再度心中大驚,同時生出難以遏製的興奮,看來這逆天五行印真的是神奇的好東西啊。


    吳憂的樣子不再可怕,吳用便也大了膽子,穩穩地坐在椅子上,等待吳憂說出叫他過來的原因。


    於是,吳憂便將自己想了一上午的辦法,詳詳細細告訴了吳用。


    與其說是辦法,不如說是計劃,因為吳憂想要脫離現在這種尷尬的境況,需要不少很難弄到的東西,比如藥材,比如陣法。


    另外,他還需要低調,決不能讓外人知道自己是九幽修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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