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一般老婆死了,都會先懷疑老公,還說什麽延明明和他埋怨過老公貪他的錢之類的,我現在才知道他認識周思暢,”葛俊華搖頭,發出一聲苦笑,說不定他們以前有私怨,我別人利用了,我們都被人利用了。”


    趙尤問:“假扮延明明離島的計劃也是王達城想出來的?”


    “是我們大家一起頭腦風暴想出來的。”葛俊華說。


    “為了這個,你姐姐剪了頭髮吧?”


    葛俊華有些意外,點了點頭:“對,我姐的頭髮和延明明的頭髮長度差不多,但是她的發尾卷得很厲害,就從脖子那裏就開始卷了,還是差別挺大的,她怕人發現,割斷了頭髮。”


    “然後你們找到一個身高,外形和你姐相似,頭髮長度和修剪後的她的頭髮長度差不多,一直很想出島體驗生活的女孩兒,10號那天,你姐穿了延明明的衣服鞋子帽子,墨鏡,拿了她帶上島的皮包假扮成她離開,那個女孩兒跟著你們,坐船出島,填補了你姐的空缺,就是那個小孩吧?”


    王威廉道:“小孩跟著你們出去過?”


    葛俊華點頭。王威廉道:“她假扮成葛俊婷?喬裝打扮了嗎?”


    趙尤挑眉:“不需要吧?也是老警察王達誠的主意?”


    葛俊華說:“是,他說有人問起來的話,隻要我們一口咬定那天,俊婷和我們一起出的島就可以了,他說人的記憶是最不準確的,最容易少數服從多數,我們幾個都穿一樣的衣服,不要太有各人特色也比較容易有迷惑性。”他眨了眨眼,“我們告訴小孩,她跟著我們,一句話也不要說,就能去陸地上看看外麵的世界,島上的人都屬於那種不會多過問的人,就算他們看到我們和小孩一起離島也沒所謂,我們也和小孩說了,俊婷搭下一班船走,我們沒有告訴她要她刻意假扮成俊婷,主要一是怕她人太單純,不會說謊,二來怕萬一要是有警察過問,她經不住問,這麽一說,警察會懷疑我們。”


    趙尤說:“可是還是有人怕她亂說話,殺了她,對吧?”


    “不是我。”


    “你繼續。”趙尤聳了聳肩,“這屬於別的案件了。”


    “這得算關聯案件吧?”


    “嚴格來說是,不過我來這裏不是為了這案子這……”


    葛俊華斜睨著趙尤,道:“曹,趙尤,別說我姐看到死人沒反應了,你也不怎麽在意吧?”


    趙尤摸摸鼻子,問他:“離島之後呢?”


    “我們知道延明明10號會和周思暢在普羅旺斯餐館見麵,她有一次吃飯閑聊的時候提起過這個休假安排,我姐就去了那裏,看到周思暢出現,就去和他大吵大鬧,為了引起別人注意,為了留下延明明當時去過那裏的印象,也為了製造出他們夫妻不合的氣氛,然後她就迴了延家,鑰匙什麽的都在延明明的皮包裏,我姐就按照計劃,去了延明明的臥室布置注射器和血跡。”


    趙尤說:“你姐很清楚延家的布局啊?”


    “那別墅是我們家開發的,格局都差不多,我們去看過房子。”


    趙尤笑了笑,問:“延明明的血你們從哪裏弄來的啊?”


    王威廉道:“上島的時候每個人會抽血做體驗,血液樣本保存在廚房的冰箱裏,離島時也會體檢一次,看看健康指標的變化,可能他們從那裏拿的。”


    葛俊華說:“四點,我去了延家,說是去給延明明送酒,其實是為了接走我姐,周思暢讓我進了屋,我趁他給我倒茶的時候,加了些安眠藥在他的酒裏,他喝了就倒了,杯子我洗得很幹淨,我又給他灌了不少酒,把很多酒瓶都清空了丟在垃圾桶裏,我姐躲在汽車後備箱裏,我開車帶她迴了寒舍,她去做美甲什麽的,製造不在場證明,五六點的時候車子來接我們,記不清具體時間了,反正我們就迴來了,其他的我真的什麽都沒幹,我也不知道人明明燒死了,屍體怎麽就跑去了什麽山洞裏。”


    王威廉問說:“你們知道你們都做了些什麽嗎?”他的雙手攥起了拳頭,指關節越收越緊。


    趙尤往後靠了靠,那葛俊華微微低下了頭,迴道:“當時的火真的太大了,真的救不了。”


    “不是救不救人的事,是你們就因為一場意外,就因為不想和人命案扯上關係,你們竟然去冤枉一個無辜的人,這個人還死了。”王威廉情緒激動,脖子都有些紅了。又或許是始終不褪的紅霧拂過他身上時引起的視覺錯覺。趙尤揉了揉眼睛,看著分坐在木船兩頭的王威廉和葛俊華。


    葛俊華辯說:“那都是王達誠的主意,他想出來的。”仍低著頭。


    “你可以不去做。”


    葛俊華昂起下巴,激辯道:“你能嗎??換成你,競爭對手的ceo和你一塊兒荒島求生,出了意外死了,你能輕易就報警,去匯報,去說和能一點關係都沒有嗎?”葛俊話撇了撇嘴,聲量又低了,“而且周思暢是自殺……”


    王威廉的臉上也紅紅的,厭惡,憤怒,憎恨,一股腦兒湧現了出來。他發著抖看著趙尤:“趙尤,這個人可以說間接害死了你的恩師。”


    “恩師?”葛俊華眯起了眼睛打量趙尤,“我看你也不像是很緬懷他的死嘛。”


    一個橙白相間的救生圈漂了過來,這水域裏的碎片越來越多了,周圍興許發生過船難。


    王威廉說:“我知道周思暢為什麽要去自首,要寫那樣的遺書了,他自首是因為他醒來之後發現了注射器和血跡,他做過警察,而且那天約好和他見麵的妻子並沒出現,妻子放假也沒迴家,以他的直覺,他懷疑有人要栽贓陷害他,他想到最後見他的人是誰,那個人的嫌疑自然是最大的,他知道在雁城,沒有人能治得了葛家這個公子哥,為了引起廣泛的關注,他隻好以身試險去自首,同時,他想到了你,小趙,他覺得你是唯一能看透這個案子並且幫他洗清嫌疑的人,而留下那封遺書,可能是他發現調查發展到現在,這案子已經無可奈何了,他知道延明明一定是死在了他們手上,他就想,起碼要定葛俊華一個從犯的罪名,他要用死,要用自己的清白,定葛俊華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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