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尤在前頭補了兩個字“不是”。


    他指指“別擔心”,又對他笑。他知道筱滿急著查清延明明的案子,以便他早日擺脫這雁城裏的諸多束縛,他們好早日離開這片陌生的是非之地。但他確實很想筱滿,好不容易見到他,他就很想第一時間把這份思念告訴他。


    筱滿搖了搖頭,來都來了,就算被人撞破,被人懷疑,那就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了。他往身後瞧了瞧,暫時還沒人跟過來,樓上還是隻有他和趙尤,他打字:“屋裏有攝像頭嗎?別墅裏沒有監控的嗎?


    趙尤搖了搖頭,進了那小臥室,嘴上說著:“你在外麵等我,我去這間房間看看,誒,別和主人家說啊,警察辦案,知道嗎?”


    “知道,知道,警察同誌您忙!”筱滿應聲,脫了鞋子,揣在懷裏,悄悄跟著趙尤進了屋。屋裏半麵都是窗,窗簾拉在兩邊,陽光明媚。兩人避著光站著,開著門,打字交流。


    “這是客房?”


    “以前是育嬰房,現在是延明明的二舅關俊生和舅媽孫雅韻住,家具都是新添的。”


    筱滿摸了摸絲光閃閃的床單,壓了壓床墊,目光落在了衣櫃和一張絲絨布的安樂椅上。


    “這些家具不便宜吧?西美華的陳特助你打過交道嗎?”


    趙尤搖頭,看了看筱滿,迴道:“西美華的鮑三小姐來了。”


    筱滿想了想:“延明明手上肯定有不少西美華的股份,老周一旦被定罪,遺產肯定旁落到她媽頭上,鮑家肯定要有動作。”


    他還寫了句:“葛家有什麽財務上的動向嗎?”他繼續打字:“我知道你的行動一直很受限製,獲取的消息也很受限製,或許已經是過濾過的。”


    趙尤無奈地指了指自己的褲兜,寫道:“不光手機有問題,房間的浴室和床頭燈都裝了監視器和竊聽器。”


    筱滿擠著眼睛看著他:“浴室?你確定?”


    趙尤點頭,筱滿摸著下巴,眉頭緊鎖,默默打字:“盯得這麽緊,不至於吧?”


    趙尤慢吞吞地吐苦水:“我好慘啊,根本沒有人身自由。”


    他寫:“酒店的麵好難吃啊。”


    筱滿咋了下舌頭,推了下他的腦袋,想笑,但忍住了。趙尤衝著他眨巴了下那雙黑漆漆的眼睛,真顯得有些悽慘了,筱滿心裏一軟,捏了捏他的肩膀,摸了摸他的頭髮,兩人這時走到了衣櫃前,同時打開兩麵櫃門,都探進去往裏看了一番。衣櫃裏女人的衣服居多,櫃子底下塞著一隻破舊的行李箱。趙尤翻了翻些女裝的標籤,全是名牌貨,掛著的男裝外套全是手工訂製的,西服的內襯都繡著個“周”字。


    屋裏配了個帶淋浴間的廁所,裏頭擺了許多包裝精美的沐浴露,洗髮水。洗漱台上放有一整套護膚品,質地稠厚,都是才開了沒用多久的。那些毛巾和浴巾也都很新。


    筱滿指指外頭,趙尤點了點頭。兩人走出了這間房間,去了隔壁的書房。書房裏全是書架,架子上擺滿了書,牆邊靠著把木頭扶梯,一麵書架前擺有一張書桌,書桌上摞著兩疊書,放著個棋秤。


    筱滿摸了下書桌,實木桌子,桌上積了些灰塵,抽屜全沒鎖,裏麵放著一些全新的沒拆封的筆記本,一些棋譜,一些純黑色的卡紙書籤,還有收起來的黑白棋子。筱滿又抬頭看了眼,這書房裏隻在書架上放裝了幾盞射燈。


    趙尤會意地告訴他:“沒檯燈,沒有電腦。”


    “延明明有一台筆記本,在公司,根據她的同事的證詞,她從不把工作帶迴家。”


    “周不用?”


    趙尤點頭:“兩個月前,周在家做飯的時候,手機進了水,泡壞了,之後也沒買新的手機。”


    “他不用手機?”筱滿心下奇怪。趙尤看出他的意思了:“手機交給警察了,無法修復。”


    筱滿知道,趙尤也覺得這事有些蹊蹺,就算周思暢在雁城無親無故,經常閉門不出,從不參與延明明的工作社交,但是現代人哪有能兩個月不用手機的?


    筱滿尋思著,打字:“他的腿怎麽瘸的?”


    趙尤迴:“一次出任務,從樹上摔下來。”


    筱滿走到了一排書架前,仰頭看著,這書架裏的書涵蓋了文史藝術,影集畫冊,甚至還能看到一些歐美日本的漫畫。筱滿隨手抽出一本翻了翻,在書本的最後一頁找到了一個黑色卡紙書籤。好幾本書的最後都有這書籤。


    趙尤打字:“一樓的一間臥室裏有一些編織入門和網絡編程相關的書,沒有書籤。”


    筱滿迴:“延明明的閱讀習慣?一樓的房間你去看過嗎,什麽情況?”


    筱滿還尋思著打字問道:“難道周在家沒事就隻是看看書?”


    趙尤聳肩攤手,寫道:“一樓的房間按照格局是傭人房,看情況不像,房間有生活氣息,但是泰莉莉不住家,也沒有在學編織之類的。”


    筱滿忽然想到了先前遇到的那個外國女人,便把她的名片給了趙尤:“你剛才看到一個外國女人了嗎?”


    趙尤點頭,拿著那名片看了看。


    “她好像和周和延都很熟,是延在gg公司的徒弟的老婆,她的徒弟後來去了拍賣行工作,三年前死了。”


    趙尤指著“三年前”這三個字,打出三個字:“如何島,三年一屆。”


    筱滿看著他,唿吸一重,莫非那外國女人的丈夫的死和如何島有關?趙尤把名片還給了筱滿,兩人出了書房,走到了二樓最後一間房間的門口。趙尤用嘴形說:主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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