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錄》卷九——韓家之死。


    離開萬應山莊的秦非韓迴到秦家時,就看見一個人舉劍要殺母親,秦非韓衝過去擋開了利劍,他的母親看到秦非韓非常驚訝,她幾乎失控的質問他為何要迴來。這個時候秦非韓才發現對著母親拔劍的人居然是他的父親。


    秦非韓的父親要殺他的母親,他不在秦家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秦非韓沒有時間驚訝,直接乘著父親看見他愣神的時間,救走了母親。


    兩人離開秦家後,麵對秦非韓的追問,秦母一言不發,隻要求秦非韓盡快去通知他舅舅,說他的父親姓韓,至於更多的就不願意透露了。


    秦非韓沒辦法,安置好母親後,急急趕去了舅舅家。


    等秦非韓趕到時,正好看見一對黑衣人撞開大門,宋家府兵迎敵。秦非韓趕緊上前幫忙,這才打退了黑衣人。


    秦非韓的舅舅看見秦非韓很高興,問他的母親現在是否安全。


    秦非韓告知舅舅,母親讓他來送口信,說他父親姓韓,其他的他就不知道了。秦非韓追問舅舅,父親姓韓和他要殺母親有什麽關係?


    舅舅聽到秦非韓的話,第一次大失風度驚唿出聲,怪不得侄兒你的名字是秦非韓!


    非韓,好一個非韓,不是韓家子,他這是根本就不認你是他的兒子啊!


    秦非韓這才注意到這個他從來都沒有深想的問題,每個父母給孩子的姓名都包含著父母對子女最深沉的愛,可他的出生,原來不是被期待的嗎?


    舅舅並沒有因為秦非韓是韓家子而遷怒他,他告訴秦非韓其實二十年前,宋家曾經做過一件愧對良心的事。


    現在的宋家是大乾國的五品世家,地位隻在皇室之下。其實宋家的曆史極為久遠,宋家本是淩國貴族,因家中祖上參與謀反而被流放,那個時候被流放的地方就是大乾國。


    宋家在大乾國紮根,但無時無刻不想返迴淩國。


    那個時候,有人給宋家當時的家主,也就是秦非韓的外祖父出了一個主意。淩國最重才華,如果宋家能出一個考入江南書院的學生,那便是宋家迴歸最好的途徑。


    宋家家主動心了,可那個時候宋家人才凋零,雖然相對大乾國已經非常厲害,但和淩國選才的標準相比,差的太遠。


    最後,宋家家主無意中發現,同處一地的韓家祖上居然是繁花島人。


    繁花島為保持長生不老,很多都不會和外人通婚,但也有出島曆練的人愛上中原人,繁花島人至情至性,自然會為了自己的心上人留下來。


    而擁有繁花島人血統的後代,修煉天賦都因為一絲神血極為出眾。


    如果宋家能有擁有繁花島血統的後輩出生,宋家迴到淩國的時機指日可待。


    那個時候宋家家主瘋了,族老們也瘋了。幹脆仗著自己五品世家的身份,強行向韓家下聘。


    那個時候韓家最大的女兒也不過八歲。


    韓家如何會同意,哪怕後來宋家發現自己行為失當,想先定下婚約,但警覺的韓家還是發現了宋家的陰謀。


    當宋家無意中發現韓家居然在秘密搬遷,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打算滅韓家滿門,隻留韓家女一人,等她生下宋家血脈,就送她去地下和家人團聚。


    宋家沒想到的是,韓家居然那麽狠絕,發現無法離開的韓家人直接毒死了所有女眷,和宋家拚死一戰,韓家就此覆滅。


    看來秦非韓的父親怕是當年幸存下來的韓家人,可笑當年宋氏一族為了韓家血脈喪盡良心,最後韓家人為了報仇,居然願意將繁花島血脈和宋家融合。


    得知真相的秦非韓無法接受,既然韓家為了不讓宋家得到繁花島的血統,為什麽他的父親還要和母親在一起生下他。


    宋家舅舅提醒秦非韓,別忘了秦非韓父親曾經差一點就把朝貢之物換成了酒。


    這有問題的酒一旦被大乾國皇室發現,秦家便是夷三族的下場,而宋家就在這三族之中。


    大乾國皇室不會放過宋家,哪怕宋家是五品世家。


    秦父這是同歸於盡的作法。


    如果讓他得逞了,也算是報了韓家滿門的血仇。


    宋家舅舅還說,他妹妹嫁給秦父這麽多年都沒有發現他是韓家人,隻能說明秦父從來都沒有愛上他妹妹,可憐妹妹一片真心。


    秦非韓突然想起作為九品世家家主的父親,當然會有魚袋。原來他心心念念的幕後黑手就是他的親生父親。


    作為韓家人,能給秦非韓起名非韓,自然對他的存在極為厭惡。他是秦父沒有遵守韓家不願和宋家血脈相容的罪證,秦父怎麽會允許他活下去。


    有誰會比秦家家主更方便給秦非韓下毒呢?


    父親,這就是秦非韓的父親啊!虎毒尚不食子,但他秦非韓的父親不但給了他‘非韓’的名字,還親自下毒想要了他的命,他是不是該感謝自己的父親,在他剛出生的時候,沒有掐死他。


    攻擊宋家的黑衣人隻能是父親這些年的心腹,因為他救走了母親,怕打草驚蛇,才直接出手想滅掉宋家。


    恍惚中,秦非韓又想起了母親說過,諸葛山莊的諸葛神卦曾經說秦家的一線生機,是酒。


    可這酒真的能救這樣的秦家嗎?


    現在的秦非韓站在天平中間,一邊是父親,一邊是母親,他該如何選擇?


    七月流火,益州軍已經整裝待發。


    “確定羌氏已經開始集軍了?”喬靈看著各處軍營忙而不亂的準備著,直接轉頭問季青雲。


    “是,不出半個月,羌氏各部就會集結完畢,那個時候他們就會直撲益州。”季青雲的眼神就好像要放光一般,他等待這一刻已經等的太久了,身體裏的熱血一陣陣沸騰喧囂著,他知道,他馬上就要走上自己的舞台,在這個時代發光發亮。


    “出發吧,讓三路大軍的主將都把這個帶上,到了草原,大軍隻需要按照它指定的方向進攻。”


    季青雲接過一看,這不是風向馬麽?


    風向馬就是張恨水曾經在安國公府車隊見過的會轉向跑動的卡牌具現物,風向馬可以尋找和它對應的風向石的方位,向主人指出去往那個方向最近的路程。


    為何益州年年將戰場放在國境內,難道官員們不知道禦敵於外的道理,不過是因為草原上方向難辨,羌氏一般逐水草而居,派出大軍一路碾壓下去費時費力,還收獲極低。


    這次喬靈力主將戰場放在草原,益州很多將軍都不滿意。但季青雲一力站在喬靈這邊,季青雲作為益州州牧,他有權利決定。手下再多將軍的不滿也沒有用。


    畢竟他們已經在益州牧麵前選擇了效忠,就沒有反水的可能。


    想想曹家的下場,益州所有人都明白自己該如何做。


    “好,我讓人給其他兩路軍的主將送去。”季青雲話落,便招手讓人將風向馬送去。


    看著下方一車車的糧食,季青雲忍不住用欽佩的眼神看向喬靈。


    四個月的時間,就是眼前這個人給益州帶來了可以讓數百萬人吃一年的糧食,在馬元到了益州後,又在喬靈的安排下,讓馬元的手下走了一趟交州,直接湊齊了這次出征的所有糧草,可以說喬靈一個人支撐起了這次出征。


    想想下個月益州全境就要收獲的糧食,這也是很多將軍雖然對這次出兵不看好,但也沒有反對的主要原因。


    隻要是個吳國人,看見地裏長的那麽好的莊稼,一想到如果羌人南下,這些都將被一搶而空,心中的憤怒足以點燃出征的熱情。


    本來作為州牧,應該坐鎮後方,而不是成為前鋒主將,但如果這個人是季青雲,那就一切都有可能了。


    喬靈還記得,季青雲是為了能打羌人才立下軍令狀出任益州牧,如果不讓季青雲去,這不是本末倒置麽!


    還好有灰衣和鎮威將軍宋誌在,益州的安危還是有保證的。


    “出發——”


    前軍做好準備後,隨著季青雲的一聲令下,所有人都開始往邊境移動。


    喬靈在上戰車前,看了一眼空中展翅的蒼鷹,那隻蒼鷹清啼一聲,好似在迴應喬靈的目光。


    羌氏用半個月的時間,終於完成了各部的集結。


    “這一次,一定要為部落搶迴足夠的糧食。”大單於直接下達命令。哪怕是用鮮血換來的糧食,也是羌氏所必須的。


    左賢王很不高興,他不明白為什麽這次充作前鋒的是他手下的部落,明明右賢王的部隊作戰勇猛,用右賢王的不是很好嗎?


    “大王,這前鋒是不是……”


    “哈哈哈……”大單於的笑聲打斷了左賢王的話,“曹先生來了,快坐快坐,來人,給曹先生上酒。”


    左右應諾,請曹默入席後,呈上最新鮮的馬奶酒。


    “多謝大單於。”曹默拱手一禮,很隨意的坐了,顯得一點也不見外。左賢王不屑的撇撇嘴,心中哼一聲,裝模作樣。


    這位曹先生本是一隊草原商隊的管事,右賢王和他做個好幾次交易,有一次他的商隊被一個匈奴中等部落給搶劫了,如果不是右賢王去的及時,曹默早就已經是刀下亡魂了。救下他的右賢王覺得曹默是個人才,便將他舉薦給了大單於。


    沒想到這位曹先生居然這麽厲害,幫著羌氏從匈奴手中接連搶了好幾處水草肥美之地,一躍成了大單於的座上賓。


    “曹先生,這次我們羌氏進攻益州,還望曹先生能鼎力相助,到時候本王絕對虧待不了曹先生。”


    本來曹默是吳國人,這次攻打吳國本不應該問計於他,但從他們潛伏在益州的間者手裏得到的關於這位曹默先生的資料顯示,這位曹默先生居然因一時義憤當街殺人而被益州官府通緝,怪不得哪怕九死一生也要做草原的生意。


    曹默喝了一口酒,這才不緊不慢的拒絕了,“默窮途末路,得大單於賞識,才能在大單於賬下混碗飯吃,但默不願意和吳國為敵,請大單於不要為難我。”


    聽曹默拒絕了,右賢王才鬆了口氣,曹默不知道,但右賢王知道,大單於對外族人的警惕性很高,如果不是因為曹默真的有才,大單於根本就不會將人收入麾下。


    這次的問話從頭至尾都是一次試探,如果曹默同意了,今天就可以看見曹默的人頭被懸掛在大單於的賬外。


    還好曹默是真的投奔羌氏,而不是吳國派到草原的奸細。


    為了發展羌氏,收容吳國人是唯一的辦法,草原上的匈奴和羌氏能通過活佛得到血牌,但和千變萬化的吳國卡師相比,還是差了一截。


    吳國地大物博,文氣鼎盛,可謂是人才輩出,如果他們想戰勝吳國,隻有選擇利用吳國人才有可能。


    左賢王一天到晚就知道盯著他的部落,嫉妒有什麽用,如果左賢王能向他學習,任用吳人,他的部落也能發展起來。


    曹默飲完杯中酒,便利索的離開了。


    左賢王終於有機會再一次提出自己的意見,但大單於還是拒絕了。


    “左賢王,這次讓你手下的人做前鋒,是因為益州在四個月前有了益州牧,我們的人摸不準這位益州牧的脈,不得不用你的人試探一二,到時候右賢王會在最合適的時候支援你。我們這次的目標是打爛益州軍,讓這位州牧從哪裏來滾迴哪裏去。”


    大單於雖然說的很豪邁,但其實心中並不輕敵,畢竟能讓吳國陛下外派的州牧,都不是一般人,隻要益州一日有州牧,一日就有可能會反攻。


    現在的羌氏已經習慣了每年秋收時,去益州打草穀,一次次的勝利鑄造了羌氏的勇士戰魂。但大單於忘不了,忘不了二十年前的益州,那個時候隻有吳國人把羌氏打成狗,沒有羌氏敢越界一步。


    現在的吳國變弱了嗎?不是,他們隻是群龍無首,一定不能讓他們擰成一股繩,不然羌氏就會迴到以前黑暗的人生。


    大單於好不容易才讓羌氏發展到了今天,他決不允許任何人毀了羌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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