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有空啊大人。”將宋清幾人帶進屋中,婦女給切茶幾杯,算得上是比較周到。


    宋清打探著屋子內部,十分簡陋,算得上窮苦人家了,一旦碰見下雨天,屋外下雨,屋內照樣下雨。


    “大姐,你家有了一個池塘,不知道一年收成怎麽樣?大概可以掙多少銀子?”


    宋清一提到此事她就歎息一聲,“宋大人你可不知道,這個池塘雖說養魚,但是架不住別人偷啊,一年下來養的魚都被偷光了。”


    “還有人偷魚?”宋清心想,這也是,隻要是值錢的東西,什麽沒有人偷啊?


    “大姐,你的池塘被偷,你就沒有去報過案?總不能一年下來,白白替這些小賊養的,豈不是可惜了?”


    婦女也是毫無辦法,她也不想這樣,但終究阻止不了,池塘距離住所有些遠,莫說晚上了,就是大白天有人去偷都沒有辦法。


    “大人你可不知道,關於這些賊,根本就沒有辦法抓他們,有時候晚上偷,甚至連白天也偷,令人唏噓,根本就抓不到,尤其是我夫君去世這一年,他們更加的變本加厲。”


    宋清恩了一聲,對她表示同情,但此事不出也出了,人死終究不能迴天。


    “而且大人,自從我夫君背上這殺人一罪,我還要遭到旁人的冷言冷語,背地裏說什麽的都有,更有冷言譏諷,大人,甚至我都不想活下去了。”


    “你說誰受得了這些冷眼嘲笑是不是?大人,若不是考慮到孩子,我都想一死了之了。


    唐月月安慰道:”大姐你不要這樣,人這一輩子隻有短短幾十年,你為什麽就非要想不通自殺?你若是死了,你的孩子誰來替你照顧?”


    婦女恩了一聲,很顯然是想到了這一點。


    人性就是如此,你站在人生巔峰,有人為你鼓掌呐喊歡唿,你若是跌到穀底,也有人會對你冷言冷語出言譏諷,甚至恨不得踩你幾腳。


    宋清道:“大姐,今日一事而來,宋某想知道一些關於此案的案子,有人聲稱你的夫君喜歡賭博是不是?而且還一夜之間輸光了十兩銀子?”


    婦女道:“我們也是沒得辦法啊,大人,他人雖喜歡賭博,但是吧,這也是一條命,你說是不是?”


    宋清沒有說話。


    “大人,這個死鬼生前就是因為賭博,和我吵架好多次,甚至還有幾次動了手,對此我也沒有辦法。”


    “再說他平日裏都是玩玩小的,輸贏也就是幾十文錢罷了,誰知道這一次如此的大,輸贏十兩,民女實在是接受不了。”宋清表示理解,賭博的人就是如此,他們輸錢之後一心想要翻本,不料每次都是越賭越大,直到最後輸的血本無歸徹底的無法翻本以後才死心。


    要麽就是洗心革麵重新做人,要麽就是走上了犯罪的道路。宋清心想,此人莫非真的乃是被她夫君所殺?但是這個馬車司機卻是有些嫌疑,著實令人不解。


    而且這個光棍也有所懷疑,他要吃魚,難道是他將人殺死在此,隨即故意把這個本案當中的兇手騙來此地?


    這個問題宋清也不知道,畢竟當事者二人皆死。


    “大姐,我還有一個問題要問你,那就是,你夫君發現死者時,她究竟有沒有死?死在水裏掙紮,還是已經被淹死了?”婦女搖頭道:”大人,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啊,再說我也沒有在場,而且不久之後我的夫君也被人抓走了。


    宋清開始沉默,他在構思婦女所說是否屬實,同時關於這十兩銀子,她為何隻字不提?


    “大姐,你的夫君輸了十兩銀子之後,那你們家裏還有多少銀子?還有你的夫君胡三呢?他是不是一直帶著財務?”


    婦女想了一會兒道:“大人,他雖輸了銀子,但是我們家裏總不能連一點錢也沒有吧,案發當天,我夫君還的確帶了一些錢,好像是捕魚之後,他要上街買些什麽東西。


    宋清猛地一聲厲喝,“你胡說,哪有人會帶著大量銀子下池塘捕魚?這可是十兩銀子,你確定他不會心痛?”


    “還有,你們家條件也不怎麽樣,十兩銀子可不是一個銅板,萬一掉下去了,怎能找得到?”


    婦女猛地跪地,.....民女說的全部都是事實,你為什麽不願意相信?民女就算有天大的膽子,那也不敢欺騙大人你|啊。”


    宋清瞪著她,“你還說沒有騙我,我問你,此事你若是繼續不說真話,有可能我會幫不到你,宋某現在最後給你一次機會,說不說實話隨你。


    婦女這一刻卻是愣住了,下一刻她就哭出了聲,“大人,我....我承認某些事情我說了慌,可....可是大人,我所說的話中,我並沒有陷害某個人,我也沒有故意隱瞞什麽,大人,我冤枉啊。”


    宋清冷冷看著她,“既然如此,那宋某最後給你一次機會,把事情如實的說出來吧,這樣一來宋某沒準還能幫得了你。


    婦女哭了一會兒,緊接著終於開了口,“大人,事情是我夫君早上出門時身上卻是沒有帶銀子,這些銀子是他從死者身上找到的。”


    “大人,這個負心漢最近又去賭博輸了錢,我也是沒得辦法,魚也被人偷,家裏也沒有錢了,此事我夫君直接就給偷偷藏了起來,於是就去報了官。


    “然後沒有多久,衙門裏知縣大人就借著銀子查出了此案,最後把他定為殺人兇手,大人,現在民女所說句句屬實,根本沒有騙你,大人你要相信民女啊。


    宋清冷著臉,這或許就是報應吧,此案如果真的屬實,其實倒也怪不得這個知縣,畢竟他所掌握的證據足以證明胡三的罪。


    “大姐,你現在才說有什麽用?宋某問你,關於這些,你是否告訴過知縣大人?”


    “......沒有啊大人,我擔心此案牽扯到我,所以我就沒去衙門,我一直以為知縣可以查出真相還我夫君一個清白,可是誰能知道半月過後他就被砍了。”


    說著,臉上再一次劃過淚珠,宋清心想,此事他們當初要是主動承認,或許就是另外一個結果。


    “大姐,你的意思就是說,你夫君沒有殺人,但是死者身上的銀子卻是被他拿走了是吧。”


    “是的啊大人,事情就是這麽一迴事,不過大人,我夫君真的真的沒有殺人,他若是殺了人,此刻怎能去報官?你說是不是?


    宋清恩了一聲,緊接著就是一聲歎息。


    “當初你們若是主動坦白,或許你的夫君就不會死了,也罷,這或許就是命吧,哪怕宋某把這個案子破了,也是無法讓逝者生還。”


    “行了大姐,宋某現在的問題問完了,但你隨時都得待到家裏,因為宋某的證據也在一點一點的完善,我相信要不了多久,真相就會大白了。”


    “還有,我想知道你們村裏這個光棍住在什麽地方?宋某還有些話想要問他。”


    婦女用手指著東邊,“大人,你沿著東方行走,百米外有一顆老柳樹,柳樹旁就是他家了。


    宋清恩了一聲,眾人行走了出去。


    朝副將此刻有了疑問,“我說大人,此案我總算知道一些什麽了,這個胡三有可能乃是被冤枉而死。”


    宋清與唐月月哈哈一笑,“我說朝副將,你的理解能力也太強了吧,才這個時辰你就已經知道了真相,真是令人防不勝防啊。


    朝副將尷尬的一摸腦袋,“怎麽了大人,莫非是小的說錯了什麽話?不對吧,難道你們不也是現在才知道?”


    宋清也不想說話了,唯有唐月月再和對方解釋,行走了一會兒,眾人終於來到了目地的。


    老柳樹旁下是一個池塘,池塘裏麵有藕,還有許多魚兒在遊動,有些美麗。


    在老柳樹下,此刻坐著一個六十出頭的老人,他在打著盹,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


    宋清幾人老人到身旁,此刻倒也開了口。


    “老人家,現在的天氣睡覺,倒有一翻雅興的對不對?隻不過這初秋的天氣,你就不怕著涼了?”


    老人被這聲音給驚醒了,他抬頭一看站著幾個大人時,卻是恭敬的道:“這位大人,不知道你這是怎麽了?為何會來到此地?”


    宋清一笑,“其實也沒有別的什麽事,隻是想過來詢問詢問情況,老人家,不知道你年紀多大了?”


    老人哦了一聲,始終坐在椅子上沒有起身,隨即像是有些糊塗了一樣,掐著手頭。


    “這位大人,小的今年剛剛六十,身子骨還算不錯,平日裏也沒有做什麽重活,所以吧,身子還算是比較好。


    “嘿嘿,不過這位大人,你過來總不會隻是為了詢問這件事吧,老頭子我可沒有那麽金貴,用得著大人你來詢問我。”


    宋清頓了頓,他發現了池塘裏麵的魚兒,倒也開了口。


    “老人家,這個池塘是你的麽?你看這魚,你看這藕長得多好,每年到了夏天的時候,這裏一定非常美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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