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笑道:“這位小哥,你們家主人在不在?我是從臨安來的狀師,我想替我身旁的姑娘打官司。”


    此人一怒,“去去去,打官司也不是現在,再說這個主我做不了,再說我們家老爺還在睡覺,要是打擾了他,當心教訓你們。”


    說著他撲通一聲把門關閉了,剩得宋清與唐月月在外麵一臉的無奈。


    “大人,你剛才為什麽不說自己是提刑官?這樣一來他們豈能如此的大膽?”


    宋清解釋道:“還不是時候,月月姑娘,再這個社會不管你與別人是否要鬥智鬥勇,宋某都要勸你一句,最好不要過早暴露自己的底牌”


    唐月月表示理解,她已經懂了。


    二人在外麵坐了許久,直到太陽午時時,大門終於被打開了,緊接著屋內走出一個穿著綢緞的中年人,一臉的富態,很顯然乃是長期大吃大喝所養成。


    宋清二人立即走了過去,緊接著開門見山的道:“這位老爺,我是從臨安來到狀師,這位姑娘由於受到了不公,所以我要給她打官司。”


    肖老爺看著宋清道:“還狀師,你也像?再說我的耕牛無緣無故死了,我不應該索賠麽?”


    “索賠自然是應該,可是老爺,牛死了已經賠了,但是你們還沒有賠償被它吃掉的莊家吧!”


    肖老爺一聲厲喝,“笑話,莊家才幾個錢,我的牛值錢還是莊家值錢?再說....再說莊家比得過耕牛?”


    唐月月氣的不輕,這簡直就是不講道理,現在的人怎麽這樣?


    宋清繼續道:“既然這位老爺覺得事情很不公平,同時你還是吃虧了,要不這樣,你我二人再一次進到衙門怎麽樣?看看知縣大人會怎麽斷案。”


    “同時吧,宋某身,上還有些閑錢,如果你贏了,宋某願意把,自己的銀子陪你如何?”


    肖老爺一聽,還有這種好事?此刻他來了興趣,再說依仗著與知縣的關係,他知道自己絕對不輸了這官司。


    “小子,我答應你就是了,不過你可千萬不要後悔,萬一發現賠償的銀子多了,告訴你,這可不是一點點銀子就可以解決的事。”


    宋清道:“老爺你放心,此事我們絕對不會後悔,但前提是你才是不要後悔,走吧月月姑娘,咱們直接與肖老爺去到衙門口。


    於是,他們一行人終於往衙門走去,行走了一會兒時終於來到了目的地,衙門大門正關閉,外麵也沒有衙役值守。


    宋清來到鳴冤鼓旁,拿起木棍就敲打了過去,過了一會兒,大門]終於被打開了,緊接著有個衙役探出腦袋就罵,”大清早的,鬼吼鬼叫個啥?有什麽案子下午...咦,肖老爺怎麽也在?”


    肖山道:“老爺我今天又來掙錢來了,有個從臨安來的愣頭青據說想給這對父女討個公道,於是居然主動邀請老爺我過來。


    “行了行了衙役,還不快去通知知縣大人,就說老爺我來了。


    衙役應了一聲,關掉大門再一次走了進去,過後不久,大門再一次被打開了。


    於是三人接連走進,進到大堂時,隻見得一個瘦巴巴的老頭穿著官服走了過來來到堂上


    此人就是知縣大人了,估計五十出頭,他一見得肖山時,立即打了一個招唿,二人之間一定有某種聯係。


    “大膽刁民,你們見得老爺我為何不跪下?”


    宋慈道:“既然這姓肖的也不跪,那知縣大人,你覺得我們二人應該給你跪下?再說在下乃是秀才,按照大宋律令,對五品一下官員無需下跪。”


    知縣大人朱平道:“看不出來你倒是懂的挺多嘛,也罷,今日就這麽算了,不...


    “不過知縣大人,你為何不讓這個肖山跪下?他可不是什麽秀才一類,無非就是一個員外罷了,知縣大人這個做法可是很不對啊。”


    朱平一臉的尷尬,作為知縣被一個秀才欺負,他心裏十分不滿。


    “肖員外,還有唐氏,既然這樣那你們就跪下吧,本官沒有吩咐,你們不得起身。


    二人皆有不滿,但想想還是算了,此刻的場麵已經由不得他們了。


    朱平道:“行了,既然如此,那肖員外,本官問你,關於你與唐氏一家之間的爭鬥,咱們不是已經解決了麽?唐氏一家已經賠償銀子數十兩,同時你們也已經達成和解,為何今日還要來啊?”


    唐月月道:“大人此案可沒有解決,民女覺得這個處理有失公平,所以特意請了一位狀師...”


    “大膽,你有銀子請狀師,為何沒有銀子賠償?這可是一頭耕牛,它若是一年下一次崽,每一一次算三頭小牛,十年該是多少?還有這些幼崽又會下崽,幼崽的幼崽又會下崽,我說唐氏,你可負擔的起啊。”


    宋清聽得這聲音就想罵人,這種斷案方法,他從來沒有遇見過。


    唐月月十分不滿意,立即道:“大人,此言差矣,我父親也因為此事喝藥自殺了,那麽這個肖山又該如何賠償?”


    “這..這不是一命抵一命了嘛,不然唐氏,你以為自己還可以從衙門7光明正大的走出去?”


    宋清更是一怒,拿人命和牛比?這種荒唐的事,他從來沒有遇見過。


    肖山一臉的猖狂,他知道今日自己又要獲勝了,這對他來說的確是一個好消息。


    “喂,我說秀才,這件事老爺我還是勸你主動認輸罷了,老爺也不要多,你在給我一百兩銀子,這件事就這麽算了怎麽樣?


    宋清瞪著他,“我說肖老爺,你可真會說笑,你拿人命與畜牲比,你的意思是人不如畜牲?知縣大人,在大宋律令上,你覺得這說的過去?''


    “這個...這不是牛乃是有錢人家的牛嘛,至於人,無非就是生活在最底層的百姓罷了。”


    “秀才,眾生平等你不知道?同時吧,這牛體格健碩,還可以耕地許多年,但是這個就...畢竟已經上了年紀,也沒有了多久活頭不是?”


    “你大膽。”宋清大怒,“知縣大人,宋某建議將此案重審,否則絕對給不了你一個好,你信不信?再說,如此荒唐一個案子,你竟然這般判決,實在是令人不服啊。”


    朱平也是來了怒氣,猛地一喝,“好你個秀才,你才吃了幾年墨水就要與本官吆五喝六?告訴你,本官走的橋比你過的路還要多,你信不信?”


    “宋某不信。”


    將自身所攜帶的物品放地上,宋清道:“知縣大人,你不是真糊塗,你是假糊塗,你明明知道此案該怎麽辦判,但你就是不按規矩來,我想是不是你收到了這個肖山的某些好處?”


    “你.....大膽秀才,你竟然敢冤枉本官,你這是在犯法,你信不信本官可以治你的罪?”


    宋清冷笑,“治我的罪?笑話,今天還不知道究竟是誰治誰的罪,知縣大人,人命關天,在你眼裏還不如一頭牛,看來你這個知縣也是做不久了啊。”


    “本官做不久了?這乃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嘿嘿,我說窮秀才,本官想知道你是從何而來的底氣?”


    “本官在這個縣城為官好幾十年,從來沒有人敢在本官麵前大放厥詞,你可真是好大的膽子啊。”


    宋清也不解釋,繼續看著他。


    朱平繼續道:“本官現在就來告訴你我的依據是什麽,首先牛吃莊家在先,但是罪不至死,唐氏的父親將其追到懸崖下方砸死,秀才,本官讓她賠償沒有毛病吧!”


    宋清道:“毛病的確沒有,但是知縣大人你要的賠償就夠多了,也十分的過分。”


    “過分,牛不是要下崽?死了一頭牛可不是就死了一頭?你可知道它還要下崽的?現在一頭牛怎麽也得要十兩銀子吧!”


    “要是十年過後,牛崽又生牛崽,這豈不是有了一百頭牛?秀才,你說這些牛要值多少錢?賠個幾百兩,一千兩不過分吧。


    ”秀才,你覺得本官說的可有道理啊?再說本官為官好幾十年,莫非怎麽判案用得著你來教?”


    宋清道:“好吧,咱們目前就依了知縣大人,但是吧,既然牛可以下崽,那糧食是不是可以繼續播種下去?”


    “月月姑娘,宋某問你一句,你家裏被損失的糧食大概有多少?”


    唐月月想了想道:“怎麽也得有一百斤以上。”


    “一百斤麽?好吧,那麽這個肖山可有陪你糧食?又或者陪你銀兩?”


    “沒有啊...沒有大人,他們一個仔都沒有賠,非常的無奈,並且還把我家給封了。


    宋清更怒了,厲喝道:“知縣大人,咱們就按一百斤糧食算吧,一百斤來年種下,怎麽也得產好幾萬斤的糧食吧?來年這一萬斤糧食若是又全部種下,那麽就是一萬萬斤了,大人覺得可對?”


    朱平道:“大膽秀才,你簡直就是強詞奪理,你可知道你可有如此多的土地種莊家?”。


    “沒有又如何?但是知縣大人,唐氏就算沒有那麽多土地,這也不影響收成吧?”


    “同時,牛下牛崽就沒有毛病,糧食產糧食就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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