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連氏以及小月等人已經炒好了一桌子菜,被慢慢放在了桌上,宋慈一看,很有父母的味道,十分吸引人。


    “夫君,我知道你迴到此地就觸景生情,可這是人生無法改變的事情,也是人生中誰也無法預料的事,哪怕是皇上,估計也是免不了。


    宋慈點頭,此事他自然知道,但是安慰別人容易,想要說服自己時,卻是十分困難。


    不知道這是為何為何。


    桌上,幾人相續坐下,就在準備開吃時,外麵一隻隊伍走了進來,領頭的不是別人,正是剛剛上任的知縣孫貴喜,也是宋慈當年的發小。


    他領著一群衙役進到屋中,正在吃飯的將士們立即將其阻攔,出聲厲喝。


    宋慈注意到了,放下碗筷走了過去,見得對方模樣時,沒來的一喜,原本鬱悶的心情,也隨之被一掃而空。


    孫貴喜道:“宋慈,想不到吧,時隔多年,兄弟我果真坐上了這個知縣一職,不知道你可有滿意?”


    宋慈也是一臉喜色的看了過去,笑道:“賢弟,我等一別又是數年,今日沒想到卻是在此地相碰,不過賢弟,你是如果找到的哥哥我?”


    “還有什麽,先前就見得你屋內燈火通明,本官以為來了賊,但進來一看之後,不料卻是你宋慈,實在是令人震驚啊。”


    “不過宋慈,據本官所知,你不是在襄河做圍剿主將麽?為何卻是會迴到建陽?”


    宋慈道:“還不是哥哥想迴家拜祭一下父母,對了賢弟,這是你嫂子連氏,至於餘氏已經過世多年了。


    “叔叔!”連氏恭敬行禮,但是卻被阻攔下來,“行了宋慈,你夫人的一句叔叔我可受不起,你可是大名鼎鼎的提刑官,在下隻是一個七品芝麻官罷了,哪裏可以與你攀親?”


    宋慈不知道對方這是怎麽了?莫非就是因為,上次拒絕給他官職所以,還在記恨自己?


    宋慈不管,他的態度很堅決,那就是要恨就恨,要怪就怪,倘若人人都來這樣,那自己要送出去多少官職?


    他深吸一口氣道:“賢弟,你我二人一別就是好多年,今日要不要坐下來喝上幾杯?”


    “喝酒?依我看還是算了吧,宋慈,在下官職要小,怎能敢與宋大人你一桌吃飯,行了在下也不打攪了,今日就此告辭。”


    說著他們一幫人就已經大步離去。


    宋慈勸說無效,也隻能這般算了,心裏有了點點心寒。


    眾人匆匆吃過食物各自迴到屋中,屋外將士們恭敬巡邏守夜,宋慈帶著遺憾進入到了夢鄉,夢裏,他迴到了小時候,迴到了父母的懷抱,夢裏他不敢醒來,可是好夢總是容易醒。


    唯有建陽縣城一點未變,依舊在融入到了黑夜中,伴隨著東邊的魚肚白出現後,天色明亮了。


    宋慈等人行走在大山深處,拜祭完父母還有餘氏,於是眾人又行走在下山的路上。


    剛一到縣城邊上,緊接著附近傳來了哭泣聲,有一婦女坐在地上,此刻身前倒著一娃娃,約莫著有十來歲,渾身上下都是血,不知為何造成。


    旁人議論紛紛,說什麽的都有,但是人多眼雜,宋慈也聽不出一個因為所以,倒也走了故去。


    “姑娘,不知你哭泣所謂何事?莫非是你的孩子走路不小心摔傷?”


    她抬起頭看著宋慈,一擦淚珠,哭的更加傷心了。


    “這位大人,你應該是臨安裏的官員吧,我這孩子剛十歲,剛才不久之前,就是因為阻擋住了知縣大人的轎子,於是令人打斷孩子的雙腳,你說這件事該怎麽辦?”


    被打斷了雙腳?宋慈震驚,知縣不就是自己的賢弟孫貴喜麽?此事可是他所謂?


    貌似除此之外也不會有別人了,當年宋慈就已經看出此人不行,若是做官定會禍害一方,這才多久,竟然真的已經靈驗。


    宋慈道:“姑娘,你確定沒有看錯?此事真的乃是新的知縣所謂?”


    “大人,這難道還有有假啊,民女就是膽子再大,那也不敢栽贓知縣啊,此人可比不過咱們的老知縣,他還沒退位時,縣城裏可是順風順水,一片和諧,可是自從新知縣一來,一切都變了。


    旁人紛紛附和,訴說著關於孫貴喜的種種惡行,宋慈越聽越怒,是時候大義滅親了。


    “姑娘,宋某這裏有十兩銀子,你先拿去給孩子看病吧,宋某今日,就替你還有百姓們要個說法。”


    將銀子遞到女眷手中,宋慈轉身望著旁人道:“鄉親們,在下乃是宋慈,今日在此向你們保證,如果有人願意指征新知縣,那就隨我而去,宋某隻要有了證據,定會嚴肅處理。”


    這些人原本還有著戲多顧慮,可是一聽到乃是宋慈之後,立即就沒有了擔憂,宋慈二字,如雷貫耳,是個大宋都有聽說。


    於是,一幫人浩浩蕩蕩行走在去到衙門的路上,約莫著行走了大半個時辰,此刻終於來到目的地,衙門大堂之中,竟然還有著鬥蛐蛐的聲音,孫貴喜也在其中,他身邊有著七八個員外,正在一同參與。


    有衙役反應過來,立即前來嗬斥,宋慈身後將士將他們製服,按到在地。


    緊接著大步進入,孫貴喜正玩的起勁宋慈來到身邊,將桌子猛的一掀,蛐蛐被砸死了,上麵銀子落了一地。


    眾人大怒,紛紛指責宋慈,可一看到身後的將土之後,又是徹底的愣住了,不敢出聲罵人。


    孫貴喜正在氣頭上,伸手指著宋慈就罵,“姓宋的,你好大的官威啊,莫非真的以為做了提刑官就可以為非作歹?難不成,孫某玩一會蛐蛐也不行?”


    “還有,你抓別的貪官也就罷了,可是本官並沒有犯法,今日你憑什麽給我臉色看?”


    這些員外得知來者是宋慈時,此刻不敢說話了,低著頭,像是擔心著什麽。


    宋慈一看著他們,緊接著眸子停留在了孫貴喜身上,冷不防的一聲厲喝。


    “孫貴喜,你作為這建陽知縣,執法犯法不說,反而還殘害百姓,今日你可知罪?”


    原本宋慈以為對方還膽怯,甚至是開始求饒,殊不知竟然恰恰相反,沒有一丁點的膽怯,十分的放肆與狂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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