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個大漢抬著棺木,此刻沿著街道往前方垂直行走,要送到前方荒山安葬。


    宋慈不知道死者為何而死,不知是生病,還是別的什麽原因,見得旁邊有許多為官者時,倒也走了過去。


    “老人家,我想問問,這死者有多大年紀?又是為何而死啊?


    老人歎息道:“哎,長話短說,反正吧,不是正常死亡。”“不是正常死亡?那豈不是成了兇殺案?”宋慈眉頭深鎖,他不知道,為何自己總是碰見這種事?


    是老天爺的旨意,還....


    送殯隊伍越走越遠,很快就消失在了眼簾,為了得知真相,宋慈立即前去將其阻攔,隻要不是正常死亡,那就是兇殺,自己有必要去看一看。


    送殯隊伍被攔了下來,他們大怒,像是要吃人,因為這可不是一件吉利的事,搞不好還要跟著倒黴呢。


    死者父母並沒有跟來,在風俗上講,這是不允許的,領頭的是一個頗有威嚴的中年人,此刻大怒道:“哪裏來的野蠻人,快走開,否則待會打傷了你。”


    宋慈拱手道:“老大哥且慢,宋某剛才聽說這死者不是正常死亡,要不,你們讓我看看?”


    “讓你看看?人都準備運送出去了,難道還能打開棺木讓你看?公子,我看你也不是普通人,你說這種事讓你看合適?”


    後方的隊伍已經被堵上了,埋怨聲不斷,八個人也把棺木放在了地上,此刻正在聊天歇息。


    附近說什麽的都有,宋慈拱手道:“老大哥,你們若是不給我看看情況,恐怕死者會含冤而死,他的怨氣將不會了,你說你們也看的下去?”


    中年人歎息一聲,此事他做不了主。


    宋慈繼續道:“要不這樣,你們把死者家屬喊來,不管是何原因,宋某今日都得問個明白不可。


    中年人正欲說話,後方,兩位老人就已經走來了,他們看見了此刻的異樣,有必要前來問個明白。


    宋慈前去問好,還沒說話,老婦就一把鼻涕一把淚,老淚縱橫的。


    “那裏來的野蠻人?你莫非不看看此刻什麽情況?人都死了你們還不讓出殯,這究竟是為什麽?”


    “哪怕你們再有權有勢,那也不能無法無天吧!”


    這話裏的內容,宋慈覺得很足,裏麵定有什麽隱情,自己怎能錯過?


    他拱手道:“兩位老人家,宋某叫宋慈,乃是大宋的提刑...


    “宋慈?”眾人驚唿,這不是大宋刑部的提刑官麽?此刻為何來到了這裏?此事是真的還是虛假?


    老漢呆愣的望著對方,十分激動,導致他雙手都是微微的顫抖。


    “大人,.....你真的是刑部的提刑官宋慈?”得到宋慈的迴答,他驚唿道:“天啊,老頭子我竟然碰見宋慈宋大人了,老婆子,孩子的死,總算是有人給管了。


    兩人撲通跪地,宋慈將他們扶了起來,“老人家,在下的確是宋慈,雖說之前做過知縣,也做過抗金主將,但宋某一直認為自己的主業乃是提刑官,今日,剛好到了這蘭竹縣,不然恐怕這個案子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是怎麽迴事了。”


    旁邊人也是驚唿,宋慈二字可是名震大宋,上至八旬老人,下至三歲還在呀呀囈語的娃娃都知道。


    兩位來人一把鼻涕一把淚,拉著宋慈來到路邊,傷心欲絕,都快步後塵了。


    “宋大人啊,我這孩子死的冤枉啊,他明明就是在茶館裏打雜,一個月隻有不到一兩銀子可.....可是誰能知道還能意外死?


    宋慈問道:“茶館裏,那不是喝茶聊天的地方麽?為什麽還會發生命案?老人家,如果你們知道一些什麽情況,不放告訴告訴我如何?”


    眾人聊了一會兒,這送殯隊伍此刻也是無法出去了,由於涉及到別的事件,宋慈隻得安排將其帶迴。


    死者家中,宋慈道:“老人家,說說吧,你們就說說,茶館老板來通知你們時,說的一些什麽,總不能人無緣無故就死了,這可沒有這個理。”


    老人歎息道:“實不相瞞,他直接告訴我們,人乃是從樓下摔下去砸死的,二樓距離一樓有十幾米高,同時吧,又是石頭地麵。


    掉下去摔死的?宋慈暫且不信,這一點還得去現場勘察,具體是怎麽迴事,誰也不知道。


    同時還得開棺驗屍。


    “那麽,既然人死在了他們酒樓,那客棧可有賠償?總不能就這麽把人送了迴來?”


    “銀子?還賠償,我說宋大人,他們要是有這麽好可就不錯了,我兒子才三十多歲,雖說沒有成家吧,但那也是一條人命,你說就這麽死了,誰能甘心?不僅如此,還讓我們給了三兩銀子作為賠償?”!


    “你給他們銀子?這是為什麽?”宋慈驚唿,秦小月等人也是覺得不可思議。


    人死了沒有要到錢不說,反而還得賠錢,在大宋這天下,好像沒有這個說法!


    哪怕是皇上,哪怕又是皇親國戚,恐怕也不敢如此的囂張跋扈。


    老頭哭道:“誰知道啊,當時衙門都來人了,還說我兒子是故意摔下去砸死的目的就是為了騙銀子,於是知縣決定讓我們賠償三兩銀子作為賠償,否則就帶走屍體。”


    此刻宋慈怒了,這些人真是好大的膽子,他們真是反了天;了,不把大宋律令放在眼裏,哪怕是曹唐吳三人估計也不敢如此的放肆。


    原本還對此地有著一丁點期待的宋慈,此刻是徹底的灰心了,正如陸遊所說,廣南東路全部都是貪官汙吏,非常放肆。


    這要是不徹查此案,怎能對得起太後,怎能對得起皇上,又怎能對得起這刑部司長一職?


    宋慈道:“老人家你放心,宋某既然已經來到了這蘭竹縣,此刻怎能就這麽走了?我可以向你們保證,不管此地水有多深,手有多大,此事要是不解決了,宋某絕不離開半步。


    “隻不過,宋某現在需要打開這棺木驗屍,不知道你們會答應麽?”


    二人對視一眼,為了調查真正兇手,此刻也隻能答應。


    “宋大人,你可是我們大宋的父母官,你要是驗屍,那驗了就是,再說我們要是不答應,這也找不到兇手!”


    宋慈點頭,吩咐當地百姓幫忙撬開棺木,裏麵隻見得有一三十出頭青年,他的臉上到處是傷口,血跡已經被擦幹了。


    雖說換了壽衣,可還是看起來身子弱不禁風的,其雙目緊閉,手臂上到處都是傷口。


    宋慈越看越怒,掀開衣服一看,用手在胸口處左按右按,斷了好幾根肋骨,就連後背也有,哪裏皮肉外開,非常慘。


    不僅如此,頭頂也是傷口眾多,鮮血染紅了黑發,慢慢掀開一看,內有一道十公分傷口,可以見到頭蓋骨,這裏應該是致命傷。


    看了許久一會兒,宋慈已經敢確定是怎麽迴事了,此刻倒也沒有了疑問。


    “老人家,把你兒子送走吧,畢竟人死將入土為安,也不能讓他長期放在外界不是?”


    他們傷心點頭,心情十分複雜,鞭炮的聲音再一次響起,緊接著棺木被抬走了,送殯隊伍終於遠去。


    老人泣不成聲,從來沒有如此傷心過,他們情願死的乃是自己,白發人送黑發人,真的不希望看見。


    宋慈道:“老人家,你們能不能告訴宋某,這個茶館叫什麽名字?具體位置在什麽地方?”


    老婦此刻開了口,“迴大人,你繼續往南行走五裏,可以見得哪裏有著一個客約來茶館,就是這一家,據說他們掌櫃的與知縣大人關係不錯,每日啊,裏麵的客人源源不斷。


    宋慈表示理解,隻要有了地址,那麽事情就好辦多了。


    又聊了一會兒,眾人便匆匆離去,往著茶館的放向行走,約莫著走了半個時辰,總算找到了這一家茶館。


    共有兩層,不斷有客人來來往往進入,但是占地麵積卻是非常大,可以容納數百人同時用茶,至於裏麵還有一些什麽服務,宋慈倒是不知道了。


    瀟湘道:“大人,我總感覺,死者的死,或許與這裏脫不開關係,不管是不是他們所謂,都應該負有一定的責任。”


    “何止是負責任啊,你看看這氣派的大樓,多壯觀,宋某懷疑,人乃是他們故意推樓砸死,但是不敢百分百,至於是為什麽,那就不知道了,走吧,既然來了,那就進去喝喝茶。”


    說著他們走了進去,在小二的接待下,被安排了一個靠著窗戶的位置,位於二樓,上麵都快坐滿了。


    這裏魚龍混雜,道上的什麽人都有,唯獨沒有窮人,就算有,那也是前來打工而已。


    宋慈喊了三杯茶水,小二送來之後給了差錢,一碗一兩銀子,非常昂貴,花的宋慈心裏直慌。


    瀟湘笑道:“大人這迴可是虧大發了吧,你與夫人成親都沒有請我們吃飯,嘿嘿,這迴終於沒有跑掉。”


    “是哦是哦大人,你看看吧,現在我們終於吃到你的東西了,你自己說說看,現在心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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