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英明,短短幾句話就使得這些反賊放下武器迴家,如果上換作別人,恐怕,都已經開打了!”


    ”是啊是啊,也隻有我們大人了,如果是龐飛等人,估計地麵早已經鮮血淋漓,屍體遍地了!”


    宋慈道:“他們也不想做反賊,如果不是被生活所逼,沒有人願意這樣,風險太大了,幸好今天的報官來的及時,否則他們隊伍一旦有了上萬人,再有幾個帶頭鬧事的,恐怕這長汀縣就完了。”


    “文成文武,你晚上去糧倉清點一下糧食,明日給這些人全部免費發放,同時,若還有多,將其中的一半全部免費給百姓,剩下的,咱們留作備用,當日後的賑災糧。


    “是大人!”


    眾人很快返迴到了衙門中,與此同時,臨安選德殿中,得知這個消息的還有宋理宗,以及曹唐吳三人,還有新上任的刑部司長,陸遊。


    屋中,宋理宗坐在龍椅上,他望著下方眾人道:“諸位愛卿,你們如何看待此事?這個宋慈,是否算是放虎歸山?或者是養虎為患?”


    禮部曹大人立即道:“皇上英明,你看這數百人中,這些反賊已經帶著武器,他們極有可能會拿刀上街與衙門作對,與百姓作對,與朝廷作對。”


    “而且,他們明顯就是對朝廷不滿,臣鬥膽以為,他們遲早還要造反,以臣的意見,必須將他們全部拿下,然後砍頭示眾。


    唐大人也是跟著符合,“皇上,曹大人所說完全正確啊,你看,這些反賊有了糧食,他們豈不是要繼續擴大隊伍?現在已經數百人,幾月甚至幾年之後,豈不是有了更多的人?將來想要討伐他們,實在是難,難啊。”


    宋理宗聽得沉默,這二人分析的很有道理,他覺得此事完全正確。


    但陸遊此刻的意見與他們恰恰相反,”皇上,這曹大人和唐大人此言差矣,在此,陸某想問,這些人為什麽要做反賊?你們可知道有何原因?”


    “原因?嘿嘿,自然是對朝廷不滿,對整個大宋不滿,不然,你以為呢?”


    陸遊繼續道:“那麽請問三位大人,他們為何不滿?這總得有個原因吧?莫非,無緣無故就來做反賊?”


    三人被追問的心虛,他們知道其中有原尾,但意見,就是不能與陸遊一致。


    “陸大人,本官不知道他們有何原因,但是,你在此地為這些反賊開脫,你覺得可合適?莫非,你也覺得這些反賊沒有過錯?””


    陸遊道:“皇上,臣並不是為他們開脫,而是,咱們朝廷至少要知道反賊為何要聚眾準備起義,至少,也得有個原因吧!”


    宋理宗笑了笑,”陸愛卿,既然如此,那你能不能替朕分析分析?”


    “臣自然願意。”與曹唐吳三人眸子對視,陸遊心想,他們是不把大宋弄滅亡不死心啊,若是這三人之中有人在處理此事,恐怕,已經鬧大了。


    “皇上,據臣所知,這些人做反賊,其實是因為早在之前的知縣龐飛不時欺壓他們,把原本屬於他們的土地強製性收迴,你說莊稼人沒有了土地吃什麽?一家幾口人,莫非去要飯?”


    宋理宗覺得有理,吳曦卻是一聲厲喝,“陸大人,你滿口胡!言亂語就不說了,竟然還替反賊說起了話,你自己說,你可知罪?”


    “反賊?嗬嗬,反賊若是不遭到欺壓,他們願意做反賊?他們若是能吃上飯,能填飽肚子,願意與朝廷為敵?笑話,三位大人,陸某覺得宋慈並不過錯,他隻不過用了另外一種方法而已,你這有何不對?”


    曹大人怒道:”陸大人,本官覺得你說的有些道理,但是放虎歸山這個道理你不是不知道,若....若是這些人等迴去之後一合計,日後若是繼續造反怎麽辦?難不成,要你陸大人帶兵去剿滅?”


    “就是嘛,陸大人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此事的嚴重性,看來陸大人還是不太清楚,皇上,以微臣之見,最好把這個宋慈抓起來,哪怕不定他的罪,那也應該革職。”


    聽得這吵鬧之聲,宋理宗頭大,他用力掐了掐太陽穴道:“幾位大人,你等還是先別吵了,朕覺得各有各的理,你們誰也沒有過錯。”


    “但是,反賊雖出現了,但是他們並沒有帶頭鬧事,同時也被解散,朕以為,宋慈減少了死傷,此事算是不錯。


    ”皇上英明。


    “但是,朕又覺得曹唐吳三大人說的也有理了,試問,哪一個朝代不是因為不作為而滅亡?就好比大唐,所以此事萬萬不可馬虎。”


    吳曦道:“是啊皇上,這一次反賊就糾集了數百人,下一次可能就是數千了,甚至更多的人,試問哪一個衙門可以抵擋他們的進攻?”


    陸遊道:“那依吳大人的意見,這些人都該死了?皇上,他們本來就對朝廷有意見,宋慈假設把他們全部殺了,民憤被激怒了啊,雖說鏟平了此事,但是,難免有更多的人選擇做反賊,試問,此事誰能承受得了?”


    他如此一分析,宋理宗覺得更加有理,此刻,對宋慈也是有了幾分讚賞。


    但曹唐吳三人卻是不樂意了,“皇上,微臣同意陸大人的觀點,但是對於反賊不能手軟,必須徹底打壓,把他們的苗頭徹底澆滅,皇上,你若是相信微臣,微臣可以派人上任這長汀縣知縣,至於宋慈,既然他愛打戰,那麽皇上為何不安排他去到反賊多的地方去?”


    陸遊立即阻攔,”曹大人,宋慈乃是文人,不是武將,他的職業是提刑官,皇上不將他官複原職也就罷了,為何還要發配去圍剿?”


    唐大人哈哈一笑,”我說陸大人啊,這可是曹大人的一番苦心,你怎能不懂?他宋慈既然有圍剿的天賦,為何就不能去到這些兵荒馬亂之地?再說為了大宋,為了皇上,宋慈都沒有意見,你為何卻是如此的不滿?”


    陸遊心裏氣急,自知勸說他們無用,索性把目光看向宋理宗。


    “皇上,宋慈乃是文官,不是武將,這可去不得圍剿,他可是縷破奇案的人才,皇上怎能發配到不同的位置去?”


    宋理宗哈哈一笑道:”哪裏的話,陸大人啊,現在我大宋也不是寧宗時期的大宋了,冤案假案不在如同之前,就算偶爾有,那也不是有意為之不是?”


    ....


    “曹唐吳三位大人,朕此刻就依你了,來人啊,立即給送一道聖旨,告訴長汀縣知縣宋慈,朕決定調他去淮南一代去,做當地圍剿主將陳世雄副將,配合圍剿。”


    “是,皇上英明!”


    陸遊憂心忡忡的道:“皇上,宋慈乃是文官,不是武將,皇上調他去剿匪,是不是太過於魯莽了?”


    此話一出,吳曦便冷喝一聲,“陸大人,此乃皇上經過深思熟慮,你莫非還對此有意見?況且君無戲言,聖旨以下,莫非你還想人皇上改口不可?”


    陸遊被說的不知該如何迴答,隻得歎息一聲,表示沉默。


    宋理宗看著眼前這三個大臣,輕語道:“諸位愛卿,你們就不要爭了,朕聖旨以下,宋慈既然適合剿匪,那就讓他去吧,還有陸大人,至於他這提刑官一職,以朕看,暫且先別官複原職了,看日後情況再說。”


    “是!”


    “皇上英明。''


    “皇上英明啊,有了皇上這高見,我大宋江山還有萬萬年啊!


    這一日,長汀縣衙門口,有數百人聚攏了過來,他們推著馬車,此刻來到衙門口,等待著宋慈的放糧。


    數百人,接近有一百戶人家,一家一千斤糧食,如此下來也得十萬斤,對於衙門國庫而言,算不得什麽。


    宋慈收到手下稟報,立即走出,來到屋外道:“諸位鄉親,既然你們已經來了,那宋某就不廢話了,文成文武,前方帶路,諸位跟我們而來。


    “是大人。”


    一群人浩浩蕩蕩,行走在了大街上,不大一會兒就已經來到數日前賈似道所聚眾鬥蚰蛐之地,他們有的衙役被抓,此刻早已經有了新的倉管。


    大門被打開了,內有眾多物品,有衣物,也有眾多衙役所用的兵器,但更多的則是糧食,至少有上千萬今,滿滿的,被麻布袋所裝。


    這些百姓看的眼睛都紅了,有許多人都吃不上飯,但是,此地糧倉都已經發黴,甚至還有許多老鼠,實在是罪不可赦,罪不可赦啊。


    宋慈也是看的一陣歎息,這些糧食若是長期不見天日,又不給百姓食用,放久了變會發黴,甚至不能食用。


    他一聲歎息道:”這一袋就是一百斤,十袋一千斤,文成文武,給每戶人家十袋,不能多不能少,畢竟,縣城裏還有許多人吃不上飯,我們要一碗水端平。”


    “是大人。”


    他們招唿著人,給每輛馬車上放了十袋穀子,很快,就已經發放完畢。


    這些人感激涕零,忽然間全部跪倒地上,“大人,如果這大宋都是你這樣的知縣,那麽,我大宋何懼金人啊,我等,又怎能願意做反賊?”


    宋慈將他們全部喊了起來,“鄉親們,不管這龐飛收了你們多少地,現在宋某承諾,你們的地全部物歸原主,除了你們,不屬於任何人。


    眾人大喜,跪拜之後,推著糧食離開,他們也不打算繼續做反賊了。


    糧倉裏,穀子還有許多,這些都是常年累月累積起來的糧食,一年壓一年,久而久之,就已經攢下了如此之多。


    “小月瀟湘,馬上在外麵放話,凡是這長汀縣之人,每人可以進來免費抗一袋糧食,我們發放一半,留下一半,防止以後有洪災和幹旱等。”


    “是大人。


    忙完這一切,留有數人在此看守,宋慈等人也迴到了衙門,一路上,有許多人都在高歌這當今皇上,也有人在讚美長汀縣知縣。


    宋慈一聽,略為滿意,若是全大宋知縣都是這般樣子,恐怕沒有人願意做反賊。


    宋慈身心疲憊的迴到衙門門屋中,走進屋裏時見得妻子餘氏竟然到在了地上,此刻臉上烏黑,身體僵硬,身子都已經發涼了。


    作為仵作,宋慈自然可以看出夫人餘氏已經死去了,就在今天上午,剛剛過去幾個時辰,乃是發病而亡。


    宋慈感覺自己掉進了冰窟窿裏,他自責又懊悔,夫人餘氏這些年十分不易,做提刑官時,她一人養大孩子,又照顧老人,自己愧對與她。


    也愧對這個家,愧對與孩子,這下子,如何向老丈交代?屋外,秦小月與瀟湘等人也是走了進來,見得床上餘氏時,立即哭出了聲。


    “大人,咱們...咱們夫人這...,.這是怎麽迴事?為何會是這樣....”


    宋慈有氣無力的道:“夫人乃是犯病而亡,與任何人都沒有關係,小月瀟湘,最近你們可見得她有任何異樣?”


    瀟湘哭道:.....人早在數日之前,就已經悄悄告訴我和小月姑娘,她知道自己患了很嚴重的病,叫我們不要告訴大人,並且,讓我們好好照顧你!”


    宋慈有氣無力的坐在凳子上,“既然她知道自己有病,為何不去好好找郎中?為什麽.....為什麽要拖到現在?這不..這不是不把自己的身體當迴事嘛!”


    “....大人,夫人說,她的病已經治不好了,之所以不想告訴大人,其實是不想讓大人擔心。”


    宋慈低著頭,他心裏十分悲傷,自己與夫人餘氏結婚十餘年,在一起的日子是如此的短,加起來,不足一年,自己有愧與她,有愧與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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