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歡宗,牡丹閣。


    這裏是合歡宗聖女,掌門之女劉桐杉的住處。因為她喜愛牡丹,劉雅萍就特意請西域的煉器宗師出手,為自己的女兒煉製了一座無時無刻不在開著牡丹花的隨身洞府。


    閨房裏,劉桐杉正在對著鏡子,欣賞自己的美貌。如今她早就沒了以往的那副圓滾滾的身材,就連臉上的皮膚都如剝了殼的雞蛋般順滑,就算是湊近也發現不了她臉上的一丁點兒毛孔。


    被她隨手放在梳妝台上的傳訊玉佩,正閃爍著微光,“稟聖女,影一已經確認了,這段時間大量出獸試煉塔積分的人,正是前不久到幽都城曆練的一男一女。”


    劉桐杉聽到這話,還在描眉的手頓了一下,“哦?”


    玉佩那頭繼續說道:“那名女修是來自中域天機宗的弟子,名叫‘辛夷’,乃是懷濟道人唯一的徒弟,玉衡峰首座。如今骨齡不超過五十歲,已於一個月前突破了元嬰期。”


    不超過五十歲?化神期修士?還是傳說中那位懷濟道人的徒弟?


    劉桐杉目露厭惡,一用力就把手裏的螺黛捏得粉碎。細碎的墨色粉末弄髒了她的手,和雪白的肌膚形成了鮮明對比,讓她不由得更為惱火。


    “那她身邊的男修呢?”


    影一察覺到了劉桐杉語氣中暗藏的不悅,生怕惹了她不快,趕緊恭敬地稟報:“那男修名叫‘扶疏’,具體什麽修為暫且不知,隻知道他同辛夷的關係極為密切,隻不過兩人還未結成道侶。”


    原來他叫扶疏啊,劉桐杉想到了那日,僅僅是個側影,就令她著實魂牽夢繞了好一陣子。那般豐神俊朗的男子,當真是讓她心頭都燃起一把火,渾身都癢了起來。


    而且扶疏還不是辛夷的道侶,可瞧那兩人郎情妾意的模樣,劉桐杉緩緩露出一個微笑,眼裏露出勢在必得的光芒。不是道侶也好啊,還省了她一番功夫呢,搶來的東西,用起來就是不一樣。


    “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真是廢物!”劉桐杉嗬斥了影一一句,“算了,這次暫且就饒你不死,好好盯著他們,出了什麽差錯,小心你的狗命!”


    “是,多謝聖女仁慈!”影一撿迴一條命,來不及鬆口氣,就趕忙掐斷了通訊,迴到崗位繼續守在那兩人周圍。


    罵了影一一頓,劉桐杉仍未覺得解氣,可她剛一迴頭,就發現自己眼下的皮膚,竟然又有一塊發紅,並且還在迅速的衰老,漸漸腐爛,最後露出了皮膚下的鮮紅血肉和森森白骨。


    “啊——!”劉桐杉見此大驚失色,尖叫著把梳妝台上的所有東西都掃了下去。


    良久,她喘著粗氣,堪堪鎮定下來,不過仍是不敢迴頭去看鏡子裏,自己那副可怖的麵容。


    “哈,哈哈哈——”她想起來了,那個叫辛夷的女修不是資質極佳麽?五十歲的化神修士,也夠格做她的“藥”了,想必有了她的氣運,自己的臉就再也不會出現這樣的問題了吧?


    但是眼下,她總不能頂著一張毀了容的臉招搖過市,看來,還是要去那賤人身上再拿些東西了。


    劉桐杉用紗巾圍住了潰爛的半邊臉,挪開了房間中的一堵牆,牆的另一側,赫然就是一間隱秘的暗室。她舉著夜明珠,照著腳下的路,小心翼翼地往深處探去,最終停在了一個大型的瓦罐前。


    這個瓦罐很大,大到可以容納一名中等身材的女修。劉桐杉將夜明珠放在了瓦罐上,在微弱的光線照射下,赫然是一名女修的頭顱。


    “你的臉,又爛了吧,醜八怪!桀桀桀——”


    “住口!”劉桐杉被她戳中了痛處,大為震怒。為了懲罰瓦罐裏的女修,劉桐杉特意燒紅了手中的匕首,緩慢地,割去了女修的一大塊血肉,然後連皮帶血地吞了下去。


    被人用如此慘烈的酷刑折磨,女修發出了如同野獸一般的嘶吼,可她的手腳卻早已被斬去,除了哀嚎,做不出半點反抗。劉桐杉而後又捅了她幾刀,為了防止她死去,就在她的傷口上,灑了不少烈性金瘡藥。看著她的痛苦模樣,劉桐杉才覺得心情好了不少,哼著小調離開了暗室。


    可是,就在她轉身之時,卻沒能看見瓦罐中的女修,嘴角露出的不屑笑意。等著吧,你們的好日子就快到頭了。


    *


    合歡宗的請柬剛被送到辛夷手裏,羅輝剛一收到消息,就神色慌張地趕來,極力反對她和扶疏前去赴宴。


    “君上,您千萬不要去啊!那劉桐杉詭計多端,她見到您的美貌,肯定會打您的注意,您可……”


    “羅輝,安心。”


    辛夷一句話,就讓方才還像個無頭蒼蠅的羅輝安靜了下來。可是,刻在骨子裏,對劉桐杉與合歡宗的恐懼,並非是那麽簡單就可以消除的。


    “可是……”


    “沒有什麽可是,羅輝,你聽過一句話嗎,多說多錯,少說少錯。”


    其實辛夷最近大肆向幽都城中的修士出售噬火毒蠍內丹,並不是因為她真的掉進靈石堆了,想要借機大賺一筆。


    就算劉桐杉真如羅輝想象中那樣神通廣大,她也不能控製得了西域所有的修士,辛夷此舉,就是想要打破她對試煉塔的掌握。進入試煉塔中有那麽多人,誰能保證可以多得其中傳承的,就一定是他們合歡宗的人?劉雅萍和劉桐杉母女倆,這般在意試煉塔,就不得不引起了辛夷的注意了。


    這不,僅過了小半個月的時間,請柬都送到他們手上了。由此可見,合歡宗是真的慌了。就是不知,他們這場鴻門宴,是衝著誰來的了,或者辛夷和扶疏,都是他們的目標。


    ……


    又是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辛夷把自己從頭到腳都好好地拾掇一番,穿上了扶疏特意為她煉製的七彩法衣,在幽都城無數少女豔羨的目光中,辛夷施施然地走進了劉桐杉在城內的別院。


    本來合歡宗是邀請他們倆一同前去赴宴的,但是很不湊巧,扶疏以要為道侶煉製法器,暫時出不了關為借口,推辭了合歡宗的邀請。但是為了表示歉意,特意讓辛夷帶上了不少高階噬火毒蠍的內丹。


    於是這一日,隻有辛夷獨自一人上了劉桐杉的門。


    然而,扶疏出關後卻一直不見辛夷的身影,多方打聽下,也隻得到了辛夷進了劉桐杉的別院後,就再也沒人看見過她的消息。


    扶疏左等右等,找遍了幽都城的大小角落,始終是一無所獲。在客棧老板梅娘的提點下,扶疏終於孤身一人,踏著辛夷的腳步,拜訪了仍留在別院的劉桐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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