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宗幕從白薇那裏離開後,便直接從住宿區的快速通道到了影樓。


    因為宗幕提前用傳訊珠聯繫過餘鐸,此時餘鐸已經在影樓等候多時。


    和宗幕見麵第一眼,餘鐸招唿都來不及打一聲,先將人帶到了他專屬的休息室裏,目光中帶著殷切的情緒,「宗幕大師,好久不見。廢話我就不多說了,能讓我先看看武器嗎?」


    「你看看。」宗幕將兩把天級武器從空間戒指裏拿出來。


    那是兩把幾近相同的天級武器,外觀大部分遵循了餘鐸的期望,刀身長五尺,暗鎏金花紋自刀柄蔓延而下,看起來優雅又神秘。武器塑性出爐時法則會根據武器的品質再次淬鍊一遍,因此細節有些許變化,雙生武器的刃口是相對的,其中一把刀尖附帶彎鉤,如反骨一般,就算敵人在背後,這把刀也能夠得到。


    「根據你的要求,其中一把是可以飲血後激發雙生血祭的……」宗幕的目光落在那把有彎鉤的刀上,語氣帶上幾分感慨,「當然了,如非必要,還是不要用這樣應激的手段比較好。」


    「謝謝。」


    也不知道餘鐸有沒有聽進去宗幕的勸說,他從天級武器的驚艷中迴神過來,連忙向宗幕道謝。


    「不客氣,日後武器出了問題可以找我維修。五十年內有效。」煉器師工會售賣靈器的質保問題,一向都是對接到各個煉器師。宗幕也把這個習慣延續了下來。


    「好的。」餘鐸點頭,小心翼翼的將兩把天級武器收進自己的空間戒指裏。


    隨後,餘鐸將上次給採買好的煉器材料拿出來,總數已經超過了宗幕的需求。


    這樣變相送錢,相當於餘鐸的感謝。


    宗幕也不和他客氣,到時候維修不收費就行了。


    沒有其他事,宗幕打算帶著簇雪迴去。這一路上簇雪用靈力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默默觀察著人族的交流方式。


    餘鐸送宗幕兩人從影樓出去,不知道他是心情太好還是怎麽,這一路竟然從影樓直接送到了住宿區的大路上。


    「好了可以了,餘鐸你別送了。」走到了岔口,宗幕沒忍住開口了。


    「我也是要打算去另外一個地方,正巧和你們順路。」餘鐸笑眯眯的迴答。


    「……」想來他是打算將東西交給另外一個人……


    宗幕在心底猜測了個大概。


    然而,一道還算熟悉聲音從宗幕身旁不遠處的岔口傳來,「宗大師,真巧啊我們又見麵了。」


    宗幕:「……」


    不巧,他根本就沒有想過還會遇到江越。


    「真巧。」宗幕抬頭應了一聲。


    就在這時,宗幕身側的餘鐸身體忽然僵硬了起來。臉上的笑容因為走神而消散,最後愣在原地。


    察覺到餘鐸的情緒不對,宗幕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隨後順著餘鐸的目光看去——


    名為川澤的青年也正頓住了步伐,目光看向了餘鐸。


    他們之間有一種旁人無法比擬的微妙氣氛,就好像宗幕在煉製雙生武器的時候,出爐時兩把武器彼此之間的唿應。


    在宗幕和江越兩人打完招唿後,雙方都敏銳的察覺到了身側之人的不對勁。


    一時間,空氣沒由來的安靜下來。


    無聲的言語好像能透過目光,傳遞彼此的情緒。


    「想要找的人就在眼前,為什麽不過去?」一道清冷的嗓音打破了沉寂。


    簇雪的話語帶上了幾分疑惑,他不是很能明白餘鐸的情緒和做法。


    「……我,嗯……」餘鐸欲言又止。


    他根本沒有想過用這張臉皮來麵對川澤,這並不是他本來的臉。但是在與川澤四目相對的那一刻,雙生子之間的奇妙感應,已然看破了任何虛假。


    「好久不見……」餘鐸幹巴巴的說出這句寒暄。


    他與川澤之間的交集,時常是通過萬巳來傳遞的,並沒有一直見麵。大多數時候,為了不打擾川澤的生活,餘鐸也就是遠遠的看一眼罷了。


    「好久不見。」出乎餘鐸的預料,對麵的青年迴應了他的話語。


    如裂痕的過往在兩人之間形成了一道鴻溝,但又因為身負相連的血脈,哪怕拋去了姓名和麵容,依舊能夠相認。


    「我們坐下來說?」餘鐸開口詢問,在大街上杵著也不是什麽事,怪招人注目的,川澤並不喜歡這樣。


    不過除了他和川澤外,還有其他人也在。


    為了避免等會尷尬,餘鐸想了想,選擇在這時候先尷尬,「我是說,我們兩個單獨談談。」


    「哇,阿澤你竟然背著我交了別的朋友嗎?我竟然一點風聲都不知道,你這也太深藏不露了吧。什麽時候認識的啊?總不能比我還早吧?」江越率先迴神。


    「不是朋友。」川澤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餘鐸的唇角抿起。


    當然了,以他們的關係,川澤不說是仇人就已經不錯了。


    「是我兄長。」


    餘鐸的瞳孔微縮。


    說出這句話語的青年似乎沒有任何感情負擔,他的眼睛像是陳述事實一樣的純粹。一如十年前,餘鐸在地下室的籠子裏將他找到的時候——


    腳踝被粗壯鎖鏈拽著的小孩從籠子的那頭蹣跚到這頭,他眼中的情緒平和,沒有埋怨和憤怒,隻有陳述一般的詢問聲,「她說,把我鎖起來是為了讓兄長繼位,所以你是我兄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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