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不是那些拿親人祭刀的瘋子。」餘鐸說的坦然。


    宗幕神色糾結:「……」


    巫白霜的目光在餘鐸身上打量了一圈,看著他眼底的期許,皺著眉頭開口,「雖然你是這樣想,但你憑什麽認為另外一個人想用你的血祭刀?」


    餘鐸被巫白霜反問的話語怔住,他下意識的開口反駁,「他又不知道……」


    「你這也太自我了,還是迴去和親人商量一下,再找我定製也不遲。」宗幕拍了拍餘鐸的肩膀建議道。


    餘鐸沉默了片刻,目光落在宗幕不容置疑的神情上,終究還是點下頭,「好吧。」


    雙方的交易到此便告一段落,巫白霜和宗幕在餘鐸的注視中,從影閣的地宮迴去了,直接走的地宮通往住宿區的那條路,方便又快捷。


    在巫白霜他們走後,餘鐸收斂起臉上的笑容,目光望向了地宮最後一間休息室。那裏平常不接待外客,一般是給他自己準備的。


    如今,那間休息室內亮起了燈光,有人在裏麵已經等候多時了。


    餘鐸朝自己的休息室走去。


    掀開了遮擋視線的簾子,裏麵坐著小憩的人令他有些詫異,「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閣下您……」


    「進來再說吧。」坐在隔間的人緩緩掀起眼簾,暗金色的眼眸帶著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緒。此人正是先前和巫白霜有過一麵之緣的萬巳。


    隨著萬巳的話音落下,一道無形的聖階結界再次將這個角落覆蓋,隔絕了一切的氣息。


    「好。」餘鐸的眼睫毛顫動了一下,驚詫於萬巳的手筆。不過萬金錢莊向來財大氣粗,有聖階結界也不稀奇。他點頭後便踏進了休息室,順手拉上了門口用來遮擋的簾子。


    能在這個地方見到萬巳,餘鐸著實意外,起初他還以為今日來的會是那邊的人。


    「閣下是為何事而來?」餘鐸開門見山的詢問。


    「你已經見過了。」萬巳垂下眼簾。


    「莫非是方才的那兩人?」敏銳如餘鐸,幾乎在頃刻間就猜到了萬巳話語之中蘊藏的信息。


    萬巳點頭,「嗯,其中之一。」


    餘鐸:「需要我幫什麽忙?」


    「倒也不需要……我隻是順路過來看看。」萬巳再度抬起了眼簾,比之前的那次打量不同,這一次的目光卻是對上了餘鐸的視線。


    在餘鐸為數不多的認知中,眼前這名天級巔峰強者的眼裏,鮮少會流露出額外的情緒波動。


    如果有的話,一般也不會是簡單的事情。


    「您但說無妨。」餘鐸莫名覺得心情有些緊張。


    「川澤打算開始動用天賦了。」


    萬巳的這句話語氣中帶著幾分微妙的情緒,但他仍然保持著客觀冷靜的態度繼續往下說,「雖然不知道身為雙生子的你,會不會受到影響,但保險起見,你也稍微注意一下吧。」


    餘鐸的身體因為萬巳這句話僵硬在原地。


    空氣中的氣氛不可避免的沉寂了下來,像是有什麽東西扼住了喉嚨,讓即將脫口而出的質問都變成了沒有聲息的沉默。


    因為餘鐸知道,自己是沒有資格去質問什麽的。


    而且那人也不需要經過自己的同意,雖然是雙生子,關係卻比陌生人還要不如。


    「那個……」


    餘鐸的話語緩緩打破了空氣中的沉寂,他在萬巳的目光注視中繼續將未說完的話語說出,「如果我受到了影響,他會停止嗎?」


    萬巳收迴了目光,私人問題他給不了什麽決定性的建議,「這不好說,萬事沒有絕對。」


    「答案是他不會。」餘鐸的唇角彎起,「我了解他,而且他使用天賦的事情也和我沒有關係。不過如果我真的因此受到了牽連,那他也要答應我一件事,作為補償。」


    「我可以幫你傳達。」萬巳點頭。


    「那就多謝閣下您了。」餘鐸道謝後,將最近盛雲學院發生的事情說與萬巳聽,「雖然不知道閣下您為什麽來盛雲學院,不過最近盛雲學院的局勢已經極其不穩定了。院長和副院長在挑選合適的種子作為培養人,但是時間應該是不夠,因為光明教會的那位已經對雲國白家下手了。」


    「離當年的約定還有十年。」萬巳沉下眉頭,「他們要是敢違背誓約,定然會被法則拖入無間地獄。」


    「希望如此。」餘鐸嘆了一聲,「我會盡量在其中周旋。」


    「有勞。」萬巳從座椅上站起身來,「今日本來也是過來和你說川澤的事情,時候不早,我先迴去了。」


    「好,閣下慢走。」餘鐸目送著萬巳離開這間休息室,為了不引人注目,這一次他沒有將萬巳送出去。


    萬巳離開後,這間休息室終於隻剩下了餘鐸一人。無盡的寂靜將他籠罩,宛如太陽落山後,喪失了明亮的黑夜。


    他不知道在這間屋子獨自坐了多久,等他再次有所動作時。手指卻是伸向了自己的臉,將覆蓋在其上的那一層皮緩緩摘掉,露出本來的麵目。


    這是一張和川澤的容貌幾乎一模一樣的臉,也是他本來的麵容。


    不過餘鐸也僅僅是讓真麵目露出來片刻,片刻後他便換上了另外一張人皮麵具。人皮麵具的材料特殊,可以避免聖境實力以下的探究。這張臉是雲國九皇子雲念擇的麵容,查德一看與川澤的麵容有三分相似之處。這是他從八歲就開始戴的人皮麵具,一戴就是十年,依舊不能夠將其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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