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了這些,巫白霜和褚炎在鑑定師紅光滿麵的笑容下朝鑑定中心外走去。


    因為還念著那個冰火相融靈髓的事情,巫白霜有些心不在焉,在即將走出門口時,他的肩膀被身側的褚炎伸手攬了過去,避開了和另外一側的人相撞。


    「……」巫白霜的眼睛還未抬起,一道不怎麽友善的話語聲便率先響起。


    「沒有眼睛麽,不知道要看路?方才要是撞到了我們大人,小心你的皮。」這道話語聲嗓音尖細,聽起來應該是個說話婉轉的女子,但是那股得天獨厚的優越和咄咄逼人,好像是撞到了什麽髒東西。


    巫白霜皺起眉頭,他尚且還未曾說什麽,便聽見褚炎的話語聲先一步響起,「總有不長眼的蠢東西在門口亂吠,你應該慶幸我家伴侶沒有被你撞到,不然我就燒了你的皮。」


    「好大的膽子,我們大人何等身份——」


    那名侍女還想再開口說些什麽,卻被一道優雅的嗓音打斷了,「念悲,退下。」


    說話之人佇立在門前不遠,本來方才是要和巫白霜與褚炎兩人擦肩而過,但在進來之前卻倏然停下了步伐。


    那是一名穿著雪白紗衣的女子,她拿麵紗蒙著半張臉,隻露出一雙翡翠綠般的眼眸,模樣看起來十分年輕。但舉手投足的氣質又像久居高位的人。沒有少女的鮮活,隻有不可高攀的凜冽。


    「我們來延城是做客,隨和一些。」哪怕說出這樣的話語,蒙麵女子的那股倨傲的氣質依舊沒有褪去。


    教訓完侍女,言語中依舊難掩高傲的蒙麵女子繼續開口道,「走吧,不要在門口耽誤時間,洛薩在等我們。」


    完全沒有要給侍女道歉,也沒有管教不嚴的意思。仿佛在她眼中,這種事就是理所應當應該發生的。


    褚炎的目光沉了下來,或許方才比起保護巫白霜不被撞到,他更應該直接把這兩個礙眼的東西用靈力丟出去——


    出乎褚炎的意料,巫白霜的表情並不生氣,他拉起了褚炎的手,一副朝外走的模樣,一邊開口勸道,「嘖,阿炎我們走吧,人和狗計較什麽。」


    「你說什麽?!」侍女驚叫了起來。


    而隨後便是從蒙麵女子身上散發出一道驚人的氣勢——天級巔峰修煉者的威壓直衝巫白霜的方向而來。


    一般巫白霜不會主動伸手打人,但是對麵這氣勁已經快刮到臉上了。


    「轟——!」的一聲悶響,在這方寸之地炸開。兩道氣勢碰撞在一起,餘波朝四周盪開,將鑑定中心的四扇朱木雕花大門齊齊攔腰斬碎。修為不到天級的修煉者則是一陣心悸,紛紛朝四周散開,然後好奇又擔憂的朝氣勢爆發的源頭看去。


    蒙麵女子後退了好幾步才維持住了身形。


    「你竟然也……」蒙麵女子看向了巫白霜的方向,那雙翡翠綠的眼睛流露出了極其驚詫的神情。


    一個照麵,對麵的那名修煉者竟然也是天級巔峰。但什麽時候天級巔峰和大白菜一樣多了?隨便擦肩而過就能撞上?而且這兩人看模樣也不像。


    「罷了,大抵是在家族庇蔭的人,多幾件高階法器防身。」這話好像是說給她自己聽的。


    巫白霜懶得看她,「豈止,我身上的法器不僅能防身,還能打人。就是不知道哪個不長眼的東西還想試一試了。」


    「哼,念悲,我們走。」蒙麵女子眉頭蹙起,最後還是冷笑一聲,帶著她的侍女一塊朝鑑定中心走去。


    在她身後,巫白霜則是握住了褚炎的手,寬慰道,「阿炎算了算了,我們不生氣。」方才那一剎,如果不是巫白霜先出手,他身側之人的殺意便會凝為實質。


    掌心的赤火之火在觸碰到巫白霜的指尖後消去,褚炎那雙暗紅色的眼睛一點點恢復原先的情緒。


    「為何不讓我動手?反正都動手了。」褚炎不明白巫白霜的用意。


    巫白霜煞有其事的打開了隔音結界,開口解釋,「當街殺人,影響不好。而且,這個人來歷不太簡單,我聽過一些傳聞。雲國皇室據說有一脈私生子,眼睛就是翡翠綠色,這一脈的私生子,還和光明教會有所關係。因為其中牽扯到的利益太多,真相最後都被雲國皇室鎮壓了,現在知道這個秘密的人可不多。」


    「皇室和教會私通,的確是驚天醜聞。」褚炎聽懂了巫白霜的話語,並且還整理出來了關鍵所在,「那為何巫家會知道?」


    「……」巫家當然也不知道,但是劇情裏有說啊。光明教會的聖女,就是雲國皇室和教會主教的私生女。


    巫白霜開始給自己的未卜先知找藉口,「去參加夕國皇宮宴會的時候,無意間聽到的。你知道的,修為太高有個壞處,別人設下的隔音結界對我說沒有什麽用。」不該聽的全都聽得到倒是個事實。真假參半,說出來的話語自然也就變得可信了起來。


    巫白霜是希望褚炎相信的,他也知道說謊話不好,但是他不想在這個時候和褚炎說劇情的事情。畢竟有些東西一個人知道就行了,比如巫白霜自己的死期。和親近的人分擔這個,也隻是徒增煩惱。


    褚炎本身也不會去質疑巫白霜說出來的話語,他開口道,「巫家還有個不知死活的巫嶽,皇室的秘聞估計也不在少數。一些必要的遮醜還是要的。或許大家族都是這樣的。」


    說出這句話後,褚炎罕見的沉默了一會兒,暗紅色的眼睛不知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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