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達坐在鮑勃的左手,看到鮑勃給布蘭妮夾菜,給梅西娜夾菜,沒有給自己夾菜,心中泛起一種酸澀,酸溜溜的,讓她的心微微抽搐,豐盛的菜肴吃在嘴裏也沒了味道,如同嚼蠟,她幹脆不再去夾菜,賭氣的吃著碗中的飯。


    鮑勃抬頭看到琳達有一口沒一口的扒拉著碗裏的飯,放下的大波浪卷長發遮住了她的臉頰,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卻能感受到她的委屈,委屈的就像一個受到不公正待遇的小女孩兒,在用自己的方式無聲的抗議。


    一截被炸成金黃色的青蛙腿放進她用叉子扒出一個小坑的飯中,琳達詫異地抬起頭,卻看到鮑勃正望著他,眼中沒有平時的嚴厲,很溫和,溫和的眼神似開在路邊的黃花,溫馨,暖暖,暖在她的眼中,溫馨在她心中。


    白瓷鏡麵般的臉頰旋起兩個甜甜的酒窩,一抹秋水在她眼中柔柔的,黑寶石似的眼眸在這柔柔地水波裏蕩起妖豔地神采,炸成金黃的青蛙腿被,酒紅色澤的唇中羊脂白玉般的小細牙輕輕咬住,眼中不停地向他傳遞著她心中的欣喜,雖然,她從來都不喜歡吃青蛙。


    餐桌上最不引人注意的愛薇兒坐在小猴身邊表現的異常拘謹,她不是第一次與鮑勃吃飯,或者說,她很少不和鮑勃一起吃飯,盡管如此,她還是很拘謹,吃的小心,夾菜也很小心,永遠隻吃她麵前的菜,稍微遠一點她就不敢伸出叉子,再喜歡吃也不敢。


    小猴知道媽媽喜歡吃蝦,蝦放在鮑勃的麵前,小猴每次都要站起來給媽媽夾菜,小猴的表現落在鮑勃的眼中,他看到了愛薇兒的拘謹,眉頭皺了起來,他不知道這個女人是有神經病?還是她喜歡自我虐待,從跟著他出來就一直變現的很差勁。


    隨後鮑勃眉頭展開了,他現在是陪著老婆吃飯的丈夫,不是坐聽八方的首領,沒必要把情緒帶到飯桌上。


    愛薇兒第n次將叉子伸向她麵前,已經被她夾了一個空缺的野菜盤子,盤子裏的野菜是馬齒莧,一種吃起來酸溜溜的野菜,愛薇兒並不喜歡吃,在這裏她卻總是吃它,似乎它就是她最喜歡吃的菜,手中的叉子伸到半空,裝著野菜的盤子突然被人端走。


    叉子收迴,她沒有抬頭去看是誰端走的,她挑起幾粒飯放在嘴裏,沒有菜就吃飯。


    “當……”一盤大蝦放在她的麵前,這時她驚訝的抬起頭,大蝦是鮑勃麵前的,是布蘭妮給鮑勃補身子的。


    鮑勃將馬齒莧放到麵前,若無其事的說道:“受傷了就得吃點清淡的。”


    說罷,他夾了一叉子尖椒炒河蚌肉放在嘴裏,似乎那辣辣的肉才是清淡的,愛薇兒沒出聲,破天荒的夾起一隻大蝦放進鮑勃的碗中。


    “已經確定,汽渡碼頭可以一次性將我們全部運輸過去,汽渡船也停靠在我們這邊,喪屍不多,不到三千,我們可以解決,彈藥足夠,尚未發現有3型喪屍與z型喪屍的蹤跡,唯一不能確定的是河對岸的情況。”


    鮑勃坐在輪椅上,右手食指與中指交替敲打著扶手,向他匯報的是魯賓,費德勒他們坐在一邊,在屋子中心的一張木桌上,一張簡易繪測的地圖展示著汽渡偵查結果,主要建築與喪屍群的分布,還有周邊二十公裏範圍內所有屍群變動,都清清楚楚的描繪在上麵。


    屍群威脅不大,對於他們這些殺慣了喪屍的人來說,基本可判定當地沒有z型喪屍,3型喪屍身邊沒有普通喪屍。


    普通喪屍零散匯集的地方一定沒有3型喪屍,至於2型喪屍?還真不放在他們眼中。


    “臨時隊員是怎麽安排的?他們還沒一次見過這麽多的喪屍,萬一炸了窩怎麽辦?還有,我們的隊員們恢複的怎麽樣?他們狀態能行麽?”


    “沒問題,一個老隊員帶一個臨時隊員,他們已經打過兩次靶子,隻允許他們打單發,老隊員已經休息的差多不多,對於這次渡河他們很有激動,士氣也不錯……”


    “為什麽不渡河?找不到船麽?”鮑勃討厭什麽都是猜測,當初就是沒有考慮到湖泊中可能出現問題,他們差點全滅,如今目標是河對岸,再多的偵查也不能算多。


    “有人過河偵察過,是張長官帶迴來的那個幸存者,他是原汽渡的工作人員,因為他的出身,我們不敢確定他說的是不是真話。”


    魯賓說的那個人鮑勃知道,是那個上島後發現的那個中毒的家夥,他是被利索給救迴來的,對於這種人,鮑勃一向且防且用,他們在湖心島山殺的太慘,男人基本被殺絕,這些人難免有些沾親帶故,一個不好,他們就會反咬一口。


    “我們的人呢?他們為什麽不過去?”


    “工具隻有一艘小筏子,能坐兩個人,河麵浪大,我們的人過去就暈船,偵查的是那個男人,他以前是部隊裏的特種兵。”


    “讓他來見我……”


    眼前的男人很普通,平凡的外貌,平凡的身高,單薄的身軀,還有削瘦枯陷的臉頰,蓬亂的頭發失去了光澤,幹枯如稻草,黑發已成了黃發,他被毒藥折騰的失了元氣,似乎一陣大風就能將他吹走,他以軍姿站立,那雙緊貼在褲腿中縫的雙手在微微痙攣。


    這個男人被毒藥毀了,他這輩子也端不了槍,他的眼神也是渾濁的,不是那種老人眼中的渾濁,似被人滴入一些化學原料在眼中,鮮紅的血絲,褐色的瞳孔裏是暗淡的墨綠,沒有神采,沒有光澤。


    鮑勃卻看出這男人的一份堅持,他從進門之後就以軍姿站立,麵對鮑勃與眾人的審視,他依然無懼,身似老鬆站立,帶著些許傲然,他用他渾濁的眼神看著鮑勃,讓鮑勃有一種感覺,這個人眼中渾濁,心卻是透徹的,雖不知道他在堅守者什麽,讓鮑勃對他有了一份好感,一個懂得堅持的人,才是一個堅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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