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根本就沒有長峰重樹這麽一個人,長峰是一種精神。


    我說,你能不能把這裏稍微修改一下?那個長峰啊,最後下班的把燈關一下。長峰啊,我們公司員工準備買一台咖啡機一人一百你也交一下?長峰,長峰,長峰長峰......


    “唿!”


    長長的唿出一口氣在空氣中出現一團白色的煙霧,他沒有吸煙的習慣,出現白霧單純是因為天氣太冷了。從他人生中最後任職的一家公司走出來,從此他下定了決心今後再也不為別人辦事。


    沒有工作也就意味著沒有收入,對於一個年輕人來說沒有收入就是無能的象征,他可不這麽想。手裏的錢還夠生存一段時間,有一張銀行卡裏還有著龐大數目的資金足夠他解決燃眉之急,在沒有找到什麽合適的工作之前就一直尋找吧,如果一輩子也找不到那也算是一種人生。


    後來他成為了一個偵探,偵探既不是公認的職業也沒有穩定的收入,甚至是不被法律允許的行業,但他卻做得風生水起。學校社團是一個非常好的隱匿之地,借著社團的口號他開始組織起一批人來,這些人負責收集情報和尋找雇主,總有一些人需要他們這些消息靈通的小機靈鬼。他們需要花錢獲得情報,而不必在意這些情報是怎麽弄到手的。


    長峰不指望這些雇主會為自己保守秘密,所以在接觸雇主的時候必須保持神秘感。起初幾乎所有的案件都和婚後出軌有關,雇主大多是女方當然也有男方,有富家小姐也有上了年紀的人。他們付得起錢而長峰也會按照約定給他們提供資料,一筆筆的交易做成以後他開始尋求新的刺激。


    那一封信是他踏上這條路的開端,雖然骨子裏就有著不屈服的底氣,可在那之前他並沒有想過做一個幹涉刑警工作的偵探。


    那是一個雷雨交加的下午,天空烏雲密布雨水嘩嘩的下,閃電過後一封信落在了偵探事務所的郵箱裏。寄信人是他的部下,這個秘密基地是絕對不能讓任何雇主知道的,所以接到信件一般都是來自於偵探社團的成員。本地的同城信件一般一天以內就能到達,即使是雷雨天,所以這封信最早的寄出時間也就是昨天上午,當然這並不重要。


    他每天上午十一點鍾打開信箱,經過一下午的時間將這些委托進行分析和整理,最後將任務下派給目的地附近的“偵探”們。這些所謂的偵探年級最大的也不過上大學,最小的成員甚至是初中生,可這些人全都是他千挑萬選出來的。在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麽一群人,他們有著獨特的行動力和洞察力,但他們目前的生活無法成為他們展示這種能力的平台。長峰要做的不過是找到他們,然後給他們展現自身能力的平台。


    今天的信尤其少隻有三五封的樣子,其中還有一封是結案的迴信,雖然信封內不允許夾雜鈔票,可就算是夾了誰又能管呢?長峰點了點那一遝紅色的鈔票然後放進右手邊最下麵的抽屜裏,然後開始拆那些帶有委托書的來信。大約有三分之二的來信是毫無價值的,因為那些人不確定他們是否會幫助他們完成任務,而剩下的三分之一裏麵大概隻有一半的人會選擇付錢,長峰要做的就是從字裏行間挑選出那些真正需要幫助的人。


    很遺憾,前麵兩封信明顯沒有合作意圖,現在他隻能將今天的收入寄托在最後一封信上了。拆開信封從裏麵掉出來一枚黃銅硬幣,原以為是五角結果卻是日元的五塊錢,日元的五塊錢中間有一個圓圓的孔洞,繞著孔洞一圈寫著昭和二十五年。


    信很長,長峰卻讀了好幾遍,想要從中找出破綻,可惜沒有。


    雖然信件的請求非常誠懇,信件的說明非常精細,可長峰卻一時間想不出破解的辦法。信是以為年近四十歲的老父親寫的,字體剛勁有力,長峰似乎可以想象到他咬著牙寫下這些字的樣子。如果說父親已經四十有餘的話,那麽他的女兒應該十幾歲的樣子,最多不過二十歲。沒上學的孩子早當家,如果是十六七歲看起來也應該像是一個成人了。


    信上寫的事情經過是這樣的,有一位姓劉的人家生活在s城郊區,當時長峰所在的城市並不大,s城郊區有很多靠著種地維持生活的小村莊。這些小村莊隔三差五,隨著自家的地頭而建造房屋。沿著地壟溝形成了長條形的村落,劉家就是在這麽一個小村子裏。


    小村雖然不大卻聚集了五湖四海的豪客,其中不乏一些不務正業遊手好閑的“村霸”。在村子裏橫行霸道要比在城市裏簡單的多,在城市裏橫行霸道需要的是腦子,在村子裏隻需要拉幫結夥即可。就是這麽三五成群的二十歲出頭的“村霸”扯出了後麵的一係列案件,當然這其中要涉及到一個女孩子,至於女孩的年齡信裏倒是沒有提起過。


    如果僅僅是戲謔女孩子或者是更進一步的什麽,長峰並沒有這個經曆去管閑事。他要管是因為這次涉及到了一個關鍵的詞,刑警。雖然不清楚哪些農村人能不能分清刑警之間的區別,至少應該有警方的介入,有警方的介入而沒有辦妥事情,讓長峰非常氣憤。


    警方介入沒有辦妥事情足以讓他氣憤的話,警方介入而冤枉好人包庇壞人,則是能讓他火冒三丈。這次行動有他親自出馬,翻出手機給俱樂部的成員發了訊息,要他們近期稍微修整一下他要出門幾天。沒有了長峰的策劃就算是有委托上門他們也不清楚應該從哪裏查起,在這座城市裏找一個人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


    長峰鎖上了俱樂部的門屋外還在下著大雨,雖然沒有什麽明確的目標,他想要去拜會拜會那位老父親順便看一眼那女孩。


    那個被砍斷雙手的女孩,到底生活得怎麽樣。在某種程度上,沒有雙手的打擊要比失去雙腿更加嚴重。因為手是沒有假肢可以用的,沒有腿至少還能撐著兩根拐棍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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