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把煙頭往地上一扔用腳踩熄了,“湊合著過唄,等孩子考上大學還得用錢。我們家這一代就剩下我一個,那還有個妹妹在城裏做什麽調酒師?也不清楚是什麽活計,總之收入還算過得去。”


    “你妹妹比你小好多?”


    “小,當年逃難過來的時候還吃奶粉呢,長得真漂亮不愁嫁。”


    說到他的妹妹店老板總算是有些釋然,如果這個妹妹還要給他添累贅的話恐怕這個小旅店也就再難以經營了。可以看得出最近資金比較吃緊,雖然每個房間都刮了大白衛生間倒是沒怎麽收拾,一樓一共五六間房間都公用一個衛生間,可以想象人多的時候該是多麽痛苦一件事。衛生間很髒滴滴答答不知道哪裏漏水也沒人管,木門一推吱嘎吱嘎的直響裏麵隻有一個小小的門栓。讓王一沒想到的是還有熱水器,也不知道哪個神經大條的人敢在這裏洗澡。


    長峰正盯著走廊出神忽然從浴室裏走出一個白色的影子嚇得他一哆嗦,隻聽那白色的人影說,“王警官,我這邊搞定了您過來看看。”


    王一和醫生握了握手,“那真是辛苦您了,您自己打車迴去可以嗎我們這邊還有點事情要忙。”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應該是一種肌肉遲緩藥物,從後頸處大量注射聲帶已經處於麻痹狀態。可精神應該還是清醒的,具體您就等著看解剖報告吧,我先走一步。”


    說完哼著小曲兒從小旅館的正門走了出去,門打開的時候一股風又灌了進來大家都清醒了一些,王一對長峰使了個眼色。


    轉過身對老板說,“我們進去看看。”


    屍體已經被密封袋包裹起來屋子裏沒有了那一股奇怪的味道,或許是因為心理作用總覺得房間陰冷陰冷的。床頭櫃的有一隻被開了口的可樂罐作為煙灰缸,看樣子是方才兩位刑警留下的屋子裏還彌漫著一股煙味兒。兩個人都沒敢在床邊坐下即使有足夠寬敞的地方,長峰依靠在門邊伸出手關了房門整間屋子立刻陷入黑暗,燈壞了。


    電燈在昨天晚上,也許是今天早晨的時候,總之當店老板準備開燈查看房屋內部情況的時候就已經壞掉了。王一打開可以向四周照明的手電筒,這是他在德國淘來的海貨,手電筒有雙層燈珠前麵的燈珠用來聚光照明,而將手電筒中央部分向上推就會出現一圈led燈珠放在桌麵上配合頂部燈光基本上可以照亮整間屋子。手電筒還有壁掛功能,王一將它的吸盤吸在了牆壁上。


    由於房間實在是太小被一隻手電筒照的如同白晝,床單上的血跡有塗抹的痕跡,地麵上卻非常幹淨。長峰咬著嘴唇思索著,他並不關心死者死亡過程有多麽的痛苦,他在意的是兇手如何繞過店長的眼睛潛入這間密室呢?房門依舊是非常老舊的木門,和衛生間的門如出一轍隻有一道門栓,隻要有一根鐵尺就能從外部打開房門。同樣的,如果不使用一些特殊手段是沒辦法從外麵打開房門的,因為根本就沒有給你插鑰匙的鎖孔。


    “屍體被發現的時候房門並沒有上鎖,屋子裏的電燈開關出於開啟狀態但燈已經壞掉了。屋頂燈還是老式的鎢絲燈,大概是年久失修老化了吧。”


    長峰也順著王一的目光抬頭看,“嗯,應該是燈絲燒斷了,電壓不穩的時候很容易燒斷燈絲,總覺得事情有些太過於巧合了。”


    “你是說燈的壞掉另有原因?”


    “不清楚,就算我是殺人兇手,我想不出為什麽要把燈滅掉,又使用什麽方法讓燈滅掉。”,長峰捏著下巴上殘存的一點胡茬,“這麽做沒有意義,問題在於兇手是如何侵入密室的。”


    後門緊鎖著唯一能夠進入密室,姑且將案發現場稱之為密室吧,能夠進入密室的通路有兩條。第一條就是從正門,當然要想辦法避開店長的眼睛,第二條就是從二樓某一個房間侵入,然後順著樓梯來到一樓被害人所在的房間。即使這樣也有非常大的可能被店長發現,樓梯口就在櫃台對麵沙發的盡頭,有人從上麵下來不可能注意不到。


    不過從目前所能掌握到的訊息來看,最有可能的侵入方式就是從二樓的某一個房間進入,鑒識科的刑警已經仔仔細細的檢查了每一個房間,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什麽發現。所有的房間窗戶全部上了鎖,其中有三間住了人。這三間不約而同的住著十七八歲的小情侶,其中有一對常住在旅店他們說從昨天晚上一點多迴到房間以後一直做到淩晨四點左右才睡覺,至於有沒有什麽奇怪的聲音他們完全不能提供有效的證詞。


    還有一對情侶從案發那天一直到今天下午都沒有迴旅店居住,當然門窗全部都是鎖好的,所以他們的房間幾乎也可以認為是無人居住。鋁合金拉窗的上鎖方式非常簡單粗暴,隻有一個半月形狀的卡扣,想要從外部入侵一道上錯的窗子完全沒有可能。在窗戶沒有任何被破壞的情況下,警方隻能暫時認為某個窗戶沒有上鎖。


    第三對情侶的情況比較特殊,女方從案發當天一直到屍體被發現一直在屋子裏使用筆記本電腦上網,男方在當天夜裏六點鍾幾乎是和被害人同一時間迴到小旅館。按照店老板的說法就是腳前腳後,女孩開房間以後不久那男生便上了二樓,當時在一層的櫃台買了一瓶礦泉水所以店老板記得很清楚。男孩在地鐵部門上班所以一大清早五點半就出門了,按照兩人的證詞,從男孩迴到房間到深夜十二點左右入睡都沒有聽到什麽奇怪的聲音。當然他們也做了那個事情,或許有什麽聲音被他們忽略了也說不定。


    “真是棘手啊,這些人的證詞完全沒有參考價值,不過至少能肯定不會是通過這幾間房屋侵入的才對。”


    “你在抱怨他們的時候倒不如抱怨一下店長,畢竟誰也不敢肯定每一扇窗戶都上了鎖。”,長峰的嘴唇被咬得滲出血絲,秋天的空氣太幹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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