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就是白總的辦公室了,請在這兒稍等一下。”


    說話的功夫穿著黑西裝的男秘書便敲門進去,王一很少見到有公司老總會帶著男秘書著實吃驚不小,秘書去了大約半分鍾的時間便開門請兩人進門。辦公室特別大,門前竟然還砌著一塊雕花的迴壁又讓王一吃了一驚。


    迴壁與迴避同音,實際上迴避正是由迴壁衍生而來。古時候大戶人家的房主不願意別人一眼就看到自家的後院,所以在前門到後院之間砌著一塊迴壁,其作用於屏風大同小異。麵前的這塊迴壁很薄,雕刻著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花兒,主體似乎是一塊玉石,邊兒上鑲嵌著黃色的金屬不知是不是黃金。


    至此王一才明白秘書為什麽問一句話要用掉三十秒的時間,因為繞過這塊迴壁就需要費點功夫。秘書將兩人請進來之後朝著迴壁的左手邊做了個請的手勢,彎著腰自身不動就這麽請著,等兩個人隨著他指的方向走過去以後男秘書從門口退了出去緊接著關閉了房門,哢噠一聲似乎是上了自動鎖。


    屋子很大所以迴壁設計的也很長,甚至像是一條小小的走廊,繞過迴壁便得以看清整間屋子的樣貌。用王一的話來說簡直就是宏偉,約麽一百多平方米的房間的中央有一處不小的微縮枯山水庭院。


    “二位辛苦,白某未能出門相迎多有冒犯還請見諒。”


    麵前站著一位身高不足一米八但卻頗為挺拔,身穿黑色盤花扣古風上衣,下穿一條寬鬆的黑色長褲腳踩白色千層底布鞋,頗有些仙風道骨。看他也不過三四十歲搞得這麽老成,讓王一這個後輩覺得有些好笑。但刑警受過訓練,一般情況下是不會笑出聲來的。


    屋頂也是非常的樸素,采用全麵板樣式的燈陣,整個屋頂就是一個可控的白色熒光板,這樣可以讓整間屋子模擬出任何一種時間的光影變化。


    王一看了看麵前的枯山水,“如果不是自然光的話,也有什麽意義嗎?”


    “自然光與燈管沒有什麽不同之處,唯一不同的就是自然光不可控而燈光是可控的。二位來找我應該不會是為了閑談吧?雖然我的時間很充裕,但也真不想和刑警暢所欲言。”


    對方說的話刺激到了王一的神經,話裏話外並沒有拿自己當迴事,反倒是把他當成了找麻煩的家夥。王一心裏想著既然如此那我就和你多聊聊,既然承認了自己就是孩子的親生父親問題肯定少不了。


    “這不是說話的地方,二位裏麵請。”


    跟著那人來到辦公桌的後麵,那裏有一扇紙拉門,紙拉門的後麵竟然別有洞天。


    “二位有什麽想問的就問吧?”


    “您承認您就是孩子的親生父親沒錯吧?”


    對方點了點頭,王一從懷裏翻出香煙來點上,那姓白的人立即從身後的辦公桌裏翻出煙灰缸遞了過去。見這人如此舉動大概也清楚了方才的話應該是開玩笑,索性語氣也稍微緩和了下來。秘書非常識趣的上了茶水,茶香四溢沁人心脾,一進門就已經可以聞得到看來是不可多得的好茶。


    白子墨一邊看茶一邊說著話,神態自若仿佛是在扯家常,“十幾年前那女人找到我,對我說孩子很有可能是我的。本著人道主義精神當她對我說想要生下孩子的時候,我對她許諾如果孩子真的是我的我願意支付相當一部分的撫養費。”


    “實際上您每年支付給鍾女士多少撫養費呢?”


    白老總伸出一根手指,目光堅定的說,“每年,一百萬。”


    王一聽到這個數字之後吃驚不小,他吃驚的不是支付金額的巨大而是這筆錢並沒有給小寶的生活帶來一絲一毫的改進,難不成鍾女士私吞了這些財產?


    “從孩子出生以後就是這樣嗎?”,一郎掰著手指頭算下來十幾年應該也有一千多萬,這麽多的錢鍾女士一分一毫也沒給到小寶嗎?


    白子墨點了點頭說沒有錯,算上去年的零零總總超過了一千萬,一千萬就算對於他本人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財富。可是讓王一震驚的是這筆錢究竟去了哪裏呢?按照常理推斷應該是打給了鍾女士,但查詢鍾女士的生活狀況之後發現她完全不像是一個坐擁一千萬資產的女人,反倒是像一個為生活所迫的可憐女人。


    “錢我每個月讓秘書打到一個固定的銀行卡號上麵,你們可以去查一查,就會明白我所說的到底是真是假了。”


    說話的功夫他叫門外的秘書去找打款證明過來給警官們查看,拿到匯款通知單之後上麵確實寫著對方的姓氏為鍾,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個鍾女士絕對不會是鍾國,因為警方已經調查了她所有的銀行賬戶,沒有任何一個賬戶裏麵的存款超過一百萬元。


    王一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對方則不客氣的說,“這個你們盡管拿走,放在我這裏也沒什麽用處。”


    “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王一將檔案袋收了起來,“也就是說除了打款之外你和鍾女士沒有任何接觸對嗎?”


    “實際上我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孩子了,至於今後要不要承認自己是他的親生父親也還沒做考慮,不過他突然就這麽沒了我也很是傷心,世界上竟然還會有那麽殘忍的人。”


    “你是指什麽?”,王一歪著腦袋問。


    “那個姓趙的家夥呀!他竟然能對與自己生活了十幾年的孩子痛下殺手,真是搞不懂這世道的人心。”


    白總連連搖頭似乎對於孩子的死非常懊悔,即便是非常懊悔,但他卻沒做什麽自我檢討,對於自己的不是之處隻口不提。


    王一舒展了一下稍微顯得僵硬的脖子,“您始終相信是趙某殺害了孩子?”


    “是呀!他先是殺害了我的孩子然後又對鍾小姐痛下殺手,最後才自殺的不是嗎?”


    王一歎著氣不去迴答他的問題,這人的一舉一動顯得有些誇張,像是糊塗又不是糊塗,可這種坐擁上億身家的人會糊塗嗎,王一不這麽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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