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與孩子們開開心心的度過了充實的一天,大家吃了湯圓,稍微大一些的孩子表演起拿手的節目,給福利院的孩子們一股溫馨的錯覺。


    新的一年有好事也有壞事。


    不知哪家的貴族公子哥良心發現,從媒體上得知了唐寧礫夢的經曆打算出資醫院,組建一支專門研究此類病情的小組,礫夢也可以在醫院裏接受治療和護理。警方經過再三斟酌,針對礫夢的病情向醫院和兒童福利院征求了意見,結果顯而易見。大家一致認為將礫夢安置在醫院裏接受觀察治療更妥當,所以打算年關一過就將礫夢接到那所私人醫院。


    “是叫嘉康的私人醫院對吧?那些家夥真的靠得住嗎?”


    一郎在“熱得快”麵前等待著壺水的沸騰,王一則津津有味的讀東野圭吾的最新作品《嫌疑人x的獻身》,如果擱在平時肯定要被上司罵的狗血淋頭,好在當下隻有這兩個活寶在值班室。


    正月十五一過,年就過了一半,尤其是在大城市,人們很快的投入到新一年的工作當中。仿佛年已經走了很久很久,人們欣喜的心情再一次迴歸麻木。


    “那又能怎麽樣?”,王一放下手裏的書。


    “那孩子就沒有什麽遠房親戚?”


    王一不由得噗嗤一笑,“很遺憾,我說過父母二人都是棄嬰。”


    這孩子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啊,王一不由得感歎道。礫夢父親的公司麵臨破產,積年累月幾乎沒有挽迴的可能,這個時候又查出孩子身患奇症。索性拋下孩子一走了之,真是個不負責任的父母,對社會和對孩子都是一樣。


    “哎,人生如戲啊!”,一郎長歎了一口氣,搖搖頭表示無可奈何。


    “總是覺得小說裏麵寫的太過誇張,真實到了眼前又不願意接受,我看你早點迴鄉下種地吧!”


    就在兩人談笑風生的當口,屋外的雪越下越大,仿佛要將一切真相掩埋。


    接到報警電話是在案發後的半個月,除雪車無意間發現了一名男屍,因為案發後的第二天就下起了大雪屍體遲遲沒有被發現。方才有所冷卻的搜查本部又一次提起了精神,正是因為雪下得太大,除雪的過程中發現了屍體。


    現場的勘察已經告一段落,屍體已經送去法醫檢驗應該不久就會出結果。案發現場圍起了禁止通行的障礙物,今天王一帶著一郎前來勘探現場,順便走訪附近的住戶。


    “目擊證人,總覺得希望很渺茫啊。”,小區的保安帶著王一他們挨家挨戶的敲門。


    “這就是刑警的工作。”


    “是啊,不像我們保安,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看著那人說話輕鬆的樣子,王一和柯林相互望了望,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們從三棟的六層下來,這小區一共有七棟六層,每一層有兩家住戶。大部分都是外出的打工仔,窮苦的夫妻或是情侶辛酸的討生活,相比於前者,後者的房間要顯得幹淨整潔的多。


    有時候我也常常想,如果抓緊找一個女人或許我的公寓就不會那麽髒亂不堪了。但作為一個刑警王一還是有些年輕,現在正是他努力拚搏的年紀,也常常對自己說男人就算過了三十也不算老。


    “正月十五那一天我也在,我的值班室就在案發現場隔著一棟樓的邊上,如果連我都沒看見的話,恐怕再也沒有什麽目擊證人了。”,保安這麽說道。


    “那從您的保安室可以看到這棟樓?”


    保安搖了搖頭,“你們也看到了,那扇窗戶的對麵就是一片爛尾樓,不可能有目擊證人的。倒是有件怪事,不知道有沒有什麽關係......”


    王一的神經緊繃了一下,隨即問道,“什麽事情?”


    “那輛車...動了。”


    保安指的那輛車正是純子小姐的法拉利,據說在案發當天保安看到車庫裏幾乎不怎麽使用的法拉利被人開了出去,第二天下午才迴到車庫,但保安可以肯定將車子開出去和開迴來的不是同一個人。


    一郎的手抖了抖,又一次碰觸到了那枚紐扣。見一郎愣在原地王一好奇的推了推,問他到底怎麽了,就算提到純子小姐也不至於驚訝成這樣吧?一郎並沒有迴複王一的話,而是緩緩的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東西,那是一枚金屬質地的紐扣。


    一郎顫抖著手想要將這枚紐扣遞到王一手上,但就在王一伸手去接的時候一郎又將手縮了迴去,朝前麵瞥了一眼。


    “這紐扣,是我昨天在純子家門前窗子滑道裏麵撿到的。”


    王一的表情也凝重起來,現場法醫鑒定的大致死亡時間應該就在正月十五前後。如此一來當一郎去見純子小姐的時候被害人很可能已經遇害,而且,王一仔細的端詳著那枚紐扣。


    “算了,給我。”,王一從大衣口袋裏掏出塑料袋,一郎將紐扣扔了進去。


    “如果涉及到指紋的問題如實迴答,不用擔心。”


    王一打了個哈欠跟上保安的腳步,終於還是到了最不想麵對的地方,純子小姐住的七棟,也就是案發現場。或許保安至今也搞不明白為什麽最有可能發現目擊證人的七棟要放在最後走訪,不過他什麽也沒說什麽也沒問。


    敲門之前王一瞥了一眼樓梯間的窗子,現在被關的嚴嚴實實。


    “就是那扇嗎?”,他小聲的對一郎問了問,一郎點點頭。


    一郎習慣性的伸手想要去按門鈴,可是手到了門前才發現根本沒有,尷尬的敲了敲門。小山純子一臉疲憊的探出頭來,一郎這才想到今天是純子難得的休假日。


    “哦?王警官,哦不王偵探怎麽有空大駕光臨?”,純子的中文沒有一郎流利,看起來病已經完全好了,隻是有些疲憊。


    “一言難盡。”,王一轉過身對保安說道,“今天就到這裏吧,如果有情況我們隨時會去找你,至於案發時間確定以後您的行蹤,請你迴憶一下那幾天發生的事情好嗎?有什麽發現立即聯係我們。”


    保安呆滯的點點頭,道了聲謝埋頭下了樓梯。門外也不是很冷,因為今天沒有開著窗子,純子閨房內的清香飄了出來。


    “請進吧。”,純子把王一和一郎讓進屋子。


    王一扭過頭發現了掛在門上的兩條鎖鏈,很顯然今天並沒有上鎖,總覺得怪怪的。難道就在剛才有人拜訪不成,這種獨居的女人既然安了兩條鎖鏈內心一定很需要安全感,而以純子的性格應該不會忘記掛上鎖鏈。他晃了晃腦袋,怎麽了,自己這是在懷疑純子小姐嗎,一股奇怪的感覺自心底升騰起來。


    “沒怎麽收拾讓您見笑了,你們先坐我去沏茶。”


    “不用麻煩了。”,一郎對著王一怒了努鼻子。


    “要的要的,外麵很冷吧?聽說這幾天還要降溫呢。”


    純子對中國茶不甚了解所以買了方便實用的茶包,說是沏茶不過是將茶包放進熱水裏。但純子總是說生活需要儀式感,如果每天都大大咧咧的過日子遲早會墮落下去的。


    窗台上的百合花不見了,就連瓶子也不見了,一郎心想或許是凋謝了吧。屋子裏雖然透著一股女孩子特有的清香,但空氣難免有些悶,或許是長時間不開門通風的關係。


    一郎正想著要不要開窗子通通風,這樣悶下去說不定又會染上什麽疾病。王一已經先他一步走到的窗子前,純子正端著茶具走進客廳王一猛地拉開了窗簾。


    嘩啦一聲楊廣照射進來純子手中的茶具也險些跌落,陽光照射在小山純子的臉上,愣了好一陣子才緩和過來,這時候王一已經讓冷風灌進屋子。


    “要多通風嘛,否則疾病還會再找你的麻煩。”


    純子好意的點點頭,斜背對著窗子坐了下來,似乎她很害怕這扇窗戶,一郎心裏有一股異樣的感覺,而且直覺告訴他自己的感覺沒有錯。


    “到底發生了什麽?”,純子吹了吹冒著白氣的茶水,眼睛盯著他們身上的製服道。


    一郎一五一十的把案發的經過對純子說了一遍,王一一再叮囑他不要對不相關的人透露案情,不過看在對方是純子小姐也沒多說什麽,隻當是茶前飯後的談資。


    純子咬了咬嘴唇,“世事無常啊,不知道今後的房租要怎麽算了。”


    “應該會有直係親屬接手,這一點請不用擔心。”


    “能請你迴憶一下,在正月十五前後有沒有聽到什麽奇怪的聲音嗎?”,王一掏出筆記本。


    “什麽奇怪的聲音?具體是指?”


    “前輩......”,一郎用胳膊懟了懟王一,示意他不要這麽不近人情。


    王一也笑了笑,“哎呀呀,真不好意思,職業病。”,緊接著解釋道,“就是類似於吵架,或者說有什麽東西墜落的聲音。”


    受害者當場死亡,從高度推斷如果案發現場在這棟樓那麽至少應該有四層的高度,如果被害人曾經與人發生口角,這裏應該可以聽得到。


    “沒,沒聽到,您也知道那陣子我身體不太舒服。”


    身體不舒服麽,王一思索著自己臥床不起時候的情形,那時候他有沒有很清晰的聽到周圍的聲音呢。或許當時根本就沒有發生爭吵吧,王一不斷地提醒自己不要先入為主。而且,眼前這位雖然文靜又有些風情的女子怎麽看都不像殺人兇手。


    “幾乎都不怎麽出門對吧?”


    “恩。”,小山點點頭,“還記得我給您送咖啡的那天嗎?那是我最後一天上班,應該是正月十二三,之後因為感冒就沒去過。不過正月十五那天已經好了很多,多虧一郎先生來探望我,我的心情一下子就好起來了呢。”


    一郎害羞的點點頭,“哪有,是前輩告訴我您生病了我才......”


    兩人趕迴三好街警局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在純子家耗費了太多時間,趕迴去的時候王一執意要再仔細的觀察一遍現場也用去了不少時間。


    警視廳的李勇被分配下來協助破案,多了個麻煩的匯報人。這讓王一很難受,因為這麽一來很多調查就要受到限製,隻能聽李隊指哪打哪。


    三好街警局前廳還是一如既往的煙霧繚繞,不僅是香煙還有暖壺裏咕嘟咕嘟的白氣,水已經燒開了,水蒸氣不停地往外冒兩人也沒空去管。


    小組的人都被分配去走訪和取證,還有一部分人去a醫科大學的實驗室取迴解剖結果,總而言之大家看起來都很忙,但案件卻沒有什麽進展。


    “線索層出不窮,但隻會把我們領到歪路上去啊。”


    最先被查明的就是紐扣的事情,那枚紐扣真的是出自死者身上,這一點在搬運屍體的時候就被發現了。因為屍體的褲子掉了,這枚紐扣竟然是死者牛仔褲拉鏈上的,因為這枚紐扣脫落再加上搬運疏忽,屍體褲子突然掉下來著實讓人們大跌眼鏡。


    一郎因為這件事被上司責備了一通,雖然沒有什麽嚴重的後果產生,但那枚紐扣上的指紋完全不見了,除了一郎拾取時按上去的。


    再有就是幾乎可以確定死者是從六樓的窗戶被推下去,頭撞到水泥地頸骨骨折當場死亡。死亡時間大概是正月十四到正月十五這兩天,具體時間還要等進一步的化驗結果。順帶一提的,除了住在四層的小山純子,五層和六層都沒有住戶。


    總而言之,純子成為了第一調查對象,李隊要求對小山純子進行二次取證。原本這件事應該有王一和一郎去做,但為了避嫌也隻能交給手下的人,應該也不會出什麽大問題。


    至於死者的身份也已經清晰了,死者是這片樓的房東,靠收租為生,標準的樓二代。看生前的照片,如果單從外貌判斷這人也算得上英俊瀟灑,但經周圍人反應此人的品德極其敗壞。經常有女房客因為受不了房東的騷擾報警,但沒有實際證據,警方也不了了之。時間久了這棟樓就很少有單獨的女租客,純子小姐是這少有的一類人。


    “這下麻煩大了,看來純子這段時間都不會去上班了吧,畢竟是在那種咖啡廳,又遇上那種事情。”,一郎翻看著文件嘟囔道,他為純子小姐的處境感到難過。


    “我覺得純子會來上班,畢竟這裏不是日本,沒有相當的輿論壓力,不信下班之後我們去喝一杯?”


    既然組長請客一郎也沒有推脫的理由,現在純子應該正在被問話吧。一想到在咖啡廳裏被警察傳訊,一郎就覺得渾身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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