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女扒拉開袋子著急地翻了翻,一分錢沒少才抱著孩子來給辛萌他們磕頭。


    辛萌跟林謹予擺擺手連忙將人扶起來,給這位劫後餘生的婦女好一頓安慰,人才抱著孩子走了。


    林謹予擦擦額頭的汗,太熱情她背不住啊。


    見辛萌沒事,林謹予囑咐她一番便繼續去挑衣服了。


    辛萌牽著紀羽的小手,來到賀辰身邊,聲音軟軟的問,“你怎麽在這裏啊?”


    賀辰解開領口的一顆扣子,將她轉了一圈看了看,皺起的眉心一點點放鬆,看著她嗓音溫柔,“我來找你。”


    “來找我?你怎麽啦?想我了嗎?”


    辛萌捂住紀羽的小耳朵,笑盈盈的對他眨眼。


    “是啊,想女朋友了。”


    幾天不見他的女朋友更可愛了,好想在手心裏揉一揉。


    到底是忍住了,賀辰笑了笑,從襯衣兜裏取出一個小盒子,打開裏麵躺著一條藍色手鏈。


    “女朋友,你的男朋友要去出差了,你可以照顧好自己嗎?”


    辛萌有點懵,顧不上注意這條漂亮的項鏈。


    “你去哪裏出差?什麽時候迴來?”


    賀辰細心給她戴上,修長有力的手滑到她掌心和她五指相扣。


    “去上海,大概會在你開學的時候迴來,我會親自送你進校,等我好嗎?”


    “這麽久啊。”


    感受著掌心裏傳來的灼熱,辛萌心裏酸酸的,喃喃裏都是不舍。


    為什麽要走的這麽突然啊。


    “這個給你,話費都充好了,想我了就給我打電話。”


    賀辰又拿出一個小靈通手機,鬆開她的手放進掌心裏,然後抱上辛萌,在她耳邊輕聲哄哄。


    “我的女朋友,乖乖。”


    想去買學習用品卻被活生生脫來吃狗糧的紀羽:“......”我什麽都沒有聽到!


    辛萌:“那好吧……”


    ……


    ……


    辛萌一路護送紀羽買了學習用品,又和媽媽林謹予將他送迴了軍區大院。


    重迴到這個熟悉的地方,辛萌心裏酸酸的,湧上很多五味陳雜的情緒,不知不覺就勾起笑容。


    真好,所有的一切都在,所有的人都在,真好。


    一輛軍車從身邊開過,車裏的人看到紀羽,打開車門下來。


    五官冷硬的中年男人將紀羽小小的身體抱起來,神情柔和至極。


    紀羽抱住他的脖子,湊到他耳邊說了什麽,那男人迴頭看了一眼辛萌和林謹予,便朝母女倆點點頭,一步步走進軍區大院。


    紀爺爺,希望你能永遠幸福下去。


    辛萌笑了笑,牽著林謹予的手離開。


    ……


    ……


    賀辰出差很久了,每天都和他煲電話粥的辛萌想念的不行。


    辛萌躺在床上,呆呆的看著天花板。


    爸爸媽媽在一起了,舅舅找迴來了上了林家族譜,爺爺和外婆的關係也緩解了,這個時代的紀羽也還安全的活著。


    她來這裏想要完成的一切都做完了。


    離三個月離開之期還有不到十天。


    離開前,她還要做一件事。


    辛萌背上包來到了那家夜總會,走進了那個包廂。


    辛萌推門進來,包廂的人都懵住了。


    “哪兒的小丫頭老子正辦事呢,快滾!”


    “還不走,難道你也想來跟我們玩玩?看不出來啊,小小年紀口味還挺重哈哈哈……”


    包廂裏笑作一團,最裏麵抽煙打遊戲的男人抬眼。


    瞥見門口拽著包包一臉乖相的女孩,動作停了下來,夾著煙抽了一口,又在她身上打量了幾眼,繼續玩遊戲機。


    沉冷的嗓音傳到辛萌耳朵裏。


    “你,過來坐,其他人出去。”


    “七爺您忙您忙。”


    笑開花的小弟們一愣,連忙拍拍衣服往外走。


    報了警,他還沒事。


    辛萌深吸一口氣坐到離他一米選的地方。


    人來了半天沒說話,杜仲炎從遊戲裏抬頭瞄了她一眼,“妹妹,來幹什麽?”


    “我來跟你說說話。”


    杜仲炎扯扯唇,眼尾挑著邪肆的笑,“那你倒是說啊,怎麽,說不出口?”


    辛萌抿著唇,嘴巴動了動,不知道怎麽開頭。


    杜仲炎卻笑出聲,“該不會是你對我念念不忘,上門來告白?”


    辛萌暗暗翻了個白眼,“……”


    “我來是想問問你,你想不想這輩子一直當個好人?”


    懷疑自己聽錯了,杜仲炎笑容頓了頓,“你說什麽?”


    辛萌重複,小臉嚴肅,“你想不想這輩子一直當個好人?”


    杜仲炎笑容逐漸消失,放下遊戲機,眸子盯著辛萌,嗤笑,“你覺得我像個好人?”


    “難道你覺得自己是個壞人?”


    辛萌眨著圓溜溜的眼睛反問他。


    杜仲炎被她的意思搞得一愣一愣,“你什麽意思?”


    辛萌:“我覺得哥哥是個好人,是世間絕無僅有的好人。”


    不知道這丫頭到底來幹什麽,莫名其妙的。


    杜仲炎神色幽幽,眼瞳內波動起伏,“小丫頭,我可不是什麽好人,哥哥隻說這一次,你要記住了。”


    辛萌搖頭,“哥哥家境不好,父母早亡,隻有外婆辛辛苦苦靠撿垃圾撫養你長大。哥哥從小過得是苦日子,但是你沒有放棄生活,上完初中後就出來掙錢養家。你收養了很多流浪貓,和一些因為身體殘缺或者生了病被拋棄的孩子。”


    過往被一個丫頭當麵揭了出來,杜仲炎麵色淩厲,“你是誰!”


    辛萌表情未變,猶自說道。


    “你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就是為了給他們更好的生活,讓他們的明天有希望,不會像你似的一直生活在見不到光的黑暗裏。”


    “哥哥,你給那麽多人希望,你是好人。”


    辛萌望著他,透亮水潤的眸子裏全是對這個世界的善意和期待。


    杜仲炎蹭的站起來,大手掐上她纖細的脖子,黑沉又陰鷙著臉,“你在胡說什麽!”


    見辛萌似乎無動於衷,眸子還盛滿了笑意,杜仲炎怒火燒的更旺了,低啞的嗓音裹著煙草味,又狠又邪。


    “小丫頭膽子不小,胡說八道就要付出代價,你說,我該怎麽弄死你才好?”


    辛萌忍著脖頸間的疼痛,小臉慢慢覆上一層紅色,她依舊掙紮著開口。


    “哥哥,我沒有胡說八道,你在那些孩子心中就是好人。他們因為你過得快樂,所以也希望你能幸福……”


    “我們,我們可以重頭來過,你也可以再次踏入光明裏,得到世界給你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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