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每迴出現都同個鬼魅,人嚇人,會嚇死人的!”伊秋雪警告寂玖衣。


    “那是普通人,您可是神界至尊,膽子會小麽!”寂玖衣立馬駁她。


    他發現跟伊秋雪鬥嘴很有趣。


    伊秋雪懶得睬他,在她眼裏,這小子充其量隻是帝陌塵的影子。


    “真生氣了!”


    見伊秋雪不聲不響地走了,寂玖衣趕緊跟了過去。


    伊秋雪見他跟來,使出上神之力,寂玖衣追得有些急,直至看到她落在一片荷塘前,這才鬆口氣。


    “不許再跟來,我要休息了!”


    伊秋雪說時,躍上一朵荷花,將身軀變小後,躺在花瓣上。


    寂玖衣不放心,在她睡著後,躺在她對麵的花瓣上。他不急著睡覺,而是枕著頭望著頭頂處的星空走神。


    他想到,他師父對伊秋雪的態度親密的像戀人,不時懷疑,師父可是伊秋雪要找的“阿玖”?


    寂玖衣有些妒忌起師父。


    這一想,有道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喜歡她就娶了她!”


    那聲音忽男忽女,讓寂玖衣全身戒備起。


    他瞬間祭出寶劍,卻未發現身周有任何邪物,料知剛才的聲音是從自己心裏發出的,擔心自己中了魔念,趕緊原地打坐。


    待他再睜開眼,見花瓣對麵的人已不知所蹤,忙找人。


    伊秋雪正在采蓮蓬,也不知她踩到了什麽東西,俏麗的身影瞬間沒了影,寂玖衣以為她掉入了水中,飛過去尋她,卻被她攥入水中。


    伊秋雪故意捉弄寂玖衣,寂玖衣沒提防,喝了一肚子的荷塘水,委屈地指著伊秋雪道:“不待你這麽捉弄人!”


    “怕了,那就別再跟著我!”


    伊秋雪不等他將衣服烘幹,又閃了身影。


    伊秋雪之所以要甩掉寂玖衣,是因為她發現,越跟寂玖衣呆得久,對帝陌塵的感覺越淡。她害怕自己移情別戀,更怕這是帝陌塵特意為她準備的人。


    她的幸福掌握在她自己手裏,不是帝陌塵他想怎樣就怎樣!


    伊秋雪將自己易容成老嬤嬤,從瑜國趕到了屬國。


    相比瑜國,屬國的防範非常森嚴,尚未進城就被人攔下,細細盤問了一番,才放她進城。


    她所在的是屬國的附都太安,駐守太安的是當今六皇子慕容謙。


    這慕容謙文武皆備,可惜母家身份卑微,同為皇子,卻不得皇帝重用,更別說去爭儲君,成年後就被封為謙王,駐守太安。


    不過慕容謙十分能忍,表麵上他不爭不搶,實則早就巴結上了神宮門,這不,伊秋雪尚未入城,就聽駐守城門的士兵道:“王爺有令,神宮門使者這幾日會到,務必以禮相待!”


    伊秋雪愣了愣。


    帝陌塵不會又想搞個夜九陌出來,然後來個天下大統吧!


    可惜這次他的敵人是花天弦,他忍心麽?


    花天弦早不是當初那個無所事事的花世子,他雖然不勤政,但他宅心仁厚在瑜國很得民心,若有大敵侵犯瑜國,瑜國上下必定齊結一心,保護他們的國主。


    沒有強兵如何,隻要眾人一條心,心裏的長城永不倒!


    伊秋雪來屬國不過是出於好奇,她躬著背,頂著頭花白的頭發,實足的老婦人。


    她在攤位前瀏覽,也許是舉動反常,不時引來了慕容謙的手下。


    “老人家,我看你在這呆了有大半天,不知你到底要買什麽?”


    來人身披黑甲,腰懸長劍,走路時,那黑甲片相互摩擦,發出沉悶的金屬聲。


    伊秋雪朝來人道:“將軍,看東西也犯法?”


    慕容謙的手下身軀一頓,“看東西不犯法,可若你是屬國的細作,那就另當別論!拿下!”


    一聲令下,齊唰唰的黑甲兵朝伊秋雪湧來。


    伊秋雪覺得慕容謙的手下也太小題大作,就花天弦那副幽哉自得的性子,能派細作來屬國才怪的!


    這一想,倒讓伊秋雪懷疑,慕容謙莫不是早成驚弓之鳥了。


    “住手!”寂玖衣從天而落。


    神光熠熠的,讓身周的黑甲兵迅即退離。


    “神使,您終於來了,王爺一早就吩咐在下在此恭迎!”


    慕容謙的手下朝寂玖衣恭敬地拱手作揖起。


    寂玖衣望著伊秋雪,見她將自己弄成這副模樣,微微一愣,倒是沒當麵揭穿她,指著伊秋雪道:“她不是什麽細作,放開她!”


    伊秋雪傳音給寂玖衣,“他們怎麽知道你來太安?”


    寂玖衣也覺奇怪,此迴下山,他並未聲張,隻有師父和兩位師弟知道此事。


    兩位師弟性子散漫,一向不與外界打交道,隻有一個可能,師父!


    寂玖衣不知師父到底什麽意思?


    “碰巧而已!”


    寂玖衣沒道出自己的猜測,伊秋雪卻覺事情沒這麽簡單,搞不好是帝陌塵有意散發消息,目的是讓寂玖衣留在太安,繼而輔助慕容謙。


    與他有何好處?


    他一個修行人,管這麽多凡間事做什麽?


    伊秋雪越來越看不透帝陌塵。


    “老人家,你若無處安身,我來照顧你!”寂玖衣走到伊秋雪身旁道。


    伊秋雪不知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便應了他。


    慕容謙的屬下將寂玖衣和伊秋雪領至王府。


    伊秋雪借口說乏了,迴屋子休息,寂玖衣被慕容謙喚去書房,兩人好一番闊論。


    伊秋雪換上夜行衣,將王府打探了下,發現沒什麽異常,繼而將目標轉到慕容謙身上。


    她此時站在慕容謙的書房頂上,揭了兩片瓦後,將書房內正在商談的兩人瞧得十分清楚。


    別問她為何不動用隱身術,直接進書房,實在是她不想打草驚蛇,再有,她初來這裏,並不知這個國家的風土人情,萬一對方是個深藏不漏的修行高手,豈不是瞬間走餡。


    讓伊秋雪沒想到的是,這慕容謙跟魔暘長得一模一樣,萬千種猜測,在伊秋雪腦海中升起。


    魔暘死了,但他的魔元留在了帝陌塵體內,輕珞已有了魔暘的修為,她不可能安分這麽多年,她一定在謀劃著更大的陰謀。


    隻不過那個陰謀需要一個人來開啟,而這個人就是魔暘的轉世。


    帝陌塵是讓寂玖衣來保護慕容謙的!


    這一想,身軀一頓,不小心觸到一片浮瓦上,發出一陣聲響。


    底下的兩人聞聲,相繼朝屋頂望來。


    伊秋雪趕緊閃身。


    讓伊秋雪意外的是,慕容謙的身法十分敏捷,就連出手都跟當年的魔暘一模一樣,當然修為不及魔暘。


    伊秋雪懷疑,有人在暗中教授慕容謙術法,不時拿出七分神力應對,這才打得慕容謙無反手之力。


    “姑娘好身法,不知姑娘深夜找本王何事?”慕容謙朝伊秋雪道。


    伊秋雪隔著黑布輕笑:“堂堂王爺居然習練邪術,這若傳出去,定讓天下人所不恥!”


    慕容謙似乎從未意識到自己習練的是邪術,被伊秋雪這麽一說,身軀一頓:“姑娘為何這麽說?”


    “若我沒猜錯,王爺每隔半月,心口就會作疼一次,每次疼痛發作時,都會讓王爺生不如死!”


    慕容謙麵上一片死灰。


    伊秋雪知他已承認,黑布下的唇角勾了勾,繼續道:“王爺也許並不知自己習練的是邪術,但那教授王爺功夫的人肯定心術不正,還請王爺趁早收手!這是護心丹,能減輕王爺的心痛,若要徹底根治,還需王爺說出這背後之人,也好盡早找到解藥。”


    慕容謙猶豫起。


    畢竟他這一身武功確實提升的挺快,他舍不得丟棄。


    望著伊秋雪手中的護心丹,沒有要接的意思。


    伊秋雪知他不會說的,唇角揚揚,將護心丹擱在地上,七彩光一閃,瞬間不知所蹤。


    伊秋雪一走,寂玖衣朝慕容謙走來。


    他將護心丹拾起,望著伊秋雪消失的地方說:“王爺不會真在習練邪術吧!”


    慕容謙麵色非常難看,瞥了眼寂玖衣手裏的護心丹道:“神使何以這麽說?還是說,神使與那姑娘是一夥的?”


    寂玖衣輕笑:“我倒希望與她真是一夥的!”


    寂玖衣不喜歡慕容謙,在他看來此人很是虛偽,若不是師父授命他保護慕容謙,他才不屑與這種人說話。


    伊秋雪剛進屋,就見寂玖衣站在自己屋裏。


    寂玖衣手裏持著護心丹,看樣子是來還藥的,鳳眸一冷道:“送出去的東西,本尊從來不會收迴,他不要一定會後悔的!”


    伊秋雪說時拾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水,看她渴的緊,寂玖衣知道,這一晚上,她沒少跑路。


    “真是難為你了,本是來坐客的,倒要你出手了。”


    “神職所在!何況阿玖的事,也是我的事!”


    寂玖衣從未與她好好說說這個阿玖,星眸一沉,冷不防間走近她,“師父他真的是阿玖?”


    伊秋雪被他嚇得嗆了口水,輕咳幾聲說:“你想多了!”


    寂玖衣看著她,見她目光閃躲,知自己的直覺沒錯,笑道:“那你可是當我是師父的影子?”


    “哪來那麽多問題?時候不早,早點休息!”


    伊秋雪不想迴他這點問題,擱下茶杯後,將他推出屋,眼看就要到門前,寂玖衣突然轉首,攥住她的一隻手,脆中一帶為,將她定在角落裏,“我不是誰的影子,你也別把我當成他的替身!”


    他說話時,目光緊盯著伊秋雪,明明是告誡口吻,可聽在伊秋雪耳中像是在傾訴。


    伊秋雪愣了愣地聽著,當他是在發泄。


    “你走神了!”


    寂玖衣伸手勾起伊秋雪的下巴,動作帶著幾分調侃。


    伊秋雪驚得將他的手揮開,“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小心我將你這鹹豬手給剁了!”


    寂玖衣菱唇牽了牽,笑起來的樣子,當真與帝陌塵一般無二。


    伊秋雪已不記得有多久沒看帝陌塵笑了,哪怕是幾天前的重逢,帝陌塵也未對她笑過。


    “想他了?”清朗的聲音拉迴伊秋雪遊走的思緒。


    寂玖衣見伊秋雪眸中有難掩的暗傷,湊近她道:“這世上不止他一個人對你好!”


    伊秋雪吃驚地望著寂玖衣,“小鬼,敢嘲笑姐姐了!”


    她笑著推開身前的人,心緒卻久久難平。


    寂玖衣的表白她隻能視而不見。


    伊秋雪還是以老嬤嬤的身份留在王府,平日,她就當個雜役,抹抹桌子,擦擦地板的。


    寂玖衣清楚她留下來是在打探消息。


    這兩天,他一直盯著慕容謙,發現他經常進一間小屋,那小屋門口有重兵把守,給人的感覺似乎藏著什麽大寶貝。


    寂玖衣瞧著身周無人,朝正在抹著桌子的伊秋雪道,“別忙了,一個術法就能搞定的事,這麽認真做什麽。”


    伊秋雪覺得他還是太年輕,不知這世道有多險惡,沒理他,依舊抹著桌子。


    寂玖衣見她不為所動,湊近她道:“慕容謙今日又去了那間小屋。”


    果然,伊秋雪抹著桌子的手停了下,“你沒跟過去?”


    “沒有!那屋子裏定藏著東西,隻要有人靠近,那東西就會發出警示。”


    伊秋雪聽寂玖衣這麽一說,倒是想起了鳳凰石。


    這個能發出警示的東西自然不是鳳凰石,隻不過功效同鳳凰石一樣,讓人無處遁形。


    “那就從後門進去,避開那東西!”伊秋雪提議道。


    “那東西,似乎長滿了眼睛,除非,我們一起去,其中一個人將它引開,成功的機率會大些。”


    “這才是你找我的目的吧!”


    伊秋雪朝寂玖衣笑道。


    不過,她不覺得這東西有多難對付,一個聲東擊西就能搞定。


    將手裏的抹布扔給寂玖衣,“留在這擦完這些桌子,我去去就迴!”


    寂玖衣瞧著手裏的抹布,髒兮兮,臭哄哄的,虧得伊秋雪能受得住,嫌棄地捏起鼻子,沾著水有一下沒一下地抹起。


    伊秋雪變成普通黑甲士兵模樣,走到了那小屋前,她是算準了眼下正是交班時間,垂著頭走到小屋前,“大哥,你去休息吧,我來守著!”


    那人見他麵生,“新來的?”


    伊秋雪點頭。


    那人指著身後的小屋說:“兄弟,你可知裏麵是什麽?”


    伊秋雪道:“寶貝!”


    那人大笑,“看你什麽都不知道,兄弟我好心提醒你,千萬別靠近那屋子,否則,命難保。”


    伊秋雪瑟起脖子,“那屋裏有吃人的妖怪?”


    “差不多吧!”


    那人笑著走了。


    伊秋雪見那人走遠,用分身術,靠近小屋。


    剛靠近小屋,屋裏傳來淒叫聲,聽聲音像是慕容謙的。


    伊秋雪算著,該不是慕容謙體內的毒發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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