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薇!!!”


    顧將軍目睹眼前這一幕,目眥欲裂,又想到關外駐軍已然易主,隻怕是外室和幼子也已然不保了。一時間萬念俱灰,沒有了負隅頑抗的心力,頹然癱坐在地。


    守城士兵沒了主心骨,紛紛丟盔棄甲四下逃散,攻城士兵士氣衝天一鼓作氣攻破城門,衝上城樓欲取顧將軍首級。


    顧將軍萬念俱灰,不堪受辱,保持著最後一絲尊嚴,執刀自刎於城頭。


    接下來便是剿滅叛黨,肅清朝堂,將顧氏一幹黨羽悉數連根拔起,清剿幹淨。


    “皇上,內務府擬好了諡號,您看看?”張連順捧著托盤奉與魏廷煜。


    魏廷煜端坐在養心殿內的桌案前,聞言露出幾分悲戚,將幾個諡號一一看了。


    “著追封顧淩薇為孝武仁皇後,以皇後之尊,厚葬皇陵。”魏廷煜沉聲吩咐著。


    “是。”張連順領命,端起托盤恭謹退去。


    直到張連順迴到養心殿,魏廷煜仍撐著額頭伏在桌案上,張連順緩步上前,輕聲勸慰著:“主子,逝者如斯,您且寬心吧。”


    魏廷煜歎息一聲:“朕終是...負了淩薇。”


    張連順見狀,也不敢多言,隻好靜靜垂首立在一側。


    魏廷煜沉默良久,轉頭詢問著:“皇後的後事預備的如何?一定要極盡哀榮。”


    “主子放心,奴才親自督辦,一切都是用的最好的。”


    魏廷煜點點頭,複又歎了口氣:“如今人都不在了,極盡哀榮又有何用?根本彌補不了什麽。”


    張連順見魏廷煜又淒哀了起來,不禁勸著:“主子,逝者已逝,生者如斯,且憐惜眼前人吧。”


    魏廷煜聞言,似想起了什麽:“說起來憐星那邊,怎無人迴來複命?這段日子忙的不可開交,一時竟沒有追究,你可去問過了?”


    張連順忙跪伏在地:“奴才派人問過了,皇貴妃娘娘尚未到蘇州,隻怕是還在路上。”


    “還在路上?這都幾日了?爬都爬到蘇州了。”魏廷煜豁然起身:“恐有生變,速派人追查!”


    “是。”張連順見勢,不敢耽擱,急急去了。


    魏廷煜正焦躁不安地來迴踱步之時,一名小太監急急進來通報:“啟稟皇上,羈押三皇子的官吏求見。”


    魏廷煜心下一沉:“快傳!”


    官吏進殿,匍匐在地抖如篩糠:“皇上,下官失職,三皇子被人救走了......”


    魏廷煜拍案大怒:“放肆!你便是如此當值的?!”


    “下官知罪,下官知罪。那群人訓練有素,一看便是蓄謀已久,下官實在不敵啊。”官吏磕頭連連,自知難逃一死。


    “即刻追查!發動所有兵力,立刻查出魏廷爍所在!”魏廷煜吼著。


    “是是是,下官遵旨,下官即刻去辦!”官吏連滾帶爬地奪門而逃,撿迴了一條性命。


    魏廷煜立刻招來心腹重臣,集結兵力全境範圍搜查魏廷爍的下落,一時間,人心惶惶。


    秋日裏的林間小道落葉紛紛,秋風乍起,不勝蕭索。


    我正在馬車裏昏昏欲睡,狹小的空間裏顛簸的難受,坐的久了,腰便痛的不行,已然快接近蘇州了,隻消再忍受一下,便會到外祖母府中了。


    忽然馬車一個劇烈的急刹車,猛然停了下來,我的頭狠狠撞上了窗棱。


    “何事啊?為何停車?”我撫著額頭,輕聲問著。


    卻久久得不到應答,隻聽見斷斷續續幾聲悶哼。


    我忍不住欲推開車門去看,甫一推開車門,便被人蒙住眼睛:“乖,別看。”


    濃濃的血腥味撲麵而來,令人幾欲作嘔。我驚駭萬分,莫不是遇上匪徒了?


    那人蒙住我的眼睛裹挾著我下了馬車,匆匆似乎又上了一輛馬車,趁我不備,用布條蒙了我的眼睛塞了嘴巴捆了手,令我動彈不得。


    馬車似乎在疾行著,那人卻緊緊擁著我,我拚命掙紮,他卻擁的更緊了:“乖,別害怕。”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我頹然淚下。


    “怎麽哭了?”那人伸手拭了拭我的麵頰。


    隨之而來的鬆柏氣息令我更加確定,來人是魏廷爍!


    我想問他,我拚命想說話,卻隻能發出模糊的嗚咽聲,魏廷爍撫了撫我的背脊:“難受麽?且忍耐一下,很快便到了。”


    無論我如何掙紮,他都隻是耐心地安撫著我,並不肯替我鬆綁。


    也不知過了多久,魏廷爍才扶著我下了馬車,邁過數道門檻,似乎進了一個房間裏,魏廷爍扶我坐穩了,才拆去我眼上的束縛鬆了綁。


    我掙紮著睜開眼睛,努力適應光線,看清了那人,果真是魏廷爍,但他憔悴極了,消瘦的不成人形,我急急拉住他:“魏廷爍,果真是你。”


    “星兒。”


    魏廷爍輕喚一聲,緊緊擁住我。


    我深覺不妥,掙開他:“別這樣。”


    “怎麽了?”魏廷爍詫異地看著我。


    我垂下頭,呐呐地:“我如今,已是魏廷煜的嬪妃了。”


    “你是我的妻子!”魏廷爍吼著:“你忘了我們喝過合巹酒了嗎?喝過合巹酒,便禮成了。”


    “那個也並不是我們的婚禮啊,那是你同陳曼茵的婚禮,那杯酒,屬於陳曼茵。”我急急解釋著。


    “我不管,你是我的。”魏廷爍又俯身過來,緊緊擁住我,就要來吻我。


    我驚駭地急急推拒他:“真的不能再如此了,我已非自由之身。”


    魏廷爍不管不顧,急於要擁抱我,我駭然起身,推拒連連。拉扯間扯散了我的衣襟,露出了往日裏歡好的痕跡。


    魏廷爍似被灼傷了雙目一般,閉上眼睛垂下頭。我急急趁機攏好衣襟,退至一旁。


    “這些是什麽?”


    魏廷爍抬起頭,直直地盯著我。


    我有些赧然:“你看到什麽便是什麽。”


    “你為何要這樣!”魏廷爍起身質問。


    “嬪妃侍寢,理所應當。”


    “理所應當?好一個理所應當。”魏廷爍仰天大笑,複而悲戚起來:“對我便百般拒絕,對他便是理所應當?”


    我不知如何迴應他才是,隻好垂首默默不語。


    魏廷爍上來握住我的手急急問著:“是他逼迫你的是不是?你定是不願意的是不是?”


    我無奈地歎息一聲:“魏廷爍,放下吧,事已至此,天意弄人。”


    “我不要天意弄人,我要人定勝天!”魏廷爍緊緊擁住我:“我再也不會放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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