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連順推開門扇，魏廷煜沉著臉跨了進去。魏廷煜瞥了一眼連翹，張連順便乖覺地上前帶走了連翹，關上了房門。
魏廷煜上前幾步，睨著坐在桌前的顧淩薇：“你有何解釋？”
“嗬。”
顧淩薇淒然一笑，並不抬頭，亦不起身，隻是淡淡地看著麵前桌上的花紋：“恐怕是皇上欠臣妾一個解釋吧？”
“怎麽說？”
“你可知連翹為何喚作連翹？”顧淩薇徐徐問著。
“說這些不相幹的做什麽？”魏廷煜有些不耐煩。
顧淩薇抬頭看著他：“如何不相幹了？連翹乃是一味藥材，替她起這個名兒便是因她自小習醫理，是一名醫女，父親苦心為我培養多年，好伴我左右護我周全。”
顧淩薇自嘲地笑笑：“我從未拿連翹當迴事兒，誰曾想如今卻真的護了我一迴。那日送來的多子湯，連翹稍加分辨便發覺裏邊有一味紅花。”
顧淩薇有些悲憤，眼眶裏蓄上了淚水：“魏廷煜，你可知紅花最傷女子根本？我自問將一顆真心都刨給你了，當日不顧父親反對為你傾盡所有，你便是如此待我的麽？”
魏廷煜聞言，頗為震動，一時間默默無言。
顧淩薇見他不言語，越發氣憤，不禁起身質問：“你說啊，你到底為何如此待我？是不是因為那個柳憐星讓你色令智昏？讓你鬼迷心竅一般對我下如此歹毒的湯藥？”
“與他人無尤，我們之間，注定要不了孩子。”魏廷煜歎息一聲。
“為何？”顧淩薇震驚地看著魏廷煜：“為什麽？！”
魏廷煜直視著她：“為何你難道不知道麽？那我為何興師動眾的離開京城你可知道？”
“為何？不是來泰山封禪麽？”顧淩薇愣愣地看著他。
魏廷煜冷笑一聲：“你幾次三番欲殺憐星，我已然念在往日情誼上再三容忍了，如今你卻變本加厲，愈發狠毒。”魏廷煜近上前幾步，迫著顧淩薇：“你父親在京城秘密布控，將皇城防控大半換成了他自己的親信，甚至擬好了禪讓皇位的詔書，隨時預備逼宮你難道毫無所知嗎？”
“怎會？！”
顧淩薇大驚失色，急急跪伏在地，拉著魏廷煜的袍裾：“魏廷煜，不，皇上！皇上您肯定是誤會了，我爹爹必定不會如此作為的，爹爹一心為您奪位，鞠躬盡瘁，絕無異心啊，還請皇上明鑒。”
顧淩薇似乎想起了什麽，急急解釋著：“父親前幾日還傳書來勸我早日為皇上開枝散葉穩固江山呢，怎會有奪位之心呢？您一定是誤會了。”
魏廷煜俯下身子，盯著顧淩薇，語氣森然：“若是你有了皇子，你父親便會立刻軟禁我，挾天子以令諸侯，逼我禪讓皇位，隻是不需起兵逼宮了而已。”
“不可能！”顧淩薇仍是不信：“我爹爹垂垂老矣，隻有我一個獨女，他要這皇位做什麽？”
魏廷煜放開她，徑自於桌前坐了，斟了杯茶水緩緩飲著：“我本以為你很聰明，沒想到你僅有毒辣而已。”
魏廷煜擱下茶盞，迴首看著她：“你父親常年駐紮在關外，早有外室，育有一子已然五歲有餘，顧將軍老來得子疼愛非常，怕有閃失隱秘不發而已，不曾想連你這個女兒都一無所知麽？”
“你胡說！”顧淩薇難以置信，淚水磅礴而下。
魏廷煜垂首：“君無戲言。”
顧淩薇癡癡地望著他，但見魏廷煜一臉坦然，良久才接受了這個消息，頹然癱坐在地，茫然若失。
魏廷煜看著她如此萎靡模樣，歎息一聲，伸手托起她：“淩薇，且先起來吧，地上寒涼。”
顧淩薇好容易也於桌邊坐了，拂開魏廷煜的手：“如今還如此裝模作樣做什麽，既已如此，我亦無顏再麵對你，便賜我一死吧。”
魏廷煜握住她的手，溫言軟語：“你且寬心，我並非涼薄之人，你為我付出的樁樁件件，點點滴滴，廷煜銘感五內，絲毫不曾忘懷。”
魏廷煜替顧淩薇拭去淚痕：“我曾許諾照顧你，必會做到，既然你對顧將軍的作為並不知曉，我便不會遷怒於你，必會護你周全，讓你安度此生。”
“煜哥哥......”顧淩薇十分動容，淚盈盈地望著魏廷煜。
“不過......”
魏廷煜話鋒一轉，陡然淩厲起來：“憐星乃是我此生摯愛，若你再不斂心性傷她分毫，便休怪我不念舊情了。”
顧淩薇聞言，忽然哈哈大笑起來，聲音雖笑著，卻淚如雨下，她起身看著魏廷煜，淒然反問：“此生…摯愛？”
顧淩薇笑到末尾，已然哭嚎起來：“那我算什麽？”她拉過魏廷煜的衣襟，苦苦質問著：“你告訴我，你是否早已得知我父親要反？從頭至尾便是在利用我，欺騙我？！騙的我為你付出真心，傾盡所有？”
魏廷煜看著她：“並非如此，我也是在攻破關門後你父親遲遲不肯繼續往內陸進軍時才起疑的，於是派人暗中追查了許久，混了很多細作潛伏顧將軍勢力裏才得知真相。”
“你早就不信我們了？一切都隻是你在做戲？”顧淩薇痛苦地望著他。
魏廷煜坦然看著顧淩薇：“我當日去顧府求援確是真心誠意，答應照顧你也是發自真心，並未曾想過利用你分毫，我曾想過立你為皇後，給你名分與榮華，僅給憐星寵愛便是，但你父親卻不甘於為我做嫁衣。”
魏廷煜笑笑：“也算是人之常情，誰又甘於為他人做嫁衣呢？若有這個實力，誰都想拚死去搏一搏，換做是我，也許會做出與顧將軍相同的選擇。”
顧淩薇淚雨磅礴：“你...可有絲毫愛過我？”
魏廷煜垂眸：“並無絲毫男女之情。”
顧淩薇終於崩潰了，伏在桌上痛哭不已，魏廷煜看著她：“你雖不曾參與顧將軍謀反之事，但你拋憐星墜城樓在先，推她落池塘溺水在後，如今又登堂入室戕害妃嬪，手段令人發指，朕不得不發落了你。”
顧淩薇已然寒心不已，冷笑一聲：“你待如何？”
魏廷煜喚來張連順聽旨：“念在尚有患難之情，死罪可免，著將貴妃降為正三品昭儀，非召不得麵聖，至於連翹，杖殺。”
“是。”張連順領旨而去。
“魏廷煜！你何苦還留我性命？你直接也杖殺了我罷！”顧淩薇衝著魏廷煜離去的背影哭嚎著。
魏廷煜停下腳步，並未迴首：“朕說過讓你安度此生，你便得熬過這輩子。”
魏廷煜上前幾步，睨著坐在桌前的顧淩薇：“你有何解釋？”
“嗬。”
顧淩薇淒然一笑，並不抬頭，亦不起身，隻是淡淡地看著麵前桌上的花紋：“恐怕是皇上欠臣妾一個解釋吧？”
“怎麽說？”
“你可知連翹為何喚作連翹？”顧淩薇徐徐問著。
“說這些不相幹的做什麽？”魏廷煜有些不耐煩。
顧淩薇抬頭看著他：“如何不相幹了？連翹乃是一味藥材，替她起這個名兒便是因她自小習醫理，是一名醫女，父親苦心為我培養多年，好伴我左右護我周全。”
顧淩薇自嘲地笑笑：“我從未拿連翹當迴事兒，誰曾想如今卻真的護了我一迴。那日送來的多子湯，連翹稍加分辨便發覺裏邊有一味紅花。”
顧淩薇有些悲憤，眼眶裏蓄上了淚水：“魏廷煜，你可知紅花最傷女子根本？我自問將一顆真心都刨給你了，當日不顧父親反對為你傾盡所有，你便是如此待我的麽？”
魏廷煜聞言，頗為震動，一時間默默無言。
顧淩薇見他不言語，越發氣憤，不禁起身質問：“你說啊，你到底為何如此待我？是不是因為那個柳憐星讓你色令智昏？讓你鬼迷心竅一般對我下如此歹毒的湯藥？”
“與他人無尤，我們之間，注定要不了孩子。”魏廷煜歎息一聲。
“為何？”顧淩薇震驚地看著魏廷煜：“為什麽？！”
魏廷煜直視著她：“為何你難道不知道麽？那我為何興師動眾的離開京城你可知道？”
“為何？不是來泰山封禪麽？”顧淩薇愣愣地看著他。
魏廷煜冷笑一聲：“你幾次三番欲殺憐星，我已然念在往日情誼上再三容忍了，如今你卻變本加厲，愈發狠毒。”魏廷煜近上前幾步，迫著顧淩薇：“你父親在京城秘密布控，將皇城防控大半換成了他自己的親信，甚至擬好了禪讓皇位的詔書，隨時預備逼宮你難道毫無所知嗎？”
“怎會？！”
顧淩薇大驚失色，急急跪伏在地，拉著魏廷煜的袍裾：“魏廷煜，不，皇上！皇上您肯定是誤會了，我爹爹必定不會如此作為的，爹爹一心為您奪位，鞠躬盡瘁，絕無異心啊，還請皇上明鑒。”
顧淩薇似乎想起了什麽，急急解釋著：“父親前幾日還傳書來勸我早日為皇上開枝散葉穩固江山呢，怎會有奪位之心呢？您一定是誤會了。”
魏廷煜俯下身子，盯著顧淩薇，語氣森然：“若是你有了皇子，你父親便會立刻軟禁我，挾天子以令諸侯，逼我禪讓皇位，隻是不需起兵逼宮了而已。”
“不可能！”顧淩薇仍是不信：“我爹爹垂垂老矣，隻有我一個獨女，他要這皇位做什麽？”
魏廷煜放開她，徑自於桌前坐了，斟了杯茶水緩緩飲著：“我本以為你很聰明，沒想到你僅有毒辣而已。”
魏廷煜擱下茶盞，迴首看著她：“你父親常年駐紮在關外，早有外室，育有一子已然五歲有餘，顧將軍老來得子疼愛非常，怕有閃失隱秘不發而已，不曾想連你這個女兒都一無所知麽？”
“你胡說！”顧淩薇難以置信，淚水磅礴而下。
魏廷煜垂首：“君無戲言。”
顧淩薇癡癡地望著他，但見魏廷煜一臉坦然，良久才接受了這個消息，頹然癱坐在地，茫然若失。
魏廷煜看著她如此萎靡模樣，歎息一聲，伸手托起她：“淩薇，且先起來吧，地上寒涼。”
顧淩薇好容易也於桌邊坐了，拂開魏廷煜的手：“如今還如此裝模作樣做什麽，既已如此，我亦無顏再麵對你，便賜我一死吧。”
魏廷煜握住她的手，溫言軟語：“你且寬心，我並非涼薄之人，你為我付出的樁樁件件，點點滴滴，廷煜銘感五內，絲毫不曾忘懷。”
魏廷煜替顧淩薇拭去淚痕：“我曾許諾照顧你，必會做到，既然你對顧將軍的作為並不知曉，我便不會遷怒於你，必會護你周全，讓你安度此生。”
“煜哥哥......”顧淩薇十分動容，淚盈盈地望著魏廷煜。
“不過......”
魏廷煜話鋒一轉，陡然淩厲起來：“憐星乃是我此生摯愛，若你再不斂心性傷她分毫，便休怪我不念舊情了。”
顧淩薇聞言，忽然哈哈大笑起來，聲音雖笑著，卻淚如雨下，她起身看著魏廷煜，淒然反問：“此生…摯愛？”
顧淩薇笑到末尾，已然哭嚎起來：“那我算什麽？”她拉過魏廷煜的衣襟，苦苦質問著：“你告訴我，你是否早已得知我父親要反？從頭至尾便是在利用我，欺騙我？！騙的我為你付出真心，傾盡所有？”
魏廷煜看著她：“並非如此，我也是在攻破關門後你父親遲遲不肯繼續往內陸進軍時才起疑的，於是派人暗中追查了許久，混了很多細作潛伏顧將軍勢力裏才得知真相。”
“你早就不信我們了？一切都隻是你在做戲？”顧淩薇痛苦地望著他。
魏廷煜坦然看著顧淩薇：“我當日去顧府求援確是真心誠意，答應照顧你也是發自真心，並未曾想過利用你分毫，我曾想過立你為皇後，給你名分與榮華，僅給憐星寵愛便是，但你父親卻不甘於為我做嫁衣。”
魏廷煜笑笑：“也算是人之常情，誰又甘於為他人做嫁衣呢？若有這個實力，誰都想拚死去搏一搏，換做是我，也許會做出與顧將軍相同的選擇。”
顧淩薇淚雨磅礴：“你...可有絲毫愛過我？”
魏廷煜垂眸：“並無絲毫男女之情。”
顧淩薇終於崩潰了，伏在桌上痛哭不已，魏廷煜看著她：“你雖不曾參與顧將軍謀反之事，但你拋憐星墜城樓在先，推她落池塘溺水在後，如今又登堂入室戕害妃嬪，手段令人發指，朕不得不發落了你。”
顧淩薇已然寒心不已，冷笑一聲：“你待如何？”
魏廷煜喚來張連順聽旨：“念在尚有患難之情，死罪可免，著將貴妃降為正三品昭儀，非召不得麵聖，至於連翹，杖殺。”
“是。”張連順領旨而去。
“魏廷煜！你何苦還留我性命？你直接也杖殺了我罷！”顧淩薇衝著魏廷煜離去的背影哭嚎著。
魏廷煜停下腳步，並未迴首：“朕說過讓你安度此生，你便得熬過這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