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護著一懷的杜鵑花兒趕迴了宮,魏廷爍下了馬替我捧著花兒繼續往迴走。


    “你瞧瞧你,能幹點兒什麽?杜鵑嬌弱易落你不知道麽?也不仔細護著,你瞧瞧,都落了大半了。”魏廷爍抱怨著。


    我有些委屈,替自己解釋著:“我護著了呀,全程緊緊抱在懷裏呢。”


    他橫了我一眼:“粗魯,怎能緊緊抱著呢?活活讓你給擠掉了。”


    我一時來了火氣,耍起橫來:“分明是你騎馬騎太快了,抖掉了杜鵑花兒,現下倒來怪罪起我來了?倒打一耙好沒道理。”我一撇臉:“我不要了,你自個兒留著供起來吧。”


    魏廷爍見我急了,又堆起笑臉來哄我:“哎喲,不就是掉了兩朵花兒麽?怪這花兒自己不堅強,怎麽能動不動就掉呢?絕對不是你的錯兒,好不好?”


    “如今掉的光禿禿的,醜死了。”我十分嫌棄。


    魏廷爍笑笑:“好容易摘來的,你且先將就將就,迴頭我再派人去給你摘新鮮的。”他頓了頓,似乎想到了什麽好主意,獻寶似的湊近我:“我幹脆讓人挖幾株來種在你窗外,讓你日日都能瞧見好不好?”


    “不好。”我斷然拒絕。


    魏廷爍有些愕然:“如此都不滿意麽?那我為你建個園子吧,種滿杜鵑花兒,讓你看個夠。”


    我無奈極了:“我說大哥,你能不能放過杜鵑花兒別折騰它了,還建個園子專門種杜鵑,杜鵑隻在春夏之間開花兒,那秋冬可怎麽辦?園子豈不是光禿禿的?有什麽趣兒?勞民傷財。”


    魏廷爍伸手摸了摸我的頭頂,寵溺地看著我:“行,你說的都對,都聽你的,行了吧?”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見他又要扯歪了,急急要同他解釋。


    “臣女兵部尚書之女陳曼茵見過三皇子。”


    一聲嬌柔的問候打斷了我倆的吵吵鬧鬧,我們不約而同的循聲望去。


    一名氣質出塵的婉約少女正垂首盈盈福身,錦衣麗服,珠環翠繞,纖纖細腰不盈一握,真真是柔媚萬千,惹人垂憐。


    “起來吧。”魏廷爍淡淡地應著。


    我連忙斂了嬉笑神色,恭謹地立在一邊,雖說我父親的官職高於她父親,但我父親眼下被德妃母子軟禁,是四皇子黨羽。而我知道,她的父親陳尚書,如今是妥妥的三爺黨,並且對於魏廷爍來說,是極為重要的核心助力。


    所以眼下在魏廷爍這裏,她的地位自然是要高出我許多的。我還是少出聲,少惹事為好。


    陳曼茵嫋嫋婷婷地站起身,抬起頭來露出一張精心修飾過的俏麗臉蛋兒,七分嫵媚兩分清麗,更難得的是還有著一分少女特有的嬌憨,實在是一個集清純與美貌於一身的尤物啊。連我身為女子都不禁微微有些羨慕她的容顏。


    魏廷爍瞥了她一眼:“你來做什麽?”


    陳曼茵有理有據的迴答著:“迴三皇子的話,家父為三皇子呈上一封密函,家父身體抱恙,無法親自前來,便讓我前來親手交予三皇子。”


    “派個心腹來即可,何須勞動陳小姐。”魏廷爍淡淡地客氣著。


    “不算勞煩。”陳曼茵溫柔地笑笑:“我本也正要前往鹹福宮給德妃娘娘請安,順便送來而已。”


    “既如此,便交予我吧。”魏廷爍伸出手。


    陳曼茵卻不交出密函,隻是柔柔解釋著:“家父還交代了許多細節,不便書於紙上,須得由我親自向三皇子道來。”


    魏廷爍沉吟片刻,輕笑出聲,看了我一眼:“那便去前廳坐吧,來人,送陳小姐過去。”


    言罷立即有小宮女上前來對陳曼茵福了福身:“陳小姐,請跟奴婢來。”


    陳曼茵向魏廷爍福了福身,婉約一笑,隨著小宮女走遠了。


    魏廷爍迴頭看著我:“隻是去聊聊公事而已。”


    “你去唄,同我說這些做什麽。”我莫名其妙地看著她。


    “瞧你一副酸葡萄的樣子,怕你吃醋啊。”魏廷爍笑著。


    我剜了他一眼,從他懷裏奪過杜鵑花兒,動作之大,扯掉了好些花兒:“我吃哪門子醋,自作多情了你。”


    “你!”魏廷爍錯愕的看著我:“還說沒吃醋,看見別人比你漂亮幾分你就受不了了,嘖嘖嘖嘖......”


    “你瞎說什麽啊!哪裏就比我漂亮了!”我氣惱地看著他。


    他彎腰拾起落花,頗為心疼:“你瞧瞧,女人的嫉妒心真可怕,容不得別的美女,拿花兒出氣,可憐的杜鵑花兒做錯什麽了?”


    我氣的搶過他手中的花兒,氣惱地嗆聲:“既送我了便是我的,我愛怎麽著就怎麽著,我迴去了就把它們全揪禿,你怎麽著?”


    魏廷爍哈哈大笑,忽然伸手攬過我,親了我額頭一口:“你吃醋的樣子真可愛,你揪吧,隻要你樂意,把我揪禿都可以,我把自己也送你了。”


    “肉麻死了!”


    我羞惱地推開他,悶頭就跑,任他在身後如何喚我都不理,隻一味地往前跑著。


    匆匆跑迴房間,把懷裏的杜鵑花兒一股腦地丟在桌上,斟了杯茶水匆匆飲了,癱坐在桌邊喘了半天粗氣才平複下來。


    坐了半晌才緩過勁兒來,我起身去尋了隻素瓷瓶,灌上清水,將杜鵑整理好插了瓶,火紅的杜鵑花兒為房間裏增添了許多生氣,這花兒的顏色和性子,真如魏廷爍一般,肆意鮮豔。


    我瞧的久了,不免走了神,心思飄遠了。竟然頻頻想起剛才那位陳曼茵,既是兵部尚書的嫡女,又是德妃娘娘青眼有加的千金。如此敏感的時候還能入宮去向德妃娘娘請安,其中透露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她,便是德妃娘娘為魏廷爍物色的正妃人選了。


    連我都明白了,魏廷爍隻怕更是門兒清吧。我忽然有些煩躁起來,我方才與魏廷爍那般打鬧嬉笑,也不知有沒有被陳小姐瞧見,若是被她瞧見誤會了可如何是好?


    看來以後得與魏廷爍保持距離了,免得多生誤會,令人難堪。


    “想什麽呢?”


    魏廷爍不知何時已推門而入,站在我身邊。


    我詫異地看著他:“你怎麽來了?”


    “我不能來麽?”他隨口應著,伸手調整著我插的杜鵑花兒。


    “你不是在陪陳小姐麽?”


    魏廷爍聞言轉過頭看著我,玩味地笑了笑。


    “我隻想陪著柳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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