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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手試了試司徒嫣的額頭,感覺她的體溫似乎在不斷的下降,這讓他的內心感到慌張。


    若是高熱發燒尚且好辦,可是這體溫發寒又是怎麽一迴事?


    直覺告訴他,這絕對不是好現象。


    如果她受的是內傷,自己還可以用內力為她療傷,但是她現在受的是外傷,靠內力根本解決不了問題。


    他眼睛緊緊的盯著司徒嫣蒼白如紙的臉色,皺眉思索了一會兒,決定還是為她先輸一些真氣穩住脈息。


    他慢慢的將司徒嫣扶起,將掌心貼在她的背上,盡量柔和的將內力化為熱量緩緩的送進她的體內。


    這時司徒嫣的唿吸忽然急促了起來,表情也極為痛苦,隨之四肢也開始抽出,嘴角慢慢溢出了一道紫色的血絲。


    白鈺一見,急忙停止運功,將她靠在自己的胸前,焦急的唿喚道:


    “嫣兒,你怎麽樣嫣兒?”


    但是司徒嫣並沒有醒來,情況看上去似乎比剛才更加糟糕了。


    這時林叔推門走了進來,看到司徒嫣唿吸微弱的樣子,道:


    “王爺,王妃的情況看上去不容樂觀,不如宣宮中的太醫來看看吧!”


    “不行。”


    白鈺果斷的否定道:


    “如果現在宣太醫,就等於告訴白柏康司徒嫣在本王這裏,再說,以那些以庸醫的醫術,也醫不好她。”


    “那,那現在怎麽辦啊?”


    林叔也跟著焦急了起來,


    “總不能就這樣看著王妃……”


    這些年王爺好不容易遇到了一個中意的女子,怎麽就偏偏又出了這種事呢!


    林叔在心底深深的歎息了一聲。


    “林叔,你不用擔心,應該還有一個人,可以治好王妃的病。”


    白鈺說著便抱起司徒嫣朝門外走去。


    白楚航站在院子裏看著那幾隻在山穀外徘徊的信鴿,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這些年他一直假倚先師的身份與白鈺接觸,本來還想等時機再成熟一些再卸去這層偽裝,但是沒想到今日竟因為莫言的莽撞,被迫現出了真身。


    既然已經被白鈺發現了他這個人的存在,那麽,也就不必再叨擾先師的在天之靈了。


    從此以後,這世上便再也沒有鬼手神醫石名,隻有他白楚航了。


    竹葉沙沙作響,繚繞其中的煙霧瘴氣嫋嫋浮動,白楚航扯出麵巾遮在麵上,靜待來人。


    須臾,白鈺抱著司徒嫣淩空而至,雙腳直接落在他的跟前,白楚航俊美的眸子露出一絲笑意,


    “這麽快就迴來了?”


    白鈺嘴角抽動了兩下,無視掉他嘲諷的笑意,直接道:


    “她情況很不好,請閣下務必相救。”


    “務必?”


    白楚航冷笑出聲,


    “這就是你求人辦事的態度嗎?再說,之前我已經說的很清楚,帶她走了,就別再迴來找我!”


    白鈺眸光深邃的看著他,


    “我相信閣下昨晚救她,肯定也絕非巧合,既然你有必然要救她的原因,那麽,就絕不會讓她死掉。”


    白楚航眯眸看著他,眼中露出一絲戲謔,


    “那要不要試試看,我到底會不會讓她死掉?”


    白鈺冷笑的看著他,


    “如果你願意提前去黃泉給她鋪路,就盡管試!”


    白楚航眸色一暗,聲音有些不悅,


    “你威脅我?”


    “隨你怎麽想。”


    白鈺的眼中劃過一絲不屑,然後抱著司徒嫣大步走進了屋裏。


    白楚航隨後跟著走了進去,才知道莫言不知何時已經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白鈺將司徒嫣放到了床上,然後迴頭看著他,道:


    “開始吧,她現在的氣息已經非常弱了,若再不施救,恐怕就真的來不及了。”


    白楚航皺眉看了他一眼,將信將疑的走了過去。


    看了看司徒嫣的麵色,又抬手探了下她的脈搏,白楚航眼中劃過一絲不可置信的神色。


    之前他明明已經給司徒嫣清理過傷口,並且也已經給她服用了解毒的丹藥,為何她的情況突然會變得那麽糟。


    於是抬頭向白鈺問道:


    “你給她服用過什麽藥嗎?”


    白鈺搖頭,


    “沒有,隻給她輸了一點真氣,但是她好像特別排斥,反應很不好。”


    “你用內功給她通經脈了?”


    白楚航氣憤的搖搖頭,


    “你知不知道,她中了毒,你給她輸送內力,隻會催動她體內毒性的發作,跟催命一般無異。”


    白鈺有些不相信,立刻道:


    “她怎麽會中毒呢?她的血……”


    說道這裏,白鈺忽然頓住,覺得似乎不應該將司徒嫣百毒不侵的事說出來。


    白楚航嗤笑一聲,接著道:


    “她的血百毒不侵對嗎?”


    白鈺表情一怔,問道:


    “你知道?”


    白楚航白了他一眼,道:


    “我當然知道,若非如此,她恐怕早就沒命了。”


    也正因為他知道司徒嫣的這個本領,才疏忽大意,沒有及時發現她中毒的事情。


    “那她現在這種情況到底是怎麽迴事?”


    白鈺有些糊塗了,既然是百毒不侵之身,為何還會中毒!


    白楚航此時哪有心情跟他解釋,隻道:


    “因為她受了重傷,失血過多,抵禦毒性的能力減弱了,然後就這樣了,所以,即便擁有百毒不侵的本領,也一樣會中毒而死。”


    白鈺一聽便急了,立刻道:


    “那你還等什麽,還不趕快救她。”


    “你這麽著急,要不你來救?”


    白楚航心中暗自惱怒,若是有辦法施救,還用得著他催!


    白鈺怒目圓瞪,


    “我若是懂醫術,又何必來找你!”


    “既然不懂,就別再這妨礙我診斷,要麽閉嘴,要麽出去。”


    白楚航說著便動手去解司徒嫣的衣服。


    “你幹什麽?”


    白鈺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問道。


    白楚航皺眉,不耐煩的道:


    “你說我幹什麽?我不檢查她的傷口,怎麽她體內的毒侵入什麽程度了。”


    “可是,男女有別……”


    “那好,”


    白楚航說著直起身,


    “我不看了,你去給她找個女郎中吧!”


    “你……”


    白鈺剛要發作,司徒嫣忽然咳嗽了一聲,又一縷鮮血從嘴角溢出。


    不過,那血的顏色已經由紫轉黑。


    接著身體便再次痙攣。


    這下兩人同時住了聲,不約而同的皺起了眉毛。


    白鈺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馬上鬆開了他的胳膊,道:


    “你趕快檢查,然後趕快下藥,她恐怕拖不得了。”


    隻要能救司徒嫣的命,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但是白楚航卻沒有接著去解她的衣服,而是咬破了自己的中指,塞進了她的口中。


    雖然白鈺對他的行為很是不解,但是這次卻沒有再攔他,隻是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司徒嫣。


    隻見剛剛還痙攣不止的司徒嫣,忽然安靜了下來,貪婪的吸食著白楚航指尖的血液,好一會兒之後,才將他的手指鬆開。


    白楚航看了看已經被吸的發白的指腹,忽然眼神一閃,迅速抬手,隨著哧哧兩聲,便將司徒嫣的衣服撕開了。


    在白鈺的怔愣中,接著又快速的扯掉了司徒嫣身上包紮著的藥布,盯著傷口處一動不動的看著。


    “你猜的沒錯,她中了毒蠱。”


    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白鈺和白楚航兩個人同時迴過頭,看到白雪盈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他們的身後。


    白楚航有些意外的看著她,


    “你怎麽知道?難道是你……”


    “當然不是,”


    未待白楚航說完,白雪盈就直接都打斷他的話,說道:


    “我沒對她下毒,也解不了她的毒,我隻是能夠分辨出她的病症罷了,其他的,我什麽忙都幫不上。”


    若不是自己身受重傷,影響了她嗅覺上的分辨能力,或許,她早就發現了司徒嫣中蠱的事情,也就不至於讓她嚴重到這種地步。


    白楚航抿唇看著她,問道:


    “那你能分辨出她中的是什麽蠱嗎?”


    白雪盈點點頭,道:


    “她中的隻是普通的毒心蠱,在眾多的毒蠱裏麵,它並不是最厲害的那種。一般見血的傷口都是這種蠱蟲的溫床,它能利用人的血液從傷口進入到人的體內,然後不斷的分泌毒素阻止傷口的愈合,並且能控製人的神誌,無法清醒。”


    “你能確定嗎?”


    “能。”


    白雪盈眼神篤定的答道。


    “那就好辦了。”


    在得到白雪盈肯定的答案之後,白楚航迅速的走出了房間。


    片刻之後,他手裏拿著一個猶如圍棋黑子的東西走了進來。


    他將那個黑色的棋子放在了司徒嫣的傷口之上,然後從剛剛咬破的那根手指上擠出了一滴血滴在了那顆棋子上麵。


    很快那顆黑色的棋子便有了反應,先是輕微的顫動,接著便看到棋子的正中間破開了一個小洞,然後那滴血就慢慢的被吸了進去。


    白楚航急忙又滴上一滴,又被吸了進去,如此滴了五六次之後,黑色的棋子終於碎裂,一隻粉紅色的肉蟲從裏麵爬了出來,並且直接朝司徒嫣的傷口上爬去。


    白鈺一見抬手就要去抓,白雪盈立刻目光淩厲的看向他,低聲道:


    “別動。”


    見是白雪盈出聲阻攔,他隻好收迴手。


    白楚航雙拳緊握,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隻肉蟲,隻見它在傷口上爬了兩個來迴之後,忽然在一個位置停下。


    接著便看到那位置的皮膚裏麵有東西在蠕動,並且一點一點的往外鼓,司徒嫣的表情也隨之變的很痛苦,手腳再次開始痙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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