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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錦瀾的手中還死命的抓著白鈺的玉帶,而另一頭也一直被白鈺緊緊的攥在手裏,所以在夜錦瀾被摔出去的刹那,白鈺也被連帶著摔向石壁。


    白鈺倉惶的在空中將身體調整了方向,才在最後的關頭用雙足點住石壁化解了那股巨大的力量,再迴頭時,那個黑衣人早已經沒了蹤影。


    他穩穩的落在地麵,看了看有一絲意識尚存的夜錦瀾,問道:


    “還撐得住嗎?”


    “死不了。”


    此時夜錦瀾的身上已經布滿了無數道血肉模糊的傷痕,雖然強撐著,但是白鈺心裏明白,他絕對一時一刻都不能再拖延下去。


    將玉帶重新係迴腰上,然後左手抓住夜錦瀾的金絲腰帶,拎著他快速的朝山洞口掠去。


    當他路過山洞口附近的時候,腳步頓了一下,之前被老道放在一邊的那個女子也不見了,隻在地上留下了四小灘血水。


    白鈺皺了皺眉,剛進來的時候,他的注意力都在那老道的身上,根本就沒有來得及多看那女子一眼,但是現在看地上血跡的位置,那個女子應該是四肢都受了傷。


    而那個老道被自己一發簪插進眼睛,也算不得輕傷,此時竟還不忘將那個行動都不能自理的女子帶走,可見他們的關係非比尋常。


    因為有了鐵叔上一次的受傷時經驗,白鈺直接將夜錦瀾帶到了天惜堂,因為那裏有現成的冰床,可以暫時推遲他身上屍毒的發作。


    到了天惜堂,白鈺急忙飛哥傳書給了石名。


    ***


    白楚航倒剪著單手立在頂樓之上,目光望向遠處的某一個方向,腦海裏不斷的浮現著那日在竹林中的情景。


    當時他聽到司徒嫣虛弱的求救聲的時候,迴眸瞥見了她望向自己的眼神,那眼神中充滿了信任和期待。


    而在自己轉身離去的瞬間,她雖然在昏迷中閉上了雙眼,但是她臉上的表情卻清晰的透漏著無限的失望和哀傷!


    那一刻,他感覺到自己的心中,似有一絲隱隱的痛意。


    甚至在自己躲在暗處親眼看到白黎睿替她療傷才離開之後,心中仍然有隱隱的不安!


    為什麽?為什麽自己會對她有這種感覺,就因為那個對自己充滿了信任的清澈純真的眼神嗎?


    還是因為她看到自己棄她而去時滿臉的神傷與失望?


    不,絕不是因為這些,白楚航在心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真正的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因為她是白千墨的女人,所以,她也是自己今生必須要得到的那個!


    看到遠處有白鴿飛來,白楚航唇角微揚,在看了鴿子帶來的信息之後,他淩空一躍,白色的身影立刻消失在叢山峻嶺之間。


    石名很快便來到了天惜堂,在看到夜錦瀾身上的傷以後,抬起頭帶著一臉無奈又惶惑不解的表情看著白鈺,


    “為何王爺身邊的人總愛去招惹那種東西,難道那些千年不死的僵屍裏麵,有你們家的親戚,有事沒事就要去串個門不成?”


    白鈺臉色由白轉青,語氣焦急的道:


    “你有時間跟我在這說風涼話,還不如趕緊想辦法救他!”


    “救他?”


    石名搖了搖頭,


    “恕老夫無能為力。”


    石名說完就欲轉身,白鈺一把抓住他,


    “你必須救活他,他絕對不能死。”


    夜錦瀾不僅是京城首富的長子,是他的手下,也是他的朋友。


    這次要不是自己疏漏,沒有將情況事先跟他講清楚,他也就不會那般大意掉進那水池之中。


    石名看了看他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又抬頭看了看他那雙神色焦急的眼睛,冷笑道:


    “救他的方法隻有一個,不用我說你也知道,難道你還想拿那丫頭的血來救她嗎?”


    白千墨薄唇微抿,一時沉默不語。


    夜錦瀾對於自己固然重要,現在她為了給白柏康解毒,每一天都在流血,自己怎麽忍心再去傷害她!


    上一次為了救鐵叔,差一點就放幹了她身上所有的血,每當想起那件事,他的心裏都自責不已,他曾發誓,再也不會讓她受到任何,哪怕是一點點的傷害,但是,每一次害她受傷的那個,卻都是他自己。


    石名看他沉默糾結的樣子,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道:


    “舍不得了吧!舍不得就對了,因為就算你舍得,我也不會同意的,這次與上一次不同,那丫頭現在可是我的徒弟,我是絕對不允許別人拿她的性命開玩笑的。”


    “除了用她的血,難道就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石名搖搖頭,


    “沒有。”


    白鈺深深的吐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仿佛在作一個難以抉擇的決定。


    須臾他睜開眼睛,眼睛看著躺在冰床上的夜錦瀾,咬了咬牙,


    “既然如此,我隻能再對不起她一次了,反正我終究是欠下了她的,大不了用我的全部餘生來償還就是了。”


    白鈺說著就要往外走,石名冷聲叫住了他,


    “王爺請慢,老父剛剛已經說過,我是不會再傷害她的,所以,就算是你將那丫頭帶迴來,我也不會幫你的。”


    “神醫若執意不肯相幫,我不會勉強,我再找別人就是了。”


    白鈺說完繼續往門口走去。


    “你給我站住。”


    白鈺腳步一頓,神情意外的迴頭看向石名,雖然他與自己相識多年,有時也會像朋友一樣調侃幾句,但是用這種不敬的語氣跟自己說話,還是第一次。


    他微微皺起眉,問道:


    “神醫還有事嗎?”


    石名輕輕的歎了口氣,


    “真不知道我上輩子欠了你多少債,這輩子要被你這樣拿捏,老夫好不容易收了個徒弟,怎麽忍心親眼看著你一次次的在她身上放血。”


    白鈺眯起雙眸看著他,


    “所以呢!”


    石名輕咳了一聲,板著臉道:


    “我還有一個辦法可以救他。”


    白鈺眼睛猛然一亮,露出了一絲喜色,幾步就奔迴到他身邊,一把抓住他的手,道:


    “什麽辦法,你趕快說說。”


    “說話就說話,拉拉扯扯的幹什麽?”


    石名說著抽出自己的雙手,道:


    “這世上擁有百毒不侵的身體之人,不止她一個。”


    白鈺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那還有誰?”


    石名抬起雙眸直視著他的眼睛,嘴角揚起一絲得意的笑,


    “你猜。”


    白鈺看著他的表情瞬間明白了過來,但是又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


    “你?”


    石名點點頭,


    “沒錯,老夫這一生嚐盡百草,從小又是被師傅用百草湯泡大,所以,我才是這世上真正百毒不侵之人。”


    “那你為何不早說?”


    想其上一次為了救鐵叔時差點要了司徒嫣的性命,白鈺的心裏瞬間燃起怒氣。


    石名嘲諷的一笑,


    “我為何要說?你也知道做這樣的事有多麽的危險,這受傷的又不是我的至親骨肉,我何苦為他們冒那性命之危?”


    “那你現在為何又說了?”


    石名表情無奈的歎了口氣,


    “我當然是為了我那徒弟,難道你還以為我是為了你不成?”


    白鈺嗤聲一笑,道:


    “不管是為了誰,隻要神醫肯出手相救,我就感激不盡。”


    是的,隻要能不用司徒嫣的血,他就感激不盡!


    “但是,這個忙我也不是白幫的,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石名麵帶微笑的看著他。


    “有什麽條件你盡管開口,隻要我能做到的,就一定滿足你。”


    白鈺毫不猶豫的答道。


    石名撇嘴嘴抬手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須,


    “這個條件嘛!我現在還沒有想好,王爺隻要記著你欠我一個人情就行,等日後我有求於你的時候,你別耍賴就好。”


    白鈺朗聲一笑,雙眸微眯看著他,


    “本王說話何時有過虛言,神醫若是信不過,本王可以給你立個字據!”


    石名彎唇一笑,


    “如此甚好!”


    白鈺笑著看了他一眼,叫人送來了筆墨,手握狼毫便寫下了四個字,有求必應。


    然後又在上麵蓋上了自己的璽印,將那張紙遞給他,


    “神醫看這樣可妥當?”


    石名接過看了看,笑著道:


    “妥妥的了。”


    他說著將那張紙小心的疊好,揣進懷中,便開始了對夜錦瀾的施救。


    這一忙活,便到了晚上。


    ***


    去萬安寺的一行人終究還是沒來得及在日落前下山,整個下午,冷淳風和夏無都在寺院裏刀劍相向的比試。


    有好幾次,都差一點就分出了勝負,但不是夏無忽然失手露出破綻,便是方丈及時出手化解了冷淳風那寸寸奪人性命的招數。


    究竟是巧合,還是故意?


    這場比試像極了一場故意演給人看的戲劇。


    當太陽在西山後掩去最後一束光的時候,寺院裏終於恢複了平靜,但是司徒嫣的心,卻如一葉小舟行駛在驚濤駭浪的海麵,無法安寧。


    無論是吃飯喝水散步還是去如廁,她都寸步不離的跟著白雪盈,隻因為那個死而複活恐怖至極的方丈大師—墨兮。


    自己明明親眼看見他已經死了,為何他現在又能完好無損的站在大家麵前,他究竟是人,還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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