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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雪盈坐下之後,先猛喝了兩口水,然後才慢慢開口,


    “嫣兒姐姐,我不是故意想要隱瞞你,隻是皇家秘聞事關重大,我不得不小心謹慎,我承認,是我讓李俊將你會解毒的本事告訴父皇的,但是我完全沒有想害你的意思,隻想讓你救救他,我從小就沒了母親,不想再失去父親。”


    司徒嫣並沒有被她的三言兩語打動,眼神淡淡的看著她,


    “你從什麽時候知道的?”


    “從第一次相見,我就注意到你了,”


    白雪盈抿了抿唇,


    “我母妃是西域人,最善製毒,所以在我還在她的母體的時候,她就經常服用一些秘製的丹藥,讓我天生便有一種異能,對世間所有的毒都非常敏感,所以第一次見到你的那天,我便知道你中了百花消,不用問,我也知道是誰給你下的藥。因為我和東方靈修素來不和,更因為你是鈺哥哥的側妃,所以便想將解毒的方法告訴你。可是將你帶來沁蘭齋以後,我卻發現你身體裏的毒性在快速的減弱,直覺告訴我,那不是解藥的作用,而是你的自身正在將毒性分解,所以,我就沒有跟你提解藥的事。再加上後來我在駙馬府聽到你和東方靈修的談話,就更加肯定了你能解毒的本領。”


    “那你就是因為這個才接近我的嗎?”


    “當然不是,這隻是一片麵,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鈺哥哥,我是真心喜歡你這個嫂嫂的。”


    司徒嫣嗤笑一聲,目光略帶諷刺的看著她,


    “可是現在,你覺得我還有機會做你的鈺嫂嫂嗎?”


    “當然。”


    白雪盈表情極其認真的道:


    “我已經求過父皇了,隻要你將他的毒解了,就讓他再給你和鈺哥哥賜婚。”


    “他答應了?”


    “嗯。”


    白雪盈鄭重的點點頭,


    “其實他封你做皇妃就是不想讓別人男人覬覦你,就是準備以後將你完璧歸趙,否則你幾時聽說過有口諭封妃的,在皇家的祖製上,那根本就不作數。”


    司徒嫣這才明白,為何今日白黎軒對冷淳風那樣介紹自己。


    她輕輕的歎了口氣,


    “別告訴我這個主意也是你出的。”


    “那當然了,我必須要替鈺哥哥好好的看住你。”


    司徒嫣看著白雪盈天真得意的樣子,真的是無語了。


    白柏康那樣忌憚白鈺,現在知道了自己有這個本領,又豈會將自己送到他的身邊去?


    若不是這個公主太傻太天真,就是她在故意編瞎話騙自己。


    須臾,司徒嫣又接著問道:


    “既然你通曉世上百毒,為何不自己給皇上解毒呢?”


    白雪盈神情忽然落寞了下來,


    “要是我能解,又何必眼看著父皇受這麽多年的苦,對於毒我是懂一些,但不是所有的都能解,之前知道的那些,都是小時候從母妃的一本藥書上看來的,後來母妃就因為這些事被皇後陷害致死,從那以後,父皇就在不許我接觸跟毒藥有關的一切東西。”


    “你母妃的那本書叫什麽名字?”


    “百草香,現在已經不知道被丟到哪裏去了。再說就算找到也沒有用,因為父皇的毒根本就不是來自西域的。”


    原來自己陰差陽錯得到的那本百草香竟然是白雪盈母親作品,難道她和這個公主的之間,明明中就注定要有一番糾纏嗎?


    還是白雪盈逝去的母妃在天有靈,要自己來替她的夫君解毒?


    想到這裏司徒嫣忽然覺得自己十分的好笑,自己作為一個曾在二十一世紀受過高等教育的人,這都是在胡想些什麽!


    於是急忙將思緒收迴,


    “那你知道是誰給皇上下的毒嗎?”


    白雪盈揚了揚眉毛,


    “我不能肯定,但是我猜測,應該是皇後和太後之間的一人。”


    司徒嫣再次覺得白雪盈的不簡單,小小年紀竟然能將這麽隱秘的事情都挖出來,太後給皇上下毒的事情,恐怕這世上也沒有幾人能夠知曉。


    司徒嫣沉默了一會兒,才又開口,


    “那你知道她們為何要毒害皇上嗎?”


    白雪盈搖搖頭,眼中是無比痛苦的神色,


    “不知道,我隻知道,父皇一旦死了,那我的命也就到頭了,這些年,我沒有一日不恐懼,一個能對自己的親人下毒手的人,簡直比魔鬼還可怕。”


    司徒嫣忽然覺得白雪盈也是很可憐的,每天都生活在提心吊膽裏麵,軍人的那股子正義感又開始作祟,想著如果可以,自己到願意對這個可憐的公主幫上一幫。


    她於是忍不住輕輕的拍了拍白雪盈的手,安慰她道:


    “不要那麽悲觀,也許你並非在他們的目標之內。”


    白雪盈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的笑,


    “要不是我天生便有分辨毒藥的異能,恐怕早已經不知死過多少次了。皇後那麽恨我母妃,怎麽會願意看著我這個影子每天在她的麵前晃悠,這些年隻不過是父皇看的緊,她沒有得到機會下手罷了。”


    看著白雪盈提起她母妃時傷心的樣子,司徒嫣適時轉移了話題,


    “洛一辰的蠱毒又是怎麽迴事?”


    “這個很簡單,蠱毒比普通的毒藥更加好分辨,一般中了蠱毒的人身上都會散發出一種異香,因為所中的蠱不同,所以香味也不同,這個你們平常人肯定聞不到,但是對於我來說,確實太容易了。”


    “那你知道是誰給他下的蠱嗎?”


    白雪盈垂下眼簾,端起茶喝了一口,然後搖了搖頭,


    “不知道。”


    接著又輕輕的歎了口氣,


    “其實洛小王爺也挺可憐的,直到現在他還不知道自己被下了蠱的事,這些年他對父皇一直忠心耿耿,若不是他一直在用真氣給父皇續命,恐怕父皇早已不在人世了,如果可能,我真心希望能將他身上的蠱除去。”


    將洛一辰身上的蠱蟲除去,好讓他繼續去禍害良家少女嗎?司徒嫣覺得她這個同心情泛濫的有些不對地方。


    這時白雪盈又抬眼看向司徒嫣,


    “我現在已經把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告訴你了,這下你應該好好的給我父皇解毒了吧!”


    通過她剛剛閃爍不定的眼神,司徒嫣斷定,她是肯定知道的,但是既然她不想說,自己也不好繼續問下去。


    今天的談話雖然收獲不大,但是多少還是有一些,起碼她知道了白雪盈的異能,了解到她知道許多別人都不知道的秘密,甚至包括那秘密國藏的地圖她也是知曉的也未可知。


    “嗯,我自會盡力。”


    但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有些事情還得慢慢來,於是她彎起唇角微笑的看著白雪盈,


    “現在還想不想知道你那情敵是誰了?”


    白雪盈灰蒙的眼神再次浮現出一絲色彩,


    “是誰?”


    司徒嫣撇嘴一笑,


    “惜若公主。”


    “是她?”


    白雪盈有些不肯置信,


    “她不是要嫁給軒哥哥的人嗎?怎麽會……”


    “怎麽樣,這個對手夠強大吧?”


    白雪盈卻如釋重負般的撇了撇嘴角,


    “那也未必,東淩國沒有天黎國富庶強大,巴不得與天黎國聯姻交好,她的父皇和母後是絕對不會同意她嫁給冷淳風的。”


    “難道東淩國就她一個公主?要想聯姻,並非一定要惜若,況且,讓楚王和惜若公主聯姻那是皇後的心願,皇上心裏卻不一定讚同。”


    既然皇上這些年一直有意打壓皇後一脈,又怎麽會願意讓同皇後有血緣關係的惜若嫁給自己的兒子,即便是兩國邦交聯姻,也有很多其他的渠道。


    聽司徒嫣這麽一說,白雪盈剛剛恢複神采的眼眸,再次暗淡了下來,


    “那你說該怎麽辦?”


    也許是剛剛白雪盈對自己坦誠了她的秘密,基本上解除了司徒嫣心裏的隔閡,再想到她確實也挺可憐的,就忍不住又對她泛濫起同情心來,決定幫她一把。


    於是司徒嫣微微一笑,


    “試探!”


    一聽到司徒嫣有辦法,白雪盈立馬來了精神,


    “怎麽個試探法。”


    於是司徒嫣就如此這般的將自己的想法說給了她,白雪盈聽完抿嘴一笑,


    “好計策。”


    晚上,宮中設宴招待惜若公主,為了給皇後麵子,白柏康帶著皇宮裏所有的女眷都去參加了,白雪盈作為唯一的公主,自然在陪客的列內。


    各宮的主子奴才全都去赴宴了,司徒嫣感覺這個偌大的皇宮仿佛頃刻間空了一般。


    透過窗戶望著難得的寂靜的夜,她起身出門,信步走在了乾明宮前光滑平整的漢白玉甬路上。


    因為周圍的侍衛大多數已經是自己的人,她也放鬆了一直緊張的神經,看著天空閃耀的星子,聞著空氣中飄動的花香。


    不知不覺的已經走到了禦花園,她駐足眺望,白日裏紅紅綠綠的花草樹木,此時卻像鬼影一樣在風中舞動,像極了皇宮裏的那些人,一麵是人,一麵是鬼。


    忽然身後傳來了有力卻並不沉重的腳步聲,一聽便知道來人是個常年習武內力深厚的人。


    司徒嫣嘴角劃過一絲冷笑,依然假裝不知,隻雙目茫然的看著空中明亮的玉盤,幽幽的歎了口氣。


    身後的人忽然停住腳步,看著那個滿身披著月華神情哀傷的女子,忽然覺得心裏某處一同,她的這幅模樣像極了自己心中深愛的那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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