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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十分,司徒嫣睡的正香,房門突然被急促的敲響,


    “大郡主,宮裏來人了,太後懿旨,宣你進宮。”


    司徒嫣撫了撫額,倍感頭疼,那老太婆是有病嗎?這大半夜的召見自己幹嘛!自己又不是她的男寵。


    皇命難違,雖是百般不願,還是起身梳洗幹淨,換上沉重華麗的朝服,進宮去了。


    一路上司徒嫣百思不得其解,她與太後素無交集,這深夜召見,究竟能為何事呢?


    滿腹疑團的隨著內侍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宮殿——華寧宮,雖已是深夜,但在宮燈明亮的光線下,仍能看的出眼前這座殿宇的華麗非常。


    進了門,發現殿內竟是昏暗一片,抬頭四顧,寬敞的大殿裏卻空無一人,司徒嫣在殿中站定,疑惑著出聲,


    “民女司徒嫣,奉詔前來。”


    然而卻沒有收到絲毫的迴應,隻聽到自己的繞梁迴音。


    “太後娘娘……”


    司徒嫣再叫了一聲,依然沒人迴答,卻似有陣陣的陰風吹過,她立刻轉身欲出殿,這樣詭異的氣氛,讓人有一絲心驚。


    就在她剛剛邁開腳步的時候,背後忽然傳出一串空靈的笑聲,司徒嫣猛然迴頭,看到一道紅色的身影從柱子後麵走出。


    “這裏沒有太後,隻有本郡主,”


    那人說著長袖一揮,宮燈晝亮,


    “這就害怕了?還以為你有多厲害,原來也不過爾而!”


    “是你?”


    司徒嫣眯眼看向她,心中頓生一股無名之氣,


    “難道你假傳太後懿旨?”


    東方靈修看著麵帶怒色的司徒嫣,撇嘴一笑,


    “懿旨是我求太後下的,不過要見你的人,卻是我。”


    司徒嫣知道太後寵她,但是沒想到竟對她縱容至此,輕壓下心口的怒氣,冷冷的問道:


    “那不知郡主找我何事?”


    東方靈修嗤笑一聲,


    “其實也沒什麽大事,就是上一次在燈會上遇到的男子,本郡主遍尋他而不見,所以就想到了你。”


    司徒嫣冷笑,眼神露出輕蔑之色,


    “你想打聽他身在何處?”


    “不,我沒有那個想法。”


    司徒嫣雙眸微眯,露出一抹寒色,


    “那你找我來幹什麽?”


    說著嘴角現出一絲冷笑,


    “不會是害了相思夜不能寐,找我來與你閑話家常的吧?”


    “笑話,就憑你也配與本郡主閑話家常?”


    東方靈修趾高氣昂的說道:


    “本郡主不過是想拿你當個誘餌,引出我想見之人罷了。”


    “什麽?你……”


    司徒嫣忽然感覺一陣眩暈,本就十分虛弱的身體頓時冷汗涔涔,心裏暗道,糟了,這是中毒的跡象。


    司徒嫣單手扶住殿內大柱,抬起另一隻手指著她咬牙道:


    “東方靈修,你好卑鄙的手段。”


    東方靈修咯咯一笑,


    “對,本郡主就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之人,你現在才知道,晚了。”


    她說著一步一步的走到司徒嫣的跟前,


    “你放心,我不會殺你的,因為你現在已經中了西域獨有的“百花消”,用不了多久,你這如花似玉的小臉就會慢慢潰爛,容顏盡毀,我倒是想看看,到那個時候他,他是喜歡你,還是喜歡我!”


    百花消,那是採自西域的百花毒蟲精煉而成,焚然之後無色無味,若被人吸入體內,三日之後臉部開始潰爛,並逐步蔓延全身,百日之內,整個人便隻剩下一堆白骨。


    來自現代的她,當然沒有聽說過這種東西,現在終於明白,為何她剛剛進來之時殿中空無一人。


    見司徒嫣沉默著不說話,東方靈修以為她被嚇住了,臉上露出得意之色,


    “現在知道本郡主的厲害了吧!”


    司徒嫣輕笑,


    “你是厲害,但是這世上有些東西,不是厲害就能得到的,比如感情。”


    “哼!”


    東方靈修冷哼一聲,


    “來人,將她押至暗房,嚴加看守。”


    於是司徒嫣便被幾個宮人連推帶搡的關進了位於華寧宮西側的一所廢棄的黑屋子裏,然後咣當一聲,門被關上,接著便傳來哢嗒的鎖門聲。


    她借著外麵微弱的燈光掃視了一下屋內的狀況,感覺暗房這個名字還真是貼切。


    四周黑漆漆一片,僅有的一扇小窗差點開到屋頂,映著外麵的宮燈光線,隱約可見窗欞上橫七豎八的蜘蛛網。


    每邁一步便塵土飛揚,讓人唿吸困難,幾個破舊的凳子橫七豎八的倒著,一張破木床上堆著破舊的被子,稍一動,就嗆得人一陣咳嗽。


    司徒嫣看著眼前的一切嘴角現出一絲冷笑,看來這個東方靈修對她還真是恨意頗深。


    捏著鼻子將那床又髒又舊的被子鋪了一下,疲憊的躺了上去,既來之則安之,既然現在逃不出去,就先睡飽了再說。


    想到這裏,司徒嫣為自己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可是翻過身,卻感覺腰部被硬物咯了一下,氣惱的將手伸進被子下麵,摸到了一個渾圓堅硬的東西,拿出來一看,竟是一個搗藥用的藥杵。


    司徒嫣疑惑,這裏怎麽會有這樣的東西呢?難道這裏之前的主人是個太醫?


    她倏然起身,比之剛剛進來之時,她已經適應了這裏的光線,並且感覺身體的狀況也比剛才好了許多。小心的聽了聽外麵的動靜,然後開始仔細查看這屋內所有的東西。


    因為光線昏暗,再加上還要防著外麵監視的人不敢弄出聲響,所以,直到天色見亮之時,她才終於從床榻下麵的一個木箱裏找到了一本名為《百草之香》的醫書和許多貼著藥名的小瓷瓶。


    將書放進衣服裏藏好,她重新躺下,一夜沒睡的她,很快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睡的正香時,門忽然被人一腳給踹醒了,睜眼一看,正是東方靈修,而且她的身後還跟著幾個身穿盔甲的侍衛。


    “起來,皇上要見你。”


    司徒嫣心裏狐疑,皇上怎麽會知道她在這裏,難道東方靈修這麽胡鬧就連白柏康也是知道的?那他現在要見自己又是為什麽?難道也是為他的外甥女爭男人嗎?不,這絕不可能!堂堂的皇上絕不會無聊至此!


    隨著侍衛來到了禦書房,首先看到的是端坐在一旁的白惜玉,心中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司徒嫣麵色平靜的行了跪拜之禮,才聽到白柏康沉冷的聲音,


    “司徒嫣,昨日刑部尚書劉寅一家上下百口慘遭滅門,你可知曉?”


    司徒嫣心中一凜,但表麵上卻波瀾不驚,聲音平靜的答道:


    “民女不知。”


    “那你昨夜身在何處?”


    白柏康如是一問,站在一旁的東方靈修臉上立刻現出了驚慌之色,司徒嫣嘴角微楊,垂首答道:


    “迴皇上,受東方郡主抬愛,得知民女受了傷,連夜將民女接進宮裏醫治,所以昨夜,民女一直跟郡主在一起。”


    “哦?”


    白柏康頗感意外的看著東方靈修,


    “你們的關係什麽時候走的這麽近了?”


    “啊?”


    東方靈修表情一頓,然後臉上強擠出一絲微笑,


    “自從上次夜宴相見,我和嫣兒便,一見如故。”


    司徒嫣看得出,東方靈修在說出最後那四個字的時候,有多麽的不情願。


    司徒嫣心情明朗的許多,她沒有想到,昨夜東方靈修假傳懿旨將她弄進宮裏,卻恰好為她在劉家滅門一案創造了不在場的證明,還逼得東方靈修不得不真的為她治傷。


    可是,這劉家怎麽會突然被滅門呢?她的心裏忽然想到了一個人。


    這時坐在一旁的白惜玉幽幽開口,


    “可是本宮記得,昨晚宮裏的人明明傳的是太後的懿旨,難道是有人假傳懿旨嗎?”


    看得出白惜玉還在為上一次宮宴之上東方靈修沒有為司徒冰求情的事耿耿於懷。


    東方靈修淡淡一笑,


    “那懿旨是我求皇祖母下的,怎麽,姨母有疑義嗎?用不用現在就到皇祖母那裏去證實一下,看看靈修是不是假傳懿旨了?”


    白惜玉冷笑,


    “那到不用,隻是沒想到太後喜愛靈修竟然到了言聽計從的地步。”


    “你二人若想閑話家常,就到外麵去說。”


    白柏康不悅的神情讓白惜玉和東方靈修同時閉上了嘴,這時他將目光移到司徒嫣的身上,深深的看了兩眼,才淡淡的道:


    “昨日劉望與你剛剛發生了一些誤會,今天一早就發現被滅了門,即便你有不在現場的證據,也無法脫離你買兇殺人的嫌疑。”


    司徒嫣皺眉,難道這皇上兄妹是早就商量好了,要借機除掉自己?但是之前他不是還和自己達成協議,說隻要自己願意替他做事,他就一定會保自己平安嗎?如今他這葫蘆裏賣的又究竟是什麽藥呢!


    想到這裏,司徒嫣抬起頭直視著白柏康,


    “那民女該如何做才能洗脫嫌疑,還請皇上示下。”


    白柏康點點頭,此女果然聰慧,微微一笑,


    “除非你能查出殺人的真兇,證明這個案子確實與你無關,或者是這個兇手確實是為了你而做的案,而你卻毫不知情。”


    “皇上要民女去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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