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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嫡姐,我是來給你賠罪的。”


    司徒冰一邁進門檻便直接跪了下去,她這個舉動不僅讓司徒星和鬆竹等眾丫鬟大吃一驚,就連司徒嫣也深感意外。


    司徒嫣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人,淡淡的說道:


    “有什麽話起來說吧,這大過年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來問我討壓歲錢呢!”


    話裏的意思是,我可沒有閑錢給你壓歲。


    司徒冰這才站起身,淚眼盈盈的道:


    “嫡姐,上次在宮宴上的事,都是我的不對,不該一時害怕就胡亂的冤枉嫡姐,因為這件事,母親將我狠狠的罵了一頓,冰兒自己也覺得不該,所以今日特意來此向嫡姐賠禮謝罪。”


    司徒冰說著將一直純金雕鳳步搖拿了出來,


    “這是冰兒的一點小心意,請嫡姐務必要收下。”


    司徒嫣接過步搖,拿在手裏,隻見那金鳳雕的栩栩如生,鳳眼是由一顆上等的紅寶石鑲嵌而成,風嘴處叼著一枚金環,穿過金環墜下三條同樣由上等紅寶石金絲串成的流蘇,微微晃動,便能發出悅耳的叮叮聲。


    “果然是絕世的好東西,那嫡姐我就謝謝你了。”


    見她收下了,司徒冰當即眉眼彎彎,似是十分開心的模樣,


    “嫡姐喜歡就好,今晚花燈會,一定要戴著它哦,嫡姐要是不戴,就表示嫡姐還沒有原諒冰兒。”


    司徒嫣臉上露出淺淺的笑意,但是那笑意卻未達眼底,


    “好,嫡姐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夜幕還未降臨,萬家就已燃起各色燈火,司徒冰再次來到墨煙閣,對司徒嫣殷勤相邀,與弟妹們一起到京都街市共賞花燈,並且還著意提醒,要她一定要戴上那枚金鳳步搖。


    司徒嫣眼中帶著淡笑,如她所願將步搖插在發間,紅色的瑪瑙流蘇直墜到臉頰處微微晃動,在明亮的燈光下顯得流光溢彩。


    吩咐鬆竹陪司徒星留守院中,然後司徒嫣與司徒冰就像真正的親姐妹一樣,攜手來到了花燈絢麗的街市之上。


    路邊有商販擺的小攤,叫賣聲聲不斷,走到一個賣七彩花燈的攤前,司徒嫣停住腳,拿起一盞遞到司徒冰的麵前,


    “嫡姐我沒有妹妹闊綽,送不起什麽上等珠玉,今逢佳節,送你一盞花燈聊表寸心,妹妹不會嫌棄吧!”


    司徒嫣說著又抬手用指甲將光芒微弱的燈芯挑了挑。


    司徒冰看了眼那花燈,眼神中閃過一絲鄙夷的神色,但是仍然淡笑著接過花燈捧在手裏,


    “嫡姐送的這盞燈,冰兒真的很喜歡呢!”


    “妹妹喜歡就好。”


    同樣的台詞,同樣的虛情假意。


    兩個人又往前走了一段,司徒嫣忽然腳步一個不穩,身子晃了一晃,抬手撫在額間。


    司徒冰急忙將她扶住,


    “嫡姐,你怎麽了?”


    司徒嫣擺擺手,


    “沒事,就是突然覺得有些燥熱眩暈。”


    司徒冰眼中當即劃過一絲喜樂之色,


    “那我陪嫡姐到僻靜處歇息一下吧!”


    “好”


    司徒冰扶著她朝人群深處走去。


    沒多久便聽到有人在街上大聲喊叫,


    “大家快去前麵看啊,駙馬府的大郡主又在勾引男人了,此刻正在不知羞恥的放蕩偷歡呢!”


    這一聲喊當即猶如驚雷炸開一般,街上如洪的人流皆奔向那人所指的方向。


    當眾人趕到那人說的地點的時候,果然見一男一女在樹蔭遮擋處摟抱纏綿,令人臉紅的曖昧之聲此起彼伏的從樹後傳來。


    這時那散布信息之人再次出聲,


    “司徒嫣,你一個已經被皇上賜了婚的女子,竟還公然當街與人通奸,這等違逆聖意敗壞門風的女人,就該被浸豬籠處死。”


    “對,浸豬籠,處死,浸豬籠,處死……”


    眾人一邊高唿聲討之聲一邊圍了過去,那對正在顛鸞倒鳳不知天地為何物的男女才抬起迷離的雙眼,看著周圍的一幹圍觀者,恍若如夢驚醒。


    隻見女子衣帶鬆垮,香肩外漏,脖子上紅色的肚兜綢帶趁著白皙的皮膚在這夜色中顯得格外的嫵媚妖冶。


    一張泛著紅暈的小臉在看到圍觀的眾人後,瞬間失去了血色,眼睛和嘴巴同時驚恐的張大。


    這時有一個人從人群外走進來,笑看著神色由激昂變為驚詫的司徒錦,問道:


    “本郡主剛剛好像聽到有人喚本郡主的名字,不知所為何事啊?”


    司徒錦看了看衣衫整齊的司徒嫣,


    “你,你怎麽在這?”


    又看了看一臉羞憤的司徒冰,結巴的問道:


    “冰兒,為什麽會是你?”


    司徒冰哪裏還有臉迴答他的話,直接用手掩麵撥開人群,逃離開去。


    司徒錦走到那男子麵前,直接扇了他一個耳光,


    “你這個禽獸!”


    然後又看了眼洋溢著勝利的笑容的司徒嫣,咬牙道:


    “你給我等著。”


    便轉身朝司徒冰追去了。


    男子捂著臉,朝司徒錦的背影狠狠的吐了口唾沫,罵道:


    “什麽東西,明明是你們叫我來的,現在竟然翻臉不認人了。”


    原來那個男人是當朝禮部尚書的長子,早已婚配,但是卻天性好色,到處招蜂引蝶,不學無術,整日裏與司徒錦之流在一起胡混。


    就在前一天,司徒錦找上他,說是尋得一個曼妙的小娘子,願意在十五花燈會上與之私會,讓他在此地等候。


    而司徒冰則負責將司徒嫣騙出來,並且將那隻用摻了足量媚藥的精油浸泡過的金鳳步搖送給司徒嫣戴在頭上。


    但是她的這點小伎倆如何能蒙騙的了思維敏銳的司徒嫣,在特種部隊被派出去臥底之前,她可是專門接受過各種特殊的訓練,其中就包括這些能夠惑人心智的東西。


    所以早在那流蘇晃動香氣溢出之時便已識破,那步搖上的精油,早已被盡數洗去。


    而司徒嫣卻在為送給司徒冰的那盞花燈撥燈芯的時候,將藏在指甲當中的媚藥灑了進去,藥粉經過加熱,混在空氣裏,恰好被雙手捧著花燈的司徒冰盡數吸進,所以便有了剛剛樹下的那一幕。


    司徒嫣邁進大門的時候,整個駙馬府已經是人哭鬼嚎,雞飛狗跳一排“生機盎然熱鬧非凡”的景象。


    大冷的天,司徒冰就那樣跪在滿是霜雪的院子裏,周圍站滿了人。


    司徒嫣嘴角噙著一抹冷笑,立於院中神情冷漠的看著白惜玉對司徒冰捶胸頓足的咒罵,司徒玄淩如熱鍋螞蟻一般的負手來迴踱步,和司徒錦一副自責頹敗的神情,司徒嫣心裏是自穿越以來,從未有過的暢快。


    經過一番的吵鬧哭罵,最後還是司徒玄淩為此事做出了最後的定奪,


    “事已至此,除了嫁進尚書府,別無他法。”


    已經哭的雙眼像核桃一樣的司徒冰一聽,立刻爬到司徒玄淩的跟前,抱著他的腿哀求道:


    “父親,女兒不嫁,那人早已婚配,家中有妻,且風流成性,父親難道要讓女兒嫁給那種人做妾嗎?”


    司徒玄淩一聽臉上怒氣更盛,一腳將她踢開,


    “你明知他的底細竟還與他做出這等事來,你何其糊塗!駙馬府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父親,女兒是被人陷害的,是司徒嫣將我害成這樣的,父親一定要為女兒做主,將那個賤人碎屍萬段。”


    “你給我住口。”


    司徒玄淩皺眉看著跌坐在地上司徒冰,


    “每一次惹了禍都要將責任推到別人的身上,這種事若是你不願意,誰陷害得了你?”


    司徒冰被罵的表情一愣,就連站在後麵冷眼旁觀的司徒嫣也沒有想到,司徒玄淩竟然會為她說上那麽一句話,還真是驚天地泣鬼神的千古奇聞!


    不過她絲毫都不覺得感動,因為她心裏明白,司徒玄淩之所以對她維護,想必是為了那八百萬兩白銀吧!


    這時白惜玉看不過眼了,皺眉看著司徒玄淩,


    “老爺,你這是在幫那個丫頭說話嗎?”


    司徒玄淩轉頭對上她的目光,


    “長公主覺得這重要嗎?我勸你還是好好想想接下來如何安置你教出來的好女兒吧!”


    司徒玄淩說完甩袖離去,剩下白惜玉一臉錯愕的站在那裏,半天才緩過勁兒來,朝著他的背影罵道:


    “司徒玄淩,你大膽!”


    有了慕容清卿就敢頂撞家裏的母老虎了,男人果然都是喜新厭舊的動物,都說酒壯熊人膽,看來這色膽也能包天呐!


    可是,白千墨會不會也是那樣的男人呢?


    司徒嫣想到這裏,嘴角揚起一抹自嘲的笑意,好好的,想他做什麽?


    最終的結果還是遵從了司徒玄淩的意見,將司徒冰嫁給了尚書府的長公子為妾,因為曆來公主郡主出嫁都是皇上賜婚,這似乎已經成了一個不成文的規矩,所以即便是嫁為人妾,司徒玄淩也不得不厚著臉皮求了聖旨。


    老尚書得此貴戚自然是笑的合不攏嘴,要是放在以前,別說是妾,就算是正妻,都是想也不敢想的,沒想道如今卻白白揀了這麽大一個便宜。


    可是白惜玉的心情就與人家不同了,堂堂駙馬府的郡主,竟然卑賤到嫁做人妾,這讓她這個當朝長公主如何抬得起頭來。


    一時憂憤成疾,便病倒在榻,整日裏隻顧唉聲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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